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窈窕君子》跨过愤怒的豆豆

6、第 6 章

　　影音室。
　　“会跳舞吗？”
　　“现在还不会。”
　　王杰希挑了电影《伊莎贝拉》的专辑，在沉静浪漫的乐声响起后，他踏上一步，扶住喻文州的肩膀，与他手掌交握：“意思是以后就会了？”
　　“大概？”喻文州看着他的眉心。
　　“你别吹，”王杰希看着他，笑了笑，“有些人天生没有舞蹈细胞，你不会是这种人吧？”
　　刚说完，喻文州就踩了下他的脚。
　　“唔，或许吧。”喻文州意味深长地朝他一笑。
　　行。王杰希闭上嘴不再说话，转而拉着喻文州的手指，专注而从容地挪动步伐。喻文州见他认真起来，也开始专心记着脚下的步法。
　　“刚忘了问你，皮鞋穿着合适么？”
　　“很合适，谢谢。”喻文州说：“是不是不用谢，只是暂时借我穿穿的？”
　　王杰希看看他：“上哪儿给你借去，送你的。不过我觉得卖花的时候就别穿了，这鞋穿的时间长了腿肚子会转筋。”
　　喻文州跟着他挪腾着脚步，闻言笑了笑，蓬松的刘海垂到眉间，在影音室黯淡的灯光里更显得他一张脸白皙好看。
　　“你和谁都这样吗？”
　　“哪样儿？”
　　喻文州动动嘴唇：“北京人管这种说了像没说一样的话叫什么？”
　　“嫌我废话多啊，”王杰希瞟了他一眼，不予搭理，“再多能有黄少天多？知足吧你。”
　　“咁多嘢要讲，”喻文州手掌虚虚按在他的腰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粤语。”
　　王杰希只好说：“片儿汤话，这叫片儿汤话。哎，你吃过片儿汤吗？”
　　喻文州茫然摇头，结果这一下又踩到了王杰希的脚，连忙道歉：“对不住。”
　　“第二次了。”王杰希小心眼儿似的给他记着：“踩我几下，今晚上就得跟我喝几杯酒。”
　　悠扬的小提琴传来，喻文州的视线从王杰希的嘴唇上掠过，若无其事地飘向他身后，在王杰希的引领下缓慢地旋转，他本没有喝酒，却已经闻着对方身上清淡的檀香木味道，轻飘飘地，醉在了一个又一个低回婉转的梦里。
　　“好啊。”他应道。

　　……
　　当晚，梦伴酒吧里迎来了一位新面孔。
　　此人并没有梦伴的会员，然而当他出现在酒吧门口，又同叶修说说笑笑地进门的时候，两个侍者谁都没有胆子去拦，只满脸堆笑地跟着进门，等安顿好人，一眨眼就跑没了影。
　　“新人，还是小修带进来的？”
　　二楼吧台处，吴雪峰叼着根烟，听着经理的形容，诧异地看了眼身边正在给他调鸡尾酒的孙哲平：“我看他是欠揍了，这事要让士谦知道……”
　　“方少跟着呢！他们几个一块儿来的！”经理是个看着特别机灵的年轻男孩，叫方锐，说话的时候两个眼睛瞪得特精神，原本是对面酒吧端盘子的，结果有一次叫吴雪峰撞见，觉得他看着特真诚，就把人从魏琛手里要过来，让他做了梦伴的经理，替自己多加留意场子里的情形。
　　“去看看么？”吴雪峰接过孙哲平推过来的柯林杯，任由对方把自己嘴里抽了一半的黄鹤楼摘下来放到嘴里，“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们带过新人来，我还真有些好奇。”
　　“你愿意凑热闹就去，”孙哲平捏着他的烟抽了两口，又点点方锐，百无聊赖的样子，“小锐跟着。”
　　“依你看，他是和谁走得近些？”吴雪峰喝了口起泡酒，没成想直接被辣得皱起眉，紧接着便听见孙哲平靠着桌子“哧哧”地发笑。
　　方锐支支吾吾地：“看不出来。但、但是，我看他穿的衣服，我觉得，有可能是三哥的人……”
　　“衣服？什么衣服。”孙哲平没明白前半句，却被后半句里庞大的信息量直接弄懵了：“杰希收人了？”
　　吴雪峰推推眼镜，难以置信地问道：“他穿的星尘的衣服？你看清楚了？”
　　方锐都快拍大腿了：“哎呀哥，您不是专门给过我一本星尘的册子让我背吗，说是见到有人穿这衣服过来赶紧告诉你。那几件衣服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怎么可能认错！”
　　“操，”孙哲平终于反应过来了，“老婆服？”
　　吴雪峰笑道：“走吧。去看看老三到底领了个什么人过来。”

　　十分钟后。
　　“来，我给介绍下，”方士谦笑呵呵地勾着孙哲平的肩膀，“这位，大孙，你跟着老王叫二哥吧。那边儿，峰哥，梦伴的大老板。两位，这个，是我们老王在国外时候的同学，喻文州。”
　　喻文州起身，同吴雪峰和孙哲平微一握手：“峰哥，二哥。你们叫我文州就行。”
　　“怎么也没听你提过，”叶修和方士谦分别给他俩挪了个地方，吴雪峰坐下来，话里有话地看了眼王杰希，又朝喻文州嘱咐，“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别的地方不敢保证，就梦伴在的这条街，有什么事和我说一声就行。”
　　叶修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干什么，黑涩会啊？”
　　“他说才是黑涩会，”吴雪峰笑着指了指孙哲平，“我向来都是安抚群众的。”
　　“明白，”喻文州笑道，“峰哥是负责讲道理的。二哥……负责让别人专心听你讲道理。”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王杰希拎着个酒瓶子给他们两个倒酒，眉眼间也是淡淡的笑意。吴雪峰看得分明，眼珠转了一转，又朝喻文州笑道：“文州这次回来要住多久啊，听你口音，似乎不是北方人。”
　　叶修、方士谦、王杰希：“………………”
　　开始了。

　　半小时之前。
　　王杰希：“我大哥吴雪峰是个狼人，虽然心脏比不过叶修，但看人相当准，你说话一定小心。”
　　“再小心也没用，他瞒不住雪峰。”叶修直接摇头：“我承认，文州是确实学什么上手都很快，但是这才刚过了两天。”
　　“峰哥又不会让他弹琴跳舞，怕什么？”方士谦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咱们几个给他撑腰呢，再说了，一般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先信了一半。”
　　王杰希和叶修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看喻文州，都不得不承认，方士谦这句话没说错。
　　喻文州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外面则是酒红色重磅绉缎的西装，整体走线相当利落，两侧的口袋处不乏细节点缀，能看得出设计师本人的用心。裤子、皮鞋，还有手链项链等各色配件更是王杰希一件一件挑出来的。
　　Tony黄老师今天为喻文州新做一个发型，还给他画了一点淡妆，稍微加深了一些眉眼轮廓，让他看上去少了一些孩子气……
　　王杰希静静地注视着那双愈发沉静的双眼，觉得那里面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魔力，不断地将他的视线吸引过去。
　　“总而言之，”他清清嗓子，“你要多留心，尤其是他的问题，千万要想好了再说。绝对不能想当然。”

　　一时间，周遭的喧闹都仿佛匿去了踪迹。吴雪峰手指扣着桌面，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视线在喻文州和王杰希身上来回打量着。
　　“我系广州人。”喻文州不慌不忙地抛出一句粤语，见吴雪峰抬起眉，便好脾气地笑着，端起杯子朝他的方向遥遥一举：“至于住多久……这个，就要看杰希的了。”
　　他望着神色各异的一桌人，坦然和吴雪峰碰了碰杯子：

　　“就是不知道峰哥方不方便在杰希面前，替我多讲几句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