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心动》阿栋

86、番外

　　双手被铐住的时候，苏箐其实没有多少感觉，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数过这是第几次被铐住了。
　　警察进进出出很忙碌，她被带出酒店，坐上味道很大很颠簸的警车，耳边一直萦绕着的警车声让她听不清警察在说什么做什么。
　　很吵很吵，一切的一切都吵的她想大叫想摔东西，可她浑身都没有力气，所以也只能想想。
　　毒品让她的双眼无法聚焦，她感觉坐在前座的的人有些熟悉，伸手想碰碰对方却被阻拦，她大叫挣扎，突然感到触电一般酥麻。
　　之后所有情绪好像都消失了，她觉得疲惫，疲惫到好像站着就能睡着。
　　之后，她被关进了铁窗。
　　警察拿着闪光摄像机在她跟前站定，十几岁时她喜欢在这种时刻做鬼脸，或大笑或鄙视，之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往穿警服的人身上吐口水，二十多岁的时候她总是咒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冲过去把警察手里的东西砸了。
　　后来因为懂事了，做的隐蔽了，就很少来了。
　　她被关在看守所，每天见到的人只有律师，她几次要求要见父亲都被糖塞了过去。
　　她在看守所里待了快一年，律师还是没能把她弄出去。
　　在她把律师弄伤威胁他要见父亲后，不知道过到第几天，父亲来看她了。
　　和以前每次的探望一样，苍老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只是这一次又有些不同，他需要别人协助才能拿下话筒。
　　父女俩隔着一块透明屏障，无话可说。
　　苏父先开了口，“在里面怎么样？”
　　“还行，你的七十大寿我没有准备寿礼。”
　　“你没来是对的，大家都很开心，小然也来了。”
　　苏箐猛地拍了下桌面，“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苏父：“不知道，不过好在小然选择封口，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箐箐啊，你做的错事太多了。”
　　苏箐疑惑地看着他：“我唯一做错的就是生了他，让他毁了我的一生。”
　　苏父叹了口气，“别再把莫须有的仇恨发泄在孩子身上，这么多年他承受了太多，我们都对不起他。”
　　苏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的身体早就垮了，瘦骨伶仃，可苏父好像从中看到了她年少时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妻子的影子。
　　苏箐抬起头，对面头发花白的父亲哭了。
　　“兄妹三人中只有你有这双眼睛，小然也遗传了你，我常常在想，如果你没有这双眼睛，会不会，我就能少给你一些宽容，会不会，你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苏箐笑了，“怎么，你也后悔让我做你女儿了，你表面上是为了我好，其实照样处处跟我作对，你现在也跟谢昆一样后悔娶了我吗！你们没有一个站在我这边！没有！谢昆也是，就因为我把他喜欢的女人弄死了他就敢这么对我，还跟那个女人合葬！简直是疯了！都疯了！”
　　“人死了你就积点口德吧，之前你哪次闯祸不是他来求我救你，他救了你的命！我和他，都错得彻头彻尾。”
　　苏父看着她如魔鬼般扭曲的面孔，那双眼睛也已经暗淡无光了，他低下头整理好情绪，再抬起头来，恢复了和谢然十分相似的冷漠。
　　“我会发声明断绝你和苏氏的关系，律师已经和我说了你大概会被判八年，这八年不是我为你争取的，是看在谢昆临死都要我帮帮你的份上，你就在这里，就在监狱里，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苏父离开的时候，苏箐才跟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撞到椅子双手砸在透明搁板上，“你说清楚！你说清楚他死的时候说了什么！还有他给我信，你帮我拿出来！”
　　语境上前竟一时没办法把她按住，两个人手忙脚乱才压制住她。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那封信，你帮帮我帮帮我！爸爸！我求求你了”
　　“你回答我！我求求你了！”
　　“爸爸！”
　　回应她的，是关上的，冰冷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