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宗的小师妹不可能这么甜》漱雨

7、第 7 章

　　萧烬雪洞府的大殿里，曲黎坐在师尊怀里，听着霍清芙高高兴兴地说：

　　“小师妹要在凌云宗住下啦！”

　　“住下啦！”曲黎也高高兴兴起举起小手，甜甜地跟着说道。

　　“可是，住哪里呢？”霍清芙看着小曲黎，柔亮的眼眸，睫毛弯弯。

　　“住哪里呢！”曲黎又跟着附和，元气满满的样子可爱得让人想捏。

　　“当然是住我那里！”霍清芙抢先一步，十分自信地说道。

　　她在师门其余几人怀疑的目光注视下，吞了吞口水，理直气壮地表示：“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女孩子就该跟女孩子一起睡！不然难道要住在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洞府里吗！”

　　她一说，江无处和越秋沉十分实诚地沉默了。
　　一想到自己洞府乱七八糟的样子，就觉得，呃，若是被小师妹看到了，搞不好他们在她心目中高光伟岸的形象，也就随之崩塌了。

　　然而萧烬雪云淡风轻地道：“是吗，这么说，你洞府里是有春庭这样可以使整座山峰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法宝吗？”
　　“……没有！但是那又怎么了？我洞府又不冷！”
　　霍清芙站得笔直，依旧很是理直气壮。

　　“那你洞府有凤凰木搭的床吗？”
　　“……凤凰木这种一根要十万灵石，华丽而不实用的东西，狗都不用！”

　　乾坤袋存款不超过五千灵石的霍清芙，天塌下来都有她的嘴顶着。

　　“但是凤凰木可以承载息壤，小黎儿是草系妖神，息壤对她有天大的好处。”
　　萧烬雪胜券在握，“而且，隐铃草怕冷，怕热，还怕阴气。”

　　毕竟是亲手把曲黎捡回来的男人，他对这只小草妖的娇气程度刻骨铭心。
　　萧烬雪此时就笑了一下，看着霍清芙一张清丽的脸上，原先的理直气壮渐渐变成了心虚，“清芙，我记得，你洞府里还养了好几只鬼奴吧？小黎儿她胆子小，怕鬼。”

　　曲黎原本是有些想要和漂亮师姐一起睡的，此时一听，立即可怜巴巴地冲霍清芙点了点头：“师姐，黎黎没用，黎黎怕鬼！呜呜！”
　　霍清芙顶天立地的那张嘴，瞬间塌了。

　　她当然也想起来之前去碧通镇接曲黎。
　　小曲黎乖巧地坐在那间屋子里。
　　然而，面对两只鬼魂，吓得牙齿打颤，跳到她怀里哭。
　　又萌又可爱又可怜！

　　于是霍清芙自我反思了一下。
　　她的洞府既没有春庭和凤凰木，也因为穷暂时不能没有那几只鬼奴帮忙打理……
　　可恶！这一局，是她输了！

　　但是！

　　“我可以讲睡前故事哄小师妹睡觉！”霍清芙得意地扫视师门几人，“你们会吗？”
　　几个男人皱了皱眉，各自回忆自己的凄风苦雨的童年，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挤不出任何一个适合可可爱爱，又娇气胆小的小师妹听的睡前故事来。

　　“好耶！好听睡前故事！”曲黎再次开心地举起了小手。

　　随后，霍清芙把小曲黎抱在怀里，眉目在夜光珠的光芒浸润下，透出些少有的温柔来，她略想留下，开始讲起了一个叫做苏菲的少女，受到荒野女巫诅咒，变成九十多岁的老婆婆后，进入了哈尔的移动城堡的故事……

　　江无处和越秋沉在一旁静静听着。
　　一个又一个天真美好的故事，引得他们唇角冷嗤，却又忍不住跟着同曲黎一起，听得入迷。

　　萧烬雪则把自己睡了很久的凤凰木的床给拆了，搭了个小床，小床底下是源源不断提供神力的息壤。
　　等他把一切收拾好，曲黎已经被故事哄睡着。

　　小曲黎睡着的样子很乖。
　　白白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像一只听话的小奶喵，很是惹人怜爱。

　　萧烬雪把她抱到铺好的床上，自己则随便拎了只坐垫，刚闭上眼睛准备打坐，就听还赖着不走的霍清芙忽然说道：“师尊，还是太寒碜了点。”

　　“嗯？”萧烬雪睁开眼睛，看向一手懒洋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的三徒弟。

　　江无处和越秋沉原本都打算走了，闻言，便又都各自姿态悠闲地靠在门框的两边。

　　“小师妹的房间里就一张床吗？是不是太寒碜了点？”
　　霍清芙指着那张虽然名贵，却简陋空无一物的小床，又说了一遍，
　　“别人家的小孩，像小师妹这么大的小囡囡，都是粉色公主床，一屋子的毛绒玩具，满柜子各种款式的漂亮小裙子。”

　　她这么说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的前世的童年记忆，却是简陋房间摆着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昏黄的灯泡，身上脏兮兮的破旧衣服，唯一的玩具是街边垃圾桶里捡到的，别人丢弃的露出白棉絮的黑色小熊。

　　她说的是在电视里看到的，有钱人家的小孩的童年。

　　江无处和越秋沉听着，幽沉的眸子里，都流露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茫然。
　　原来，小姑娘的卧房，应该是这样的吗？

　　两个人不由得一起回忆起，各自幼年时，睡过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一个想起破旧的小村落。
　　满屋零落的兽骨兽皮，和随地乱扔的酒瓶，一柄阔剑握在醉醺醺的父亲手中，被他当成棍棒，一下下在他幼弱的脊背上重重锤落。
　　而和他同村的别人家的小孩，有兽骨做的玩具，木棍削成的木剑，拿在手里，幻想自己是仙门的仙长，锄强扶弱，仗剑天下。

　　一个想起昏暗的屋子。
　　人族母亲因为和妖族父亲生下了半妖儿子却被抛弃，收到族人嘲笑，怨恨屈辱又神经质地一根根拔光了儿子身上的毛，想要让他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族小孩该有的样子。
　　瘦小羸弱的半妖小少年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默默抽泣，不敢出去见到同族小孩，害怕被嘲笑他是丑陋的秃毛狐狸。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卧房是如何布置的。
　　只觉得他们都有温柔的父母，很让人羡慕。

　　就连萧烬雪幽深如墨的冷眸中，也难得浮现出一丝无知的茫然。

　　师徒四人齐齐看向熟睡中的小曲黎，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间莫名地滋生出来。
　　如果只是养草，那么好像只需要阳光，雨露，和土壤。

　　可如果是养一只人族幼崽呢？

　　江无处和越秋沉几乎同时背过身去，偷偷拿出通讯玉简，想要询问相熟的人，该如何养崽。

　　然而一打开，忽然发现，他们的通讯玉简上，竟连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都没有。
　　即便有一些联络人，也多是散落在各处的仇家，加上他们，也只是为了痛骂他们。

　　不过。
　　江无处点开了一个分组。
　　他的通讯玉简上，都是跟他干过架的，但有一个分组的人很强，是他认为特别耐揍的，便是浮西海的西域佛修，无相门的佛修们。
　　能养出这么抗揍的佛修，想必无相门是有些养崽的真本事在身上的。

　　越秋沉也很快有了目标。
　　他每次掉毛后精神衰弱，最喜欢找南陆长生宗的人下毒，因为他们追求长生，尤其惜命，最是注重养生。
　　那么养崽这种话题，问他们，就对了。

　　师兄弟二人，各自悄悄一条又一条地发着消息。

　　霍清芙也暗自点开了通讯玉简。
　　她这一世去过很多地方，东临霍家是她出生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温暖的回忆。
　　鬼族魔域的人显然不会养孩子。
　　最终，她挑中了修真界第一仙门天道宗，也是她曾经卧底过的地方，想了想，首先点开了她在天道宗的师尊，清雪剑君。

　　就连看起来还在沉思的萧烬雪，都找到了昔日他在昆北山时，幼年定下婚事，后悔婚改嫁早已经生儿育女的倪烟仙子。

　　于是，在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也晚。
　　修真界东西南北几大宗门或世家的掌权人，都收到了同样一条讯息。
　　这条讯息的主人名号一亮，就令他们无法彻底无法安睡，严阵以待地派人去查——看看最近有谁家丢失了小孩！

　　长老们齐聚一堂开会，一个个神情严峻，死死盯着通讯玉简上发来的简短的几行字：在？请问，如何饲养人族幼崽？

　　虽然用词礼貌，但一想到发讯息的正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坏蛋，就令他们吓得脊背发凉，纷纷脑中臆想——该不会，这大坏蛋如今换了新玩法，改吃小孩了吧？

　　昆北山的倪烟仙子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连夜召集自己所有孩子到身边，害怕是萧烬雪当年的仇还没报够，又想杀她的孩子们泄愤吧？
　　又或者，他是对她余情未了，所以想掳走并胁迫她的孩子们，对她强取豪夺？

　　此时，各自偷偷找仇人发完询问讯息，却大半天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凌云宗师徒四人，都是皱着眉头放下了玉简。
　　心中同时想到，看来这些人，也都只是道貌岸然不学无术罢了。
　　连养孩子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

　　那么，这个问题，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师徒四人盯着曲黎甜甜的睡颜，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一定想要让小曲黎，拥有他们年幼时，所无法拥有的东西！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缺什么，改日为师会带小黎儿去中洲城，给她采买一些东西。”良久，萧烬雪率先说道。

　　然而霍清芙却还不肯走。

　　“师尊。”她不但不走，还凑到了萧烬雪跟前。

　　萧烬雪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冰冷的眸子睨着她，等着她再说些什么。
　　江无处和越秋沉也探究好奇地看着她。

　　“师尊……”
　　霍清芙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还是在萧烬雪颇有耐心的注视下缓缓说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慈父手中线，曲黎有玩具，徒儿看您心灵手巧，针线活应该也会吧？即便不会，应当也很快就能学会吧？毕竟学用针，跟学用剑，其实都是可以相互融会贯通的……

　　萧烬雪不耐烦地打断她：“有话直说。”

　　霍清芙顿时咧嘴笑了：“我这两天画几张图，您照着给小师妹做几个玩具怎么样？”

　　萧烬雪的回答十分冷酷：“不怎么样。”

　　霍清芙当即一脸浮夸的震惊，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不是吧师尊？我们三个为了小师妹，都准备出去辛苦卖命了，结果你连给小师妹缝补几个小玩具都不肯？好，我现在就把小师妹摇醒，告诉她你一点也不喜欢她根本不想养她！”

　　说着，作势就要往曲黎凤凰木的小床上扑。

　　但却被突然出鞘的细雨剑给拦住了。

　　霍清芙一点也不怕，得意又挑衅地挑眉看着他。

　　萧烬雪克制了又克制。

　　最终，他将细雨剑收回来，这一次是眼不见心不烦地重新闭上了眼睛：“下山之前把图纸交给为师。”
　　“好嘞！不用等下山，我会尽快！”霍清芙发出一声轻笑，“师尊，徒儿就知道，你还是很喜欢小师妹，很愿意为她做出一些牺牲的！”

　　回应她的，是一个不掺杂一丝感情、简略得当的“滚”字。

　　“师尊，真是等不及要看你给小师妹缝补的小玩具。”越秋沉嘴上也忍不住，这么说完，就溜了。
　　江无处背着阔剑的身影，也随着一声轻笑，化作雷霆瞬息消失不见。

　　大殿里终于清静下来。
　　萧烬雪痛苦地扶住额头，复又拿出通讯玉简，给倪烟仙子又发了一条讯息：“请问，该如何使用针线？”

　　另一头的倪烟仙子一夜未睡，收到这条，吓得浑身发抖：他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难不成打算将我强取豪夺以后绑在床上在我身上穿针走线玩那个？
　　真是让人恨不得立即昏倒！

　　虽然说好的是这两天，但霍清芙为了不让自家师尊清闲自在，硬是一夜没睡，连画五十张图。
　　这些图上几乎都是玩具。

　　画完图，她还特意跑到西宗那边，找绫华宗负责制衣的长老要了阵线、布料等等各种工具。

　　第二天，她顶着两只黑眼圈，把这沓图纸还有缝纫工具一并摆在了萧烬雪面前，扯了扯嘴角，一撩头发笑着说道：“师尊，辛苦了。”
　　这么好的折磨师尊的机会，可不能放过。

　　萧烬雪眸色淡漠，再次说了个“滚”字。

　　霍清芙大笑着回去补觉了。

　　也许是因为昨日在碧通镇受到了太大惊吓，曲黎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她揉揉惺忪的眸子，坐着发了会儿呆，定了定神，才终于回魂了似的，看向一旁正就着宝珠明亮光辉，做针线活的萧烬雪。

　　曲黎从床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到他跟前。
　　“师尊！”她从背后跳过去，想要吓唬萧烬雪。
　　只可惜萧烬雪淡然极了，一边已经很熟练地穿针走线，一边淡声道：“醒了？饿么？桌上有吃的。”

　　曲黎一听他这么说，小肚子立即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走到桌边。
　　桌子上一只托盘里放着一碗粥，几只肉包子，还有几只灵果。
　　曲黎拿起一只香喷喷的包子，慢吞吞地吃着。

　　她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萧烬雪手里正在封着一只小白龙，忽然问道：“师尊，这是龙崽吗？”
　　“龙崽？”
　　萧烬雪抬起头，看了一眼霍清芙画的图纸，上面用极丑的字体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字，小白龙，“不是，怎么了？”

　　“龙崽也是一只白色的小龙龙呢！”
　　曲黎开始话痨，“他和我一样大！我们一起化形的！每天一起玩耍！”

　　萧烬雪意识到，她说的或许是她以前在归月山的小伙伴。
　　似乎青梅竹马。
　　但是应该已经死了。

　　萧烬雪一时没有说话。

　　“师尊，黎黎想龙崽了。”曲黎两只小手抱着一只大大的肉包子，呆呆坐在那里，小脸上忽然浮现一抹难过，“不知道龙崽有没有逃出来，是龙崽把我送出来的呢。”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萧烬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曲黎对面坐下，“他叫什么名字？或许，为师可以找到他。”

　　“不知道。”曲黎先是摇了摇头，又很肯定地说道，“就叫龙崽！我都是这么叫他哒！”

　　萧烬雪不由失笑。
　　“嗯，为师知道了，会帮小黎儿找到他的。”

　　“师尊真好！”曲黎听了，立马开心起来，抱着肉包子专心致志地又啃了起来。
　　她吃饭慢吞吞的，每一口都细嚼慢咽。

　　等一顿饭吃完，萧烬雪已经缝完了这只小白龙。
　　针脚很丑。
　　小白龙的脸上，眼珠子一大一小，鼻子歪歪扭扭，说不出的滑稽丑陋。

　　然而曲黎把它当成她青梅竹马的龙崽，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还眼睛弯弯地跟萧烬雪说道：“龙崽很好看哒！伯青叔叔说，龙崽是我们归月山最靓的崽！比小神女还要好看！”

　　“你的伯青叔叔和钧兰婶婶，也是妖神吗？”萧烬雪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问道。
　　听说古神一族，大多都是妖神。

　　“对呀！”曲黎小脑袋点了下，亮晶晶的眼眸里仿若盛着细碎的星光。
　　她不知想起什么，开心地笑起来，“伯青叔叔和钧兰婶婶是一对白鹤，他们很恩爱，伯青叔叔很怕老婆呢！”

　　“钧兰婶婶看着很温柔，可实际上，却很严厉，有一次钧兰婶婶教龙崽法术，龙崽偷懒没有练习，被钧兰婶婶罚得好惨呢！”

　　“黎黎偷偷帮龙崽受罚，被钧兰婶婶发现了，她不忍心罚黎黎，就怪伯青叔叔故意放水，晚上都不许伯青叔叔回房睡觉，伯青叔叔好可怜地在房门外站了一晚，还唱了好几首情歌，可是伯青叔叔唱歌好难听哒！龙崽说山下的人唱歌要钱，可是伯青叔叔唱歌是要命！”

　　“最后钧兰婶婶实在嫌丢脸，才把他拽进了房里。”

　　“黎黎和龙崽嘲笑了伯青叔叔很久，伯青叔叔就吓唬我们，说他要唱歌啦！”

　　“龙崽就变成小白龙，带着黎黎赶紧开溜！”

　　曲黎说完，就开心地哈哈笑了两声。
　　萧烬雪认真地听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小曲黎在山上时，每天大概就是练习法术，偶尔偷懒，和龙崽一起玩耍，日子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她说起族人时，总是神采奕奕，有时候也会悲伤难过，但提起开心的过往又会很开心。
　　好像这段灾难的过往，并不能在她单纯幼小又脆弱的心灵上，烙印下什么丑陋扭曲的痕迹。

　　萧烬雪甚至觉得，有曲黎在身边，不论多么漫长持久的苦难过往，都会变得不值一提，让人莫名地想要心中释然。

　　正想要说些什么。
　　外头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绫华宗都跟着震了两下。

　　“啊？怎么啦？地震了嘛？”小曲黎吓得赶紧躲进萧烬雪怀里。
　　“无碍，只是护山大阵被人砸了，没事，是找你师姐的。”萧烬雪习以为常，并不十分在意。
　　“找师姐？找师姐为什么要砸我们的护山大阵呢？这样很不礼貌诶！师尊，是什么人找师姐呀？是不是坏人？他是不是很凶？师姐会不会有危险呀？”曲黎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

　　萧烬雪本想说没什么事。
　　可对上她的眼眸，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捏了捏她白软的小脸，说道：“小黎儿若是担心的话，为师带你去看看？”
　　曲黎重重点头：“嗯！”

　　正如萧烬雪所说，对于这种砸护山大阵找霍清芙的行为，整个绫华宗上下都习以为常了。

　　霍清芙也从困倦的补觉中被迫醒来。

　　曲黎被萧烬雪抱着出现在山门前时，便见到她又飒又漂亮的三师姐正立在半空中，手里拿着紫电蛇的鞭子，跟一个一身黑衣，同样立在半空中的青年对峙。

　　青年一袭黑色战衣，如墨的长发高高束起，俊脸上神情桀骜又冷漠。

　　离得太远，曲黎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就问道：“师尊，那个人是谁呀？他是不是在欺负师姐？”
　　萧烬雪看一眼青年，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他叫云骛，乃是魔族至尊。”

　　“魔尊嘛？他找师姐做什么？”
　　“他喜欢你师姐。”
　　“啊？”曲黎歪了歪头，看着云骛傲立在半空中的身影，怎么都不觉得那副神态是喜欢，“可是，伯青叔叔看着钧兰婶婶时的眼神，是像春日的溪水一样，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呀？”

　　“那是因为——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伯青叔叔那样，知道如何正确地爱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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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以后，当已经长成端方漂亮少年的龙崽，见到曲黎口中那只和他一模一样，由师尊缝补的丑丑的小白龙，缓缓打出了一个礼貌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