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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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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赵捕头交待要将人带到镇外去杀,黑衣人掳着王大夫直接飞奔前往镇外,到了某条小路上他将人扔下。
王大夫经过的一路颠簸药效已经消下去很多,现在意识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还有个蒙着面的男人,举着刀对着自己,心中十分惊恐下意识的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
那黑衣人无视他的呼救,反正三更半夜,这条路上人烟稀少,任他再如何呼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他声音带着不屑道:
“老东西,怪就怪在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救了不该救的人。”
黑衣人不再多言,手中的剑直接向着王大夫的心口刺去,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走来,黑衣人的剑被另一柄剑格挡开。
那黑衣人胸口被人踢了一脚,连连后退几步。
郭成跟黑衣人争斗时,原本是下了死手的,他正要一剑将人杀死却听到身后尹良喊道:
“公子说要留活口。”
手下的剑锋一偏刺中了黑衣人的肩膀,他将人踢倒在地,剑锋抵向对方的喉咙。
尹良已经去将倒在地上的王大夫扶了起来。
王大夫受惊过度,此时甚至还有些颤颤巍巍,但是知道自己得了救心中惶恐又惊喜,情绪太过急转,松了一口气,竟然险些腿软的要再次摔倒。
他定了定神,朝着马上一直无言的男人拱手弯腰道谢: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那匹棕色骏马上的男人穿着宽大的披风,兜帽将他的整个面容遮挡,腰间别着一把剑。
王大夫识人无数,也能看得出来真正出手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听命于马上这位公子的。
尹良知道自家公子的性子,他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开口:
“不必客气,刚才那黑衣人是您的仇家?”
“哎,这说来话长,我本是平安镇上的一名大夫,前些日子心软救了一名伤者,才引出后面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今晚会有人来杀我。”
听到平安镇沈霁的眉头一动。
“你是平安镇的人。”
“正式是。”
“尹良把人带上。”
郭成领着那个受了伤的黑衣人。问道。:
“公子,这人怎么处理?”
沈霁看都没看那黑衣人一眼,冷漠道:“没用了,杀了吧。”
郭成领命将人一剑封喉然后扔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尹良带着王大夫上马,四个人趁着夜色进入平安镇。
……
而另一边林五也已经制服了那名留下来对付习郎山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任务失败原本想要咬碎嘴里的毒囊自尽。
幸好林五有先见之明,抬手撕下习郎山的袍子一角,团了团塞进了黑衣人的嘴里。
她将人手脚全都绑起来,押进王大夫家的柴房里。
习郎山恢复了些力气,从地上站起来,跟在后面看着林五动作,见她用绳子将黑衣人整个绑到柱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法严密谨慎。
习郎山心中竟然有一些同情这个黑衣人。
解决完黑衣人林五才有空赏了习郎山一眼,问道:
“你还能撑得住吗?”
习郎山不答,反而面色沉沉的。
“王大夫被他们给绑走了。”
林五来的晚了一些,只看到院子里习郎山和黑衣人在打斗,并没有见到先前还有另外一名黑衣人将王大夫给掳走,此时听完面色也严肃起来。
“什么时候?”
“他们这是来灭口的,你就算现在赶去,王大夫恐怕也已经死了。”
林五有些生气,明明她已经尽快赶过来,没想到还是已经晚了一步。
太气人了!
她抿着嘴角,手握成拳给了绑在柱子上的黑衣人一拳,直叫人闷哼一声,嘴角竟然隐隐流出鲜血。
黑衣人:……
习郎山:……
“你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么?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小捕快透露了我的踪迹,王大夫又怎么会受到牵连,被他们发现带走。”
林五看习郎山一眼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你祖上是卖胡饼的吗?”
习郎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然你怎么这么会胡搅蛮缠?”
习郎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的伤太重,所以产生了幻听,他竟然隐隐在空气中听到那被绑住的黑衣人嘲笑了他一声。
习郎山说不过林五,也给了黑衣人一拳。
黑衣人: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老子在挨揍!
林五和习郎山出了柴房,找到白天里王大夫给习郎山换过药的药箱子,从里面找出金疮药和纱布,习郎山见状以为林五是想要给自己换药十分抗拒。
“我不用你管。”
林五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要给你换药吧?”
她将药和纱布放在桌子上,然后背着手离开。
习郎山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能看到四个大字——你想得美。
习郎山咬着牙忍着疼痛,将自己染血的纱布换下换了新的,之后他踏出房门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林五。
见她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走过去问道:
“你在看什么?”
“听说平安镇上的王记胡饼,十分香酥好吃,那胡饼又大又圆,饼皮上还撒着熟芝麻。”
习郎山竟然在隐约的月光中看到林五隐晦的咽了咽口水。
他有些没眼看。
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输在了这样一个人手下,还让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 你之前说是我们透露给了衙门你的踪迹。”林五突然出声。
刚刚还缓和了几分的气氛,现在又有些凝滞,习郎山冷哼了一声。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能查到你下落的人多的是。”林五抬脚朝门口走去,“我若是真想要你的命,你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晚上。”
她说的这是实话,习郎山没办法反驳。
“你去哪儿?”
林五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回去睡觉。”
这三更半夜的,她可没有兴趣跟他在一个院子里闲聊赏月,她家大儿子可还在客栈里等着她回去呢。
习郎山:……
这可真是一个理所当然,却又出乎他意料的回答。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林五回来的太晚,怕走正门惊动店内的人,于是翻墙回的客栈,回到房间时,陆辰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吞金盘着身子在床尾守着他,听到动静吞金抬起脑袋朝门口看了看,见到是她,声音小小的嗷呜了一声,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林五过去摸了摸吞金的脑袋。
“睡吧。”
吞金就又闭上了眼睛。
林五坐过去床边,整个眉眼都温柔下来,贴心的给睡着的陆辰掖了掖被角。
……
沈霁来之前已经让人着手在镇上买了一处院子。
安置好以后王大夫则被带到了沈霁面前。
王大夫看着面前坐在梨花椅上穿着玄黑锦袍暗绣松木枝的男人,他腰间佩戴一块圆润镂空的玉配,眉目冷冽,鼻梁高挺,整个轮廓给人一股疏离而又深刻的距离感。
瞧他一身装扮,王大夫猜测此人非富即贵,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沈霁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看着下方惶恐至极的王大夫,他的目光深邃,像沙漠上的狼群一样,盯着人的时候,骨子里带着刺骨的寒凉,仿佛整个灵魂都会被他看透。
尹良在旁边看着,这老大夫年岁已大,只怕自家世子再盯下去,会将人吓出个好歹来。
“敢问王大夫,那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实不相瞒,我乃永芝堂的一名大夫,前些日子我在药堂后院丢救了一名受了重伤的病患,只是那病患身上又缠着其他的案子,其中事情太过复杂,所以老夫也被牵连其中。”
“王大夫,不如好好说一说,说不定我没有办法能够帮你。”
王大夫心中也在思量,他想眼前穿着锦袍的男人或许真的能够帮到自己。
于是朝人拜了拜,将自己救了习郎山又被衙门调查的事情,跟人说了一遍。
沈霁听完,拇指摩挲着温润的玉扳指。唇轻启:“好一个官商勾结。”
他话中似带有深意。
王大夫并不明白,但是郭成和尹良又怎会不知道,当今陛下最近正在彻查朝廷中人与商户之间勾结互相袒护的事情。
“那捕头叫什么名字?”
“姓赵,单名一个松字。”
“宋广平可知道?”
王大夫眉头一跳,没想到这男子居然敢直呼宋大人的名讳。
“宋大人自来到平安镇上之后,勤政爱民,想必是不知道赵松与那王家的苟且。”
“勤政爱民?想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郭成心中暗叹,这宋大人可真是运气不好,被他家世子给撞上了。
“今夜你留在这里,明日再回家去,我会让郭成送你回去。”
“多谢公子。”
王大夫道谢后,郭成带着王大夫去了一处空屋中休息,把人安置完之后,他重新回到沈霁面前。
“我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了一名腰牌,上面刻着王字,想必那王大夫说的话不假。”
“明天你送王大夫回家,然后去衙门走一趟。”
“是。”
郭成和尹良退出屋子到外面守夜。
今晚月色很好,郭成听着屋内的动静,又分神压低了声音询问尹良。
“你说咱们世子又何必千里迢迢,非要从京城过来接人,只要招呼你或者我来一趟不就行了。”
尹良斜了他一眼,幽幽道:
“你懂什么?咱们这次来可不光是为了大公子的儿子。”
“那还能因为什么?”
“杏花村林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