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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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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
王杰希掌心悬空，拎着厚重的老式杯漫无目的地摇着，目光却随着方士谦的话挪向窗外，看到酒吧街对面坐在一堆玫瑰花附近的男孩。男孩穿着一身日系土味休闲装，蘑菇头，很瘦，面容则因为离得太远看不着真切。
“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他不着痕迹地翻翻白眼，说：“这也太土了。”
“不是我喜欢！”感觉到对面叶修的目光幽幽地扫了过来，方士谦连忙狠拍大腿，气他发小嘴里没溜儿：“我是说他潜力股！”
王杰希特不客气：“你也是潜力股。”
“放你的屁，老子是绩优股，每天都涨停，”方士谦也不在意，趴到桌上神秘兮兮地朝他俩说道，“哎，我想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点。这周末老爷子又组织相亲大会，我想让他去给哥几个挡个枪。”
“？”
一提相亲大会，王杰希和叶修立马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仨都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家里几个老头子交情不浅，现在眼看着儿子都大了，四个人里却只有叶秋一个人结了婚，不由得天天操心剩下这仨的婚事，几乎一个月就要组织一次“相亲大会”——这是方士谦给这种私人宴会取的戏称。
“怎么挡，”叶修喝着冰镇椰子水，眼皮都懒得挑一下，“知道她们喜欢什么样儿的吗？”
“什么样儿？反正不喜欢我。”方士谦嗤笑一声，说：“每次行情最好的都是你俩，我站在一边儿话都插不进去。”
“啧……”叶修笑着看他一眼：“我那是为了谁啊？是谁跟我说嫌她们吵的？”
“但我觉得上次你挺乐在其中的啊。”方士谦眯着眼打量他。
“少冲我撒无名火。”叶修伸出根指头拨了下他的脸：“有没有良心啊你？”
王杰希感觉自己这大灯泡要亮了，赶紧从桌下踢了方士谦一脚：“快说。”
趁着对方清嗓子的空档，他又扭头远远地朝男孩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看到意想之中的人。
“？”王杰希迟疑地瞪大眼睛，目光沿着那摊玫瑰花往左往右各扫了一趟，最后发现他是去扶马路边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姑娘了。
“……就让老王给他包装一下。这么瘦，个头也不矮，一看就是衣服架子。到时候稍微化点妆，再理个发什么的……”
扶起来之后，也不知道是在人家耳边吹了什么风，小姑娘居然低头翻翻钱包，塞给他两张票子，他立刻跑回摊位抽了几朵玫瑰花飞快地用包装纸扎成一束，回去递到人怀里，又帮人拦了辆出租车，笑着和人家挥手。
“……是啊，脸是看不清楚，但你看他这半天在酒吧街，那么一大摊儿花他这么快就卖下去一半了，还都是小姑娘买，”方士谦滔滔不绝，“不是长得帅就是太会说，这不正好给咱们挡枪吗？到时候都围着他一人儿，多美啊。”
听着有点道理。王杰希也觉得卖花这事儿挺神奇，他现在特想下楼在人家身上装个窃听器，然后回来远程监控加窃听，看看对方到底给这些小丫头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搞得二十块钱一支的玫瑰都有这么多冤大头买账。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仰头喝了，说：“可以试试，但光让我一人出力不行。”
“还没问人家同不同意呢，”叶修撂下杯子，懒洋洋往沙发上一靠，“没准儿人家就乐意卖花，没空儿跟你们瞎折腾。”
然而没人搭理他，方士谦和王杰希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谈吐派头什么的你和老叶来教，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来点儿，以备不时之需。”
叶修立刻不满道：“不是等等，为什么我就得是那个不正经的啊？”
“但是口音问题怎么办，”王杰希思考了一会，说道，“他要是个南方人呢？”
“没那么寸吧？南方人大老远地跑北京来卖花？”方士谦连连摇头。
……
十分钟后，叶修叼着根烟站在路边冷眼旁观王杰希和方士谦上前偷小孩儿。
“你好。”王杰希率先出声。
男孩连忙点头，嗓音温和又好听：“先生雷好，要买花吗？”
王杰希、方士谦：“……”
叶修低下头把手掌搭在眼睛上，叼着烟笑得快说不出话了。
“买，”王杰希掏出钱包，点了点男孩面前的花，“这些我全都要了。”
“好啊好啊，五十块一支。”男孩火速把面前的花从小桶里抽了出来。
王杰希的动作停住了。他诧异地抬头看了男孩一眼，声音里充满了冤大头的气质：“……五十？”
“这、你这花喝依云长大的？”方士谦的表情活像吃了苍蝇。
“系啊，现在五十块了。”男孩朝王杰希笑了笑。
说实话王杰希不差这点钱，但是他明明记得之前二十块钱一支。是什么让这小子把价格翻了一倍不止？看人下菜碟？王杰希迟疑地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T恤短裤篮球鞋，对他是否能看出自己这“平平无奇”的一身要花上万块钱这件事深表怀疑。
算了，话都说出去了，不买显得丢人。冤大头王杰希索性要了个二维码微信转账。
等到男孩笑吟吟地包好花递在他手里，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花我也买了，容我问一句啊，你是觉得我们仨有钱吗？”
一秒钟，价格翻了一倍不止……明天就上消费者协会告你去。
花卖完了，男孩正在收摊，闻言用标准的广式塑普说道：“酒吧街买花的人不会差这些钱，尤其是上来不问价格就说全要的。”
王杰希沉默了。
“以及，买花一般是送女孩，问都不问价格就全要，无外乎下面几种情况噶。第一，要讨对自己很重要的女孩欢心，或许更可能是刚见面的女孩子，因为仓促之间只能买到花，又不想显得没诚意，于是全部要了；第二，为某些事赔礼道歉；第三……”
他慢腾腾地抬头，露出线条明丽流畅的笑眼：“您自己喜欢。”
“哈哈，有意思。”
男孩一愣，随即扭头向旁边看去。
只见叶修在垃圾桶边上把烟蒂摁灭了，然后笑着走过来，搭着方士谦的肩膀，朝他笑道：
“不过还有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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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