13、谁喜欢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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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臻躲在灌木丛，满头庐山瀑布汗，难怪他会被二丫鄙视，原来这十来个年轻貌美的男子都是他的男宠！居然养了这么多祸国殃民的美少年，看样子年纪都不过十五六岁，真作孽啊！“他”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下流坯子，一点也不冤枉。难怪声名狼藉，人见人厌，悲哀啊……幽怨了一会，见那帮美少年们还在混乱斗殴中，辛臻考虑需不需要出面制止一下……缩缩脖子，摸摸尚且完好无损的脸蛋儿，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二丫，退吧！”
听到这话，二丫用圆圆的杏眼沉重地睥睨了自家王爷，表达了深如大海的鄙视之情：“王爷！”
辛臻好像没有听见二丫的叫声，保持匍匐状态，往院子门口渐渐退去！开玩笑，这种时候露面，太尴尬，太丢人啦！溜出院门，拍拍身上的树叶和灰尘，整整衣装，顺顺头发，辛臻往花厅走去，不知该如何妥善处理别园那帮美少年。留下吧，说实话，他用不上，打发出府，未免不近人情……想了几个方法都觉得不很妥帖，就唤了管家陈叔，找专业人士帮忙才是门外汉该做的事。
“陈叔，您坐。”曜王府在遵守规矩的前提下多了人性化的改变，辛臻对此十分满意，得意不已。
“谢王爷。”陈叔小心地坐在凳子边缘，“不知王爷唤老奴前来何事？”
“别园那帮人，您看如何处置比较好？”辛臻示意二丫上茶，开门见山提出问题。
“那些人？”陈叔的脸色微变，旋即回复正常，“他们都有卖身契在王府，让牙婆转卖出去即可！”
“卖？他们没有亲人？让亲人领他们回家不行吗？”辛臻心里有些堵。
陈叔咳了几声，“王爷，不可能。他们大部分人是孤儿，如要解契，今后生活可能陷入困窘。”
“为何？”辛臻有些诧异。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孤儿本是艺坊伶童，有的是王爷您买的，有的是其他大人送的，以伶入府签定死契，无论生死皆为王府所有。按大俞民政令，伶者脱籍，除非在同一地生活十年，否则无法获得土地……这样的人在乡野民间，恐怕……况且他们除了迎上媚惑亦无一技之长……”陈叔叹气。
辛臻郁闷！想放人也难！“那……该如何是好？”
“恕老奴直言，王爷不要他们做娈宠了吗？”陈叔很好奇，很八卦问了句。
‘废话，要不然我找你来做什么！’辛臻没好气地瞥了陈叔一眼，没敢出声抱怨，“那些人算是被我害了一生，陈叔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陈叔闭着眼仔细思考，问题的确很麻烦。二丫依旧安静地候在一旁，端茶送点心。梅格听到就当没听到，用绒布拭搽着长剑。黎雒坐在靠门的椅上看着书，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辛臻。辛臻悠悠地盯着陈叔，等他回神给个主意。
陈叔想了很久，斟酌了一下用辞，对辛臻说了想法，“老奴以为，可将他们转籍为府中下人，这样可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先在府中教养几年，等他们有生存能力或学得一技之长，即可放到城外别庄去，也可府中留用，算是一举两得。”
辛臻摇摇头，“这个办法听起来虽好，但只要是在京城地界上，他们的出身众人皆知，今后还是有所不便。再说，他们年岁大了若想成亲，没有姑娘家愿意下嫁，不妥……总得为他们将来考虑。”
“这……王爷说得也是。”陈叔思忖了一下，“那老奴也不知如何才好。”
“呃……这样，陈叔您让他们所有人都到花厅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他们说！二丫你去把他们的籍册拿给我。”
两人唱诺退下办事去了，二丫速度很快，捧着一叠文书交给了辛臻，梅格黎雒凑在一边看着，共十七份，也就是说他家养了十七个娈宠，万恶的封建社会！随便抽出一份，上面个人情况写的很清楚，有一行“玲珑馆伎伶，现为大俞北曜郡王府伶童”，估计就是娈宠的意思，写得隐讳一些。
辛臻看籍册的当儿，那些美少年进了厅堂，刹那间整个房间充满了各式香气，姹紫嫣红，绫罗轻纱，娇面粉颊，有几个胆大的少年一下子拥到辛臻的身旁，娇身软语，抚摸轻蹭，吓得他拼命把二丫往前推，躲到梅格和黎雒身后，有些恐惧，“你们都下去站好，别动！下去！别摸了！都下去！”
几个献媚的少年讪讪退下，和其他人一起并排站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莫名其妙，王爷这么久才唤他们来，怎么视他们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一个人拳头捏得紧紧，像看仇人一样死盯着辛臻。
辛臻这才安心坐下，二丫不满地翘起嘴，对于王爷极不厚道的行为发起无言的抗议。辛臻一看就知道小丫头又恼了，不过刚才的情景实在是太可怕了，温和地笑笑，讨好地递了一盘糕点过去，二丫偏过头坚持拒绝，梗着脖子没一会，禁不起浓郁糕点香的诱惑，还是接了过去，放进一个稍小的竹框里，甜甜一笑，表示原谅王爷的临阵脱逃。辛臻舒了口气，安慰地拍拍二丫的小脑袋。
美少年们都惊呆了。他们一直住在别园，禁止随意出入，完全不知道王爷近日的变化，再者王爷痊愈后就完全没有招唤他们服侍，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痊愈后的王爷，可是王爷却变的和他们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怎么只有十六人，明明有十七份文牒a？”辛臻数了数人头，不太对。
“王爷，傲绿的妹妹，她不住在别园……是否要将那孩子唤来？”陈叔上前回话。
“啊……我忘记了……不必了！”辛臻挠挠耳朵，“你们坐下，我……咳咳……本王有话要说。”
威严，保持威严，不然没人会把他说的话当真。
美少年们看看彼此，望向辛臻，没有一个人胆敢落座。
辛臻没强求，随意地歪在靠椅上，懒懒地开口，“你们，想不想离开王府？”
大厅一阵哗然，美少年们不明白辛臻为何会这样问。离开，当然想离开！可是王爷这么问，肯定有阴谋，所有人防备地看着辛臻都没有说话，眼底尽是怀疑和警戒。
除了一个人……
“淫贼，你有何目的？”傲绿冲到最前方，昂首怨恨地盯着辛臻。
辛臻哭笑不得地瞟了傲绿一眼，望向其他人，“你们若想离开王府，本王可将卖身契还给你们，脱去奴籍，请地官省官员修改在王府期间籍册纪录，每人还可以拿到安家费纹银一百两，离开王府之后与北曜郡王府再无瓜葛，本王有生之年会当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当然一切全凭诸位自愿，本王决不强求。”
一阵沉默。
“王爷，此话当真，我等真可离开北曜郡王府，恢复自由身？”一个少年壮着胆子问话，其他人抱着希望看着辛臻，眼神里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如果可能，没有人愿意做娈宠，不论男女，若非孤苦无依、相貌出众，他们也许只是过着平凡日子的普通老百姓，不用忍受这些痛苦与羞辱。
“你们疯了，居然相信他的话，这淫贼定是又想新花样来折腾我们，你们这群蠢货居然懵然不知……真是愚钝如猪，不可救药！”傲绿冲着其他人大吼，众人听了后，恍然大悟，戒备地看着辛臻。
辛臻忽略掉大发阙词的傲绿，笑咪咪看着先说话的少年，心里暗自口水了一下，美少年啊，放出去，实在是……狠狠捏了自己一把，正色说道，“本王句句当真，绝无虚言！不下黑手，事后绝不打击报复！本王以家慈，贵妃娘娘的名义起誓！放你们离开！”
“王爷，口说无凭，我等实在难以信服……还请王爷能给奴才一个理由！”另一个少年也站出来，辛臻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吸引人，能够修改籍册，自由和银子！只要有了这两样，他们相信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像个普通男人那样过的很好。
“哼，还能有什么理由，说放我们离开，等我们真说想离开的话，就借词折磨我们，无耻之徒，阴险卑鄙！”傲绿傲慢地自以为是说着，眼神凶狠，一脸不齿，“只有你们才会相信这种没人性的下□□贼！一群愚蠢的痴货！”
辛臻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个让人头痛的傲绿，开始还是有些欣赏这个傲气的孩子，怎么越来越让人心烦了……嗯，还是继续忽略他吧！和这样的孩子置气，可不是沉稳可靠的成年人该做的事情，没错没错，忽视吧！
二丫站在一旁很不爽，王爷好心放人，却被曲解误会，一再被他辱骂未曾追究，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梅格不置可否地候在一边，看辛臻到底能弄出什么花样。黎雒只不过把看书的地点从门口搬到了右首位，似笑非笑地看着满堂喧闹。
陈叔皱着眉头，前些时日他找机会和王爷详谈了一次，对王爷的印象改观了许多。在各大府上辗转四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皇亲国戚、地方豪强、江湖人士，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这点他有足够的自信。他相信王爷的确是想做一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王爷。当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向着自己主子的，老人家一向是规矩至上，面前的这孩子不知进退言辞无礼，触到老人家的底线，但王爷不开口，他不好说什么，只有瞪着依旧激昂愤慨对着王爷叫嚣的傲绿。
“他说的理由，你们若是相信，就是天字一号蠢材！”骂够了辛臻，傲绿做出了最后结论，然后继续用不共戴天的仇视目光杀死着辛臻。
“理由嘛……这个啊……很难说啊！”辛臻很苦恼，这些人怎么如此固执，放他们自由，解除契约，连籍册都可以帮他们改了，还另送安家费，居然还要什么理由，真是麻烦，让他们离开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古代人果然很固执。
“王爷，您既然说不个所以然，我等又怎能相信王爷是真心放人？”半晌没说话的醉绿还是开了口，摇摇头，满脸的不相信。其他人也是窃窃细语，表情和醉绿如出一辙。
大厅陷入了一片静默。
辛臻咬咬牙豁出去了，板着脸猛然站起，“就凭，一，我王府不养闲人，二，本王不喜欢你们！这两个理由，足够了！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午时给本王回复。愿意走，本王决不强留，不愿走……陈叔，我记得府中要招新仆役，是吧？”
“是的，王爷，大约招三人。”
“不愿走，就留在府内做杂役！既然是生死契，月俸也可免了！”说完，辛臻挥袖往后堂走去，不到几步回过头来，盯着不知所措的美少年们看了一会，径直向他们中间走了过去，“慢着……有一个人除外……”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辛臻。
“傲绿，是吧！除了你……即便你想走，本王也不会让你走……你就乖乖地留在府中一辈子打杂吧！”辛臻眯眼瞅着面前这个满脸傲慢不羁的少年，开始欣赏最后反感的嚣张少年，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孩子居然对同伴口出恶言，不明时务，这样的人即便是出府去了生活也难以为继，还不如放在身边打压一下，好好教育！
说完，拂袖就走，把傲绿的叫嚣扔在脑后，毫不理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谁喜欢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