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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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儿走在街上，回想起刚才自己舔雪珞那一幕，不禁红着脸双手一阵乱挥，想把脑海里的画面挥去：“啊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这样对小姐！！等下回去我要怎么面对她啊……泪……啊！对了，今天晚点回去好了，最好等她睡着再回去，然后明天早上偷偷溜掉……嗯！好主意！那我现在先去哪里呢……啊，有了，先去找乞丐告别，然后去找心巧姐，今天晚上顺便在她那里多赖一会儿再回去好了……”
拿定主意，飞儿步履轻快地找左思明去也。
这次左思明倒挺乖，飞儿一下子就在他所谓的“乞讨黄金地段”找到了他。
“嘿！”
左思明闻声一抬头，见是飞儿，像不认识她一样站起身向旁边一个巷中走去。飞儿等他走了一会，也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边跟了进去。到了没人处，乞丐停下来左望望右望望，才道：“你怎么来了？”
“别看了，现在肯定没人跟踪我了，我的身份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哎？怎么回事？”
“那次跟踪我的人是任知府的手下。那时候他在调查我的身份，现在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说到这个，飞儿真是郁闷得很。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人看穿了，有比这更窘的事吗？
“那你现在……”
“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飞儿叹了口气，望着外面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还真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明天早晨就走。”
“也好。荆开到现在都没回来，恐怕战争十有八九已经开始了。你现在出去也好。”
“嗯。你不去吗？”
“我？你不知道叫花子也是有地盘的吗？我可不想到别人的地盘去，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地盘！”
“呸呸呸，不走就不走，我又没说你贪生怕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飞儿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对了。我走了以后，要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啊？”
“就是常坐在任府后门乞讨的小乞丐，他叫小石头，平时被我周济惯了，我这一走，不知道他的饭还有没有着落……”
“你管得可真多耶！翼州街头乞丐那么多，你怎么不都管起来啊？”
“你管我！到底帮不帮我嘛！”
“好了好了，我带他就是，我吃饭，决不让他吃粥，总行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飞儿脸上笑开了花，要离开这里，她最担心的就是那小乞丐以后没地方吃饭了。
“啧啧，笑那么恶心……你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啊！耽误我这么长的赚钱的大好时光，真是！”
“……”=_=真是什么时候也忘不了钱啊……“你去吧去吧！真是，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耶！居然这么无情……”
左思明边走边背对着她挥了挥手，“你放心吧，像我们这样的祸害，阎王是不敢收的。”
“切！”虽然发出的是不屑的声音，飞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的却是笑容。
“再见，乞丐。还有，谢谢你。”
*** *** ***
心巧住处。
“哦？飞儿你要走了吗？”心巧听到飞儿要走的消息，有些吃惊。
“是啊。”
“为什么呢？你在任府不是很好吗？”
“啊……那个嘛……”飞儿挠了挠脸，笑道：“人总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啊。”
“是吗……”心巧目光柔和的看着她，“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一早。”
“这么快？那你今天一定要在我这里吃了晚饭再走，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哦！”心巧对飞儿眨了眨眼睛，干劲十足地站起身来：“好咧！你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我去买些菜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吃大餐！”
飞儿闻言也站了起来，笑道：“不，我还是陪你一起去买菜吧。”
于是，两人上菜市场买了鸡、鱼、肉等菜回来，心巧煮饭做菜，飞儿帮忙淘米、烧火、洗菜，两人很快就做好了满满一桌饭菜。
飞儿看着满满一桌香气扑鼻的菜，口水早就流出来了：“哇……真丰盛啊！心巧姐，你还在干嘛呢？怎么还不过来，我都快馋死了！”
“当当当当！”心巧从里屋抱出一大坛陈年老酒来，“看这是什么？”
“哎？”还要喝酒吗？
“哎什么，送行宴怎能没有酒呢？这可是百年老酒，姐姐我平时都舍不得喝的，今天可是为了给你送行才特意拿出来的哟！”
“呵呵，谢谢心巧姐。”一直以来，心巧姐总是对我这么好呢……
“傻瓜，谢什么，你是我妹嘛！”心巧笑了，她啪地拍开酒坛，一个一个地往两只大碗里斟酒。
“哎，对了，”心巧一边斟着，一边随口道：“你要走你家小姐肯定舍不得你吧？你们俩平时感情那么好。”
小姐……
一想到雪珞，飞儿的心里就沉甸甸的，她沉默了下来。
“咦？怎么了？”心巧注意到了，她放下酒坛，示意飞儿坐下，笑道：“难道你家小姐不让你走两人闹矛盾了？”
飞儿坐下摇了摇头，“小姐……小姐没有拦我。小姐虽然不想我走，却并没有拦我。”
“是吗……你家小姐是很体贴的人呢……”
“嗯。可是这样很让人心疼。”
“哎？”
“小姐太善良，不愿造成别人的困扰，即使自己再痛苦再难受也独自承担……”飞儿紧握双拳，低头望着地上，心疼，好心疼……小姐……“每次她这样的时候，我就好心疼……”
心巧惊讶地看着她，继而走到飞儿身边温柔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飞儿……也是很善良的人呢……”
希望，善良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突然，心巧举起酒碗，豪气干云道：“来！为善良的人们干一碗！”
飞儿一愣，继而也笑着举起酒碗：“嗯，干。”
*** *** ***
待飞儿从心巧处出来，天已经黑了。回到任府，飞儿远远看见小姐房里还亮着灯，不知怎么，眼泪就涌了上来。
啊……何止是你呢，遇上你之后，我也变得容易落泪起来了呢……
飞儿自嘲一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深吸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这一进去把她吓了一跳。房里一片狼藉，各个箱子、抽屉都敞开着，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山一样的物品，雪珞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
咦？！怎么回事？难道遭劫匪抢劫了吗？这个念头一起，来不及细想，飞儿一个箭步走上去摇晃着雪珞，唤道：“小姐，小姐！”
雪珞晕晕乎乎地醒过来，见是飞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望了望四周道：“你回来啦？现在什么时候了？”
咦？小姐是在睡觉？飞儿奇怪地指着满屋狼藉问：“这是怎么啦？”
雪珞顺着飞儿的手指看向房中，像是刚想起似的：“哦，我在给你收拾包袱啊。没想到收拾着收拾着就睡着了。”
“给我收拾包袱？”不是遭抢劫了？
“嗯！”雪珞用手一指桌上那一堆山状物体，邀功似的说：“我收拾了一个下午哦！你看看还缺什么？”
飞儿一头黑线地看着桌上那些蔬菜、水果、生肉、柴火、锅子、洗锅刷、一块不知道用来干吗的布、毯子、枕头……嘴角一阵抽搐，这……这到底是什么组合……
房中一片安静。
“吧嗒！”一只木屐从那堆物体中掉了下来。
为……为什么还有木屐……
雪珞期待地看着她，飞儿仿佛看到一只在一个劲地摇尾巴的小狗。她不禁一笑，走上前去在雪珞面前跪下来握住她的手，温柔笑道：“小姐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哦。小姐的手，应该做更尊贵的事。”
雪珞低下头，看向两双交握的手。她的手细长柔嫩，飞儿的手比她的大一些，指节看起来很有力，手掌有些粗糙，和她的娇生惯养不同，一看就是做过很多事的手。“更尊贵……的事吗……”
“是呀。每个人都有符合他身份的事要去做。比如，皇帝管天下，农民管庄稼，如果皇帝不管天下只管一方田地，农民不务农却想去管天下，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吗？”
“呵呵……”好像说得有道理哦……雪珞忍不住笑了，忽然，她闻到了什么，惊讶道：“你喝酒了？”
“啊……”身上的酒味熏到小姐了吗？飞儿赶紧站起身来离雪珞远一些，不好意思笑道：“刚才在心巧姐那儿喝了两杯。”
“你还会喝酒？”雪珞很惊讶。
“嗯，师父说，江湖之人一定要会喝酒，所以从小就锻炼我喝酒来着，这种程度的小酒我还不会醉。”飞儿一笑，“那我先下去洗漱下，等下过来伺候你就寝。”
“哦。”雪珞看着飞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飞儿……还有很多面是我从来不知道的吧。辛芷兰，比我更了解飞儿吗……
待飞儿再次过来，身上酒味已淡了很多。她熟练地照顾雪珞洗漱，帮她洗脸、泡脚。
“今天……是你最后一个晚上伺候我了呢……要自由了，很高兴吧？”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感觉却酸酸的。
飞儿闻言抬头，凝视着雪珞认真道：“小姐永远是我的小姐。”
雪珞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她撇过头去，心想，干嘛突然这么深情款款的，真是！再回过头来时，飞儿依旧低着头，正动作轻柔地为她洗脚。
以后……就再没有人把我捧在手心一样温柔地照顾我了吧。
“啪嗒……”
一滴什么落在了飞儿头上。哎？下雨了吗？飞儿缩了缩脖子，抬头一看，雪珞的眼泪正如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砸在她的头上、脸上。
“小姐……”飞儿心里一疼，擦了擦手，起身抱住她。“唉，小姐，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安心走呢……”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请让我在你怀里哭个够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