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的灵柩》狼**多

45、第 45 章

　　于是立马赶赴爱尔兰的计划就被这么决定下来了，但是关于要怎么前往克琳希德和凯伊神甫却各持己见，争执不下。事实上热那亚到爱尔兰可供选择的路线并不多：克琳希德的意思是从陆地直接向北，进入汉萨同盟的领地，然后在吕贝克或汉堡等地搭船前往都柏林——但正临圣诞寒冬，抵达北欧的时候很可能会遇上结冻封港，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得不在维京人出没的海域静待到春季的来临，这样很可能会错过时机。至于凯伊神甫，他坚持从热那亚直接搭乘船只前往爱尔兰——但事实上劫走了“钥匙”的对方也很有可能选择的就是这条路线，因为如此贵重却又笨重的东西是不可能走陆路运输的。这样一来，算上找船、转船、等船的时间，我们几乎没有可能能够赶在他们之前抵达都柏林。

　　“要是‘法国女士号’还在的话……”凯伊神甫的咕哝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初坚持在休达港改装法国女士号，就是为了装载这把‘钥匙’吧？”我皱了皱眉头，视线扫过了僵持着的那两个人。

　　“您知道，这玩意儿异常庞大，普通的商船货舱是无法容纳的。”克琳希德的回答等同于默认了我的猜测。

　　“可惜菲利普的行动过于迅速了，不但截断了休达港的木材供应，甚至还成功拦阻了‘法国女士号’前往热那亚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菲利普，凯伊神甫的脸上总会泛起了那种轻佻乏味的神情。

　　我忽视了凯伊的话，低头略一沉吟，心中渐渐有了谱。

　　“从海上走没有任何胜算。”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下结论式的定语的，他们不禁都将注意力转向了我，“对方同样是有备而来，那就不可能使用慢船。如果估算不错，他们使用的不是那艘从埃及而来的挖掘船，就是……‘法国女士’号——我有预感，那艘船其实落入了他们手中，因为改装货舱既然如此花费时间和精力，他们为什么不利用现成的呢？”

　　克琳希德和凯伊神甫对望了一眼，似乎同意了我的看法。

　　“试问下，无论我们是搭乘定期客船还是外国商船、哪怕奥斯曼的快艇，速度能赶得上您和兰斯洛特刻意为此设计、改装的‘法国女士’号？”我的话是冲着克琳希德而说的，但眼睛却瞄向了凯伊神甫。

　　克琳希德曾是兰开斯特号上的测量师，改装计划当然是经由她手完成的，自然是晓得那船的速度。她朝我微微颔首，凯伊神甫知道其中的厉害，于是放弃了坚持，他进而问道：“那照苏菲亚小姐的意思，我们果然是应该先抵达北欧？”

　　我沉默不语，脑中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如果他们的目的也是那样东西……那无论是克琳希德、凯伊神甫，还是劫持走“钥匙”的那群人、或是汉萨同盟，对我来说，其实都是……敌人。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寻求合作的对象并不止一个？不过前提是，我们都没有得到那样东西。

　　“或许我们确实该先听听苏菲亚小姐的意见，我想她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想必整个欧罗巴的地图对于她来说，是比自家后花园还要熟悉的存在。”凯伊神甫坏笑着说道，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暗示我若是没有及时赶上，而落到了他人之手的话，所有的盘算都会落空，“您知道，现在只有我们是……离开那东西最远的。”

　　可以寻求合作的对象目前只有我们……我听懂了他话中的涵义，却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我的意见？”我轻轻垂下了眼睑，略一思考说道，“毫无疑问，袭击我们的人和劫走‘钥匙’的人，是效忠于同一个势力的。否则他的目的就不是销毁羊皮卷轴，而应该是……抢夺。”

　　“说得没错。”凯伊附和着。

　　“但既然对方没有得手，就表示我们还有再次遇到袭击的可能。”

　　“有我和阿兰，当然还有您在的话，他们未必敢轻举妄动。”凯伊神甫说得很轻松，似乎满是把握的样子。我知道他确实有实力可以抱持这样的信心。

　　“如果我是对方的话，知晓了厉害，一定不会采取正面的行动。”

　　“您的意思是偷袭或暗算？”

　　“没有必要一定要得手，只要拖延时间就足够了。”

　　这次轮到凯伊神甫蹙起了眉头。其实根本不需要搞出什么样的花样，只要事先预测到我们行径的路线，将我们可能搭乘的船只或利用法律手段扣留、或直接戳沉就足够让我们头大了。更不用提在马匹上、在旅店里、或是沿途的道路上做些什么手脚了——若是人手不够，只要花钱雇些流民，都能轻而易举办到。

　　“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走对方意料之内的路线？”

　　他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我却看都不正眼看他，而是突然问道：“袭击我们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心里已经有底了吧？”

　　“菲利普他们的人？还是……阿□□翁的人？或者不列颠？还是……”

　　凯伊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继而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克琳希德也给出了相似的反应。倒是处在一边的阿兰突然开口说道：“那手法，是布拉格的。”

　　“布拉格……的学院？”我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那知名的黑魔法之都也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我想学院应该不会参与进来。”克琳希德浅浅地笑着，“他们不会关心这事。”

　　“那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或许是受到胁迫，也许是被雇佣，也许是个别人的好奇心……谁知道呢。”

　　凯伊神甫和阿兰似乎都认同了克琳希德的看法。

　　“能胁迫、或雇佣学院的人……”我淡淡一笑，“世界上不会太多。”

　　“无论是法国，还是阿□□翁……总之，我们不能走对方揣测得到的路。而且必须尽快。”

　　“苏菲亚小姐的意思难道是！”凯伊微微有些动容。

　　“为什么我们不从汉尼拔当年进攻罗马的路线折返呢？”正因为难走，所以整个罗马都没有戒备。我想这正是一条对我们而言最为理想的捷径，翻越阿尔卑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