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窈窕君子》跨过愤怒的豆豆

8、第 8 章

　　相亲大会当晚，喻文州可谓是赚足了全场的目光。
　　然而周末结束后，转过周来，梦伴王杰希一行人的身边却又没有了他的身影。

　　“你怎么和他说的？”叶修叼着吸管开启了看戏模式。
　　王杰希脸色不佳：“我没说。”
　　“什么叫没说？”方士谦瞪眼睛：“你没说，那人呢！他妈的那么大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他不是这些日子都住在你那儿么？”
　　“我怎么知道，”王杰希说，“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那屋就已经空了。”
　　“操……”方士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老王，没想到你是这种拔吊不认人的主儿。”
　　王杰希脸都绿了：“你少胡扯，我根本没碰他。”
　　叶修一脸的难以直视：“丢人！”
　　王杰希：“………………”

　　其实他隐约能明白喻文州为什么会走，毕竟他也从没有给过人家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一周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谈吐，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在一个圈子里凭空出现、并获得可以想见的所有赞誉。
　　当然，也足够一位设计师喜欢上一个人。
　　但王杰希错以为自己只是将喻文州当做他的一件作品，就像他那些设计风格吊诡的服装一样，凝聚着他本人的心血，是他灵魂外露的一部分。
　　但实际上，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发现原来喻文州不是他的。
　　喻文州不属于任何人。
　　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有了你王杰希，或许他是流连与宴会厅太太小姐们身边的“喻少”，但没了你王杰希，作为“喻文州”，他照样能活。

　　电话打过没有？叶修问他。
　　王杰希不作声。
　　不作声就是没打。为什么不打？因为不服气。
　　为什么不服气？因为他输了。
　　输给一个人的原因，王杰希能列出来很多。但在喻文州这一局上，最让他难受的是，他居然输给了自己。
　　他输给了那该死的，毫无征兆可言的爱情。

　　遥想那一晚，喻文州就曾借吴雪峰的问题同他提过。
　　“我系广州人。”
　　温和又清亮的声音在耳畔迟迟不散，王杰希尤其记得当时的情形，喻文州拿两根手指圈住一支酒杯，放低姿态，轻轻磕在吴雪峰手里杯子的边缘。
　　“至于住多久，”他侧过脸，望向王杰希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这个，就要看杰希的了。”

　　——王杰希，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我喻文州离不了你，还是你王杰希，舍不得我。

　　“我们走着瞧。”

　　而与此同时。
　　梦伴所在的街道外围，十字路口处。
　　喻文州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脚上随便穿着双黑色的板鞋，闲散地坐在凳子上，面前守着一桶无人问津的玫瑰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咦？”
　　不一会儿，有位前几日一同喝过酒的千金小姐望见他，连忙上来同他打招呼。
　　“喻少？您这是……”
　　喻文州敷衍一笑：“美女，你认错人了吧。”
　　类似这样的对话，今晚少说已经发生了十次，喻文州闭了闭眼睛，在心里把那姓王的三个人翻过来覆过去地骂了个遍。
　　“怎么可能？您别拿我开玩笑了，”妆容精致的女孩连忙回身叫住自己的两个小姐妹，“哎，你们快来，喻少在这儿呢。刚刚不还说想人家呢么？”
　　“美女……真的认错了，我只是来摆摊卖花的，”喻文州头疼不已，“您需要买花吗？”
　　女孩们你推我我推你，在他的摊位前咯咯地笑了起来。
　　喻文州没办法地摇了摇头。此情此景，就算妈祖关二爷在场，恐怕也不知道她们究竟为什么会笑。
　　“喻少，玫瑰花多少钱一朵？”
　　“黄少怎么没跟您一起呀，感觉这个活儿更适合他来做呢，哈哈，肯定销量爆棚~”
　　“哈哈哈，对，哎你们谁有黄少天电话呀，给他打一个啊，”一个女孩说完，又笑着去看喻文州表情，“喻少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体验生活，还是真心话大冒险啊？”
　　喻文州：“……”

　　他彻底放弃治疗，换上了几日前那种游刃有余的微笑：“系啊，早些时候同杰希他们玩游戏，输好惨，要我换身衣服过来卖花，结果啊，坐在这里半天也没人买。”
　　女孩们再次笑得前仰后合。
　　“瞧给喻少愁得，哈哈，我买我买。”“哎哎哎，干嘛呀，抢单呀，我还要买呢……”“笑死人了，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眼看三位千金的塑料姐妹情就要土崩瓦解，喻文州忙起身打圆场：“哎呀，别取笑我了，我哪会收你们的钱啊。我送你们好了。”
　　女孩们当然是求之不得，拿了喻文州包扎好的花，开开心心地同他告别，各自上车离开了。
　　在渐渐远去的欢乐气氛中，喻文州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

　　离开王杰希家的那一刻，喻文州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然而当他重新摆摊开张，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再也变不成那个操着一口广普的卖花郎。
　　就连他也没有意识到，王杰希带给他的影响是翻天覆地的。他开始不自觉地去注意自己的姿态，说话时的语气，甚至用词。那些招徕顾客的奉承话滚到嘴边，竟像成了根鱼刺，卡在中间难以脱口而出。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男孩女孩从摊位前走过，有一两个流连的，想要问问他价格，他下意识地笑笑，再要开口的时候却忽然神思恍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枉他还当自己赢得漂亮，却没成想自己才是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你在这里干什么？”
　　喻文州一愣，转头望去，只见王杰希单手插兜，站在马路边上神色如常地看着他。
　　心里突然泛上一阵憋闷。
　　喻文州没好气儿：“看不出来么，先生？我在卖花呢。”
　　“卖花有你这么卖的？”王杰希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站那么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站岗呢。”
　　“……”
　　王杰希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要不是峰哥叫人给我捎的消息，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哪儿。”
　　“三哥找我干什么？”喻文州成心调侃道：“您也看见了，我这儿忙得很，没时间伺候您。”
　　王杰希笑了一声。

　　然后，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喻文州的手腕。
　　在对方讶然的目光中，王杰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穿了我的水晶鞋还想跑？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喻文州，”

　　“你这个灰姑娘，三哥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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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