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开》午安

2、第 2 章

　　叶真第二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先去把定存解约，钱转存到银行卡上。然后满市看房子。晚上回来报告时吓了李沁杜青一跳。

　　李沁惊呼：“什么？！你买了……！！”被叶真一个瞪眼瞪得消音。

　　李沁压低声音继续瞪着叶真说：“你说你付定金买了两个小户型？！”

　　叶真摇扇满意的点头：“很不错。首付十二万，月还款一千二左右，五十四坪，还是成熟社区，正好我也差套房子，干脆一起买了。”

　　杜青捂脸，她早该想到的。叶真不单是性格女王，花起钱来一样女王，让她去买东西最后一定会买得超出预算。她只是考虑到叶真干脆爽快办事快，却忽略了她的另一个特点。

　　她一共只给了她五万，可她花出去十二万。杜青颤抖问：“你不会一分没给我剩下吧……”

　　叶真把银行卡扔给她说：“你的钱我没花，这下我光了。乖，你的钱给咱俩装修买家具吧，不然等你出院咱搬进去也住不了。”

　　杜青连晕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还想用这钱撑上几个月呢。

　　李沁在一边羡慕的说：“真好……哪个小区？我也不想租房住了，这价格还算合适。”

　　叶真立刻双眼发亮：“真的？那我带你去。非让他们再吐出来些不可！！”

　　第三天李沁兴高彩烈的过来向杜青报告：“我也买了！咱们一层三户！”

　　杜青无言以对。李沁……这个傻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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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青要求叶真去把房子的所有人改一下，她的名字暂时不能出现。反正也是叶真掏的钱，名字很容易就改了。她把钱拿出来，跟李沁剩下的钱一合，那两人开始满城市里翻家具，总算在杜青出院前凑齐了三张床和一个空调。

　　叶真看着剩下的钱满怀信心的说：“等家具打折咱再去买其它的。有床就行。”

　　于是抱着孩子出院的杜青住进了只是刷了墙铺了地板的五十坪的房子。叶真省出钱来给她装了个空调。

　　“你一个产妇哪能没空调？”叶真说。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间，杜青一面感觉到有些荒唐，一面又升起了没有退路的茫然感。一个月以前她还在付骥的身旁期待着孩子的降生，而一个月以后她已经打算跟他离婚了。

　　她们三人都住在了杜青的房子里，等别的东西买齐再搬。而有了这两人的陪伴照顾，杜青觉得自己没有发疯全是因为有她们在。

　　而等她闲下来才发现，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付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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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杜青僵硬恐惧的接起来，却发现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青青，你该生了吧？我过去吧？”

　　她才想起来预产期其实是这个月末。

　　妈妈在另一边唠叨：“青青，有事还是要你妈管你。你以为你那个婆婆给帮你擦身体喂你吃饭？我去了不住你家，我住宾馆，不给你添麻烦，成吗？”

　　婆婆以前的确帮她擦身洗澡换衣服喂饭。

　　杜青想起来觉得以前十分荒谬，婆婆不太喜欢她跟娘家人亲近，她也觉得太麻烦妈妈不好，可是现在听妈妈求着她要来照顾她，她突然想掐死自己。

　　她强忍着快要决堤爆炸的悲伤，颤抖微笑着说：“妈，你就先歇歇吧，以后有你忙的呢。我这很好，医生说可能会推迟呢，没那么快。到时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妈妈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却传来妈妈疑惑的声音：“青青？”

　　杜青马上捂紧嘴巴生怕哭声传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妈妈平静的说：“哦，这样啊，那你休息吧，别太累了啊。”

　　杜青连连点头，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挂掉电话，杜青心中涌起涛天的愤怒和憎恨。

　　她是被人疼爱着长大的，她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她怎么可以任人欺负？

　　付骥！杜青现在想起这个名字就恶心，她瞎了眼才会嫁给他。还有婆婆，有什么资格欺负她！看不起生下女儿的她！！

　　她的手颤抖紧握攥成拳头，脸带泪痕却面容坚毅。

　　她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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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到公司确定产假可以继续休息，又跟经理同事聊了半天，她现在不能失去工作。打点好人情关系很重要。

　　放下电话，杜青站起来在屋子里慢慢走，身体在恢复，她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叶真提着菜回来，一进门就对正扶着腰在屋里转圈的杜青说：“今天付骥来找我了。”

　　杜青喷笑：“怎么他终于发现我不见了吗？”

　　叶真做了个鬼脸。付骥先是打电话给她，她打哈哈混过去了，然后他又在下班时等在她的公司门口，可是本来认为他已经在忏悔的叶真却听到他说：“你知道杜真在哪里吧？先拜托你照顾她。我……我妈还有些难受，我再劝劝她。”说着递来一万块。

　　叶真微笑接过钱送他离开，转脸就气快咬断银牙。靠！老妈难受就可以把刚生完孩子的老婆和女儿扔下不管是吧！

　　可她现在却不肯把话说出来让杜青难过，只用下巴指着皮包说：“他送了一万块。”

　　杜青挑眉：“行，正缺钱。没再多要点？”

　　叶真仰头细想后恍然大悟：“对啊！靠姑奶奶为什么替他省钱啊！明天我就打电话跟他要！靠不把他榨干我就不姓叶！”

　　杜青喷笑。李沁开门进来，手上同样提着一兜菜，古怪的看着叶真：“你要把谁榨干？咱仨已经被你榨得净干了，你还想祸害谁？”

　　被新房迷花了眼的李沁在几天后反应过来，捧着一下少了几个零的存折痛哭不已，回过神来开始追杀叶真。完了，她光了。她的钱啊啊啊！！

　　叶真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不好，好几天伏低做小。

　　几天以后李沁又恢复过来了，天天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房子美滋滋的。“啊呀我也有房子了！”兴奋起来就把追杀叶真的事给忘了。

　　叶真得意的摇扇，吹嘘她用这三套在开发商那里拐了个停车位，宣布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买辆车：“位子要先占着！免得再给别人占去！”她虎视眈眈好像眼前已经有人来占她的停车位了。

　　杜青精神上支持她：“加油。”物质上她已经无力支持了。现在所有的钱已经连利息的作用都计算出来了，她觉得非常庆幸的是叶真拒绝使用信用卡，否则只怕这窟窿更大。

　　叶真炖鱼汤烫青菜，李沁挤进去准备再炖个鸡汤。杜青叹息：“光汤就把我喂饱了，你们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叶真尝一口鲜美的鱼汤，满不在乎的说：“产妇哪有不喝鱼汤的？”

　　李沁同意：“产妇都喝鸡汤。”

　　杜青很想问她们见过几个产妇？这是拿她当实验品呢吧。

　　天天用汤喂她，她也想吃饭啊，可每次喝完汤都没肚子吃饭了。

　　门铃响起，李沁在厨房里说：“我刚才见有人□□。”

　　杜青就去开门，这里的物业还是很负责的。

　　门开了，门外的人却是她的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说：“还不让我进去？”

　　杜青呆呆的侧开身让妈妈进来。李沁微笑着说：“这个月二十四吨。”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妈妈就惊呼道：“阿姨！！？？你怎么找来的！！”

　　杜妈妈冷笑：“从你单位就跟着你，看你还知道去买乌鸡，当我傻啊！”

　　叶真甜美的笑着闪出来亲热的喊着：“阿姨你来了。”

　　杜妈妈拧着这群丫头把她们推成一排大怒道：“都出息了！知道骗人了！站好不许动！！”

　　三人噤若寒蝉溜墙根站一排。

　　杜妈妈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把锅盘敲得震天响：“主意怎么这么大啊！怎么不上天啊！爹妈是摆设？！一个一个小屁孩子都知道骗大人了！”越说越气举着锅铲冲出来对着三人摇晃：“是不是想着我不敢打你们！！说！！”

　　叶真李沁狠命摇头。三家因为孩子从小是朋友的关系很亲密，别说打了，从小就是当自家的孩子看大的。

　　杜青垂着头默默掉泪。杜妈妈气哼哼的说：“憋住！”

　　杜青咬咬牙把泪忍回去。

　　二十分钟后杜妈妈摆出丰盛的一餐，允许那三个丫头过来吃饭，她从里屋抱出小宝宝，给她换衣服擦手擦脸，一脸慈爱。

　　“宝宝乖，妈妈坏吧。”杜妈妈慈祥的说着：“阿姨坏吧。”

　　叶真李沁背后一寒人都小了一圈。杜青怯弱的叫：“妈……”

　　杜妈妈扔回来一句：“别叫我。”她打量着房子：“这就是你整出来的房子。”

　　目光凶残的杜妈妈盯着房子似乎想拆了它。本来觉得只有一张床一架空调的房子还算好用的三人纷纷低下头。

　　杜妈妈冷笑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这三个傻瓜蛋。下回要是再做这种蠢事看我不把你们打改！！”

　　叶真讪笑想搭话，被杜妈妈一瞪又缩回去了。

　　李沁一直埋着头死都不肯抬。

　　杜青像拿掉面具，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

　　杜妈妈看了她一眼，继续逗孩子，慢慢说：“什么都别想了。你亲妈来了。”

　　杜青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当她的哭声在屋中回荡，心底沉重的包袱渐渐随着哭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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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妈妈敲门，好一会儿没人搭理，她再敲，这次开了，门一开她就亲热的笑说：“亲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坏啊。”

　　付妈妈冷着脸哼了一声让她进来，坐在沙发上气哼哼的。

　　杜妈妈也不在乎，冲着楼道吼一声：“都上来吧！”呼啦啦冲进来五六个大小伙子。

　　付妈妈一下子就给吓站起来了。

　　杜妈妈微笑着指着这屋子里厨房里的东西说：“那冰箱，洗衣机，那屋子里的床和衣柜桌子，还有这台液晶电视和电视柜和沙发，都给我扛下去。”

　　付妈妈尖叫：“你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强盗！！快滚！不然我报警了啊！！”

　　几个大小伙子愣了，杜妈妈推着他们要他们快搬，对着付妈妈说：“行啊，报警，顺便也给电视台打个电话，咱好好说道说道。”

　　付妈妈努力平静的说：“这都是我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搬？”

　　杜妈妈冷笑：“你家的？我怎么记得这都是我买的？要不要查银行账单？要不要查购买记录？”

　　付妈妈正经严肃的说：“这是你给你家姑娘的嫁妆！不然你干什么给我家买？”

　　杜妈妈的脸一下子难看了，一步一步逼近付妈妈问道：“那我家姑娘呢？她人呢？”

　　付妈妈的脸色不好看了，低下头躲开杜妈妈凶恶的眼神嘀咕道：“我怎么知道？”

　　杜妈妈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她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在地上怒吼道：“我家姑娘呢！！她现在应该正怀着孩子！！她人呢！！她不在你家她在哪！！你还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付妈妈的脸都吓白了，惊跳起向后退，尖声反驳道：“我就是不知道！！”

　　杜妈妈回头喝斥那群小伙子：“给我搬！！付给你们钱就是让你们来搬东西的！警察来了有我呢！！怕什么！我看她敢报警！警察来了我也有话说！！”

　　付妈妈闪到客厅角落里握着电话双手哆嗦着拨号码，一面嘴里还嘀咕着：“她一个大活人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可能杜妈妈掏得钱的确可观，那群小伙子对视一眼动手开始搬东西向外运。楼道里早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有几个热心的大妈对杜妈妈说：“你姑娘在医院呢。一个月前吧，半夜送去的，现在都该生了。”

　　杜妈妈明知故问对付妈妈说：“哦，已经在医院了，那这一个月也该生下来了吧，还没出院？哪家医院啊？”

　　付妈妈拨通电话小声急切的说：“小付！快回来！慢点你妈就让人欺负死了！”

　　杜妈妈闻言冷笑。

　　付妈妈挂掉电话好像有了些勇气，站到门前对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喊：“大家给我作证！这人到我家来抢东西！帮我报警啊！”

　　杜妈妈跟着高声喊：“行！警察来了你要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我双倍赔你！我给你磕头道歉！”

　　两人眼神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