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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排球赛 ...

  •   窗外天光大亮,冬日里的太阳难得的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连日的阴天终于放晴。
      沈稚盯着头顶上的白瓷灯猛的坐了起来,她掀开被子,脚边是她给谢然的热水袋。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黑色柜子,一个床位凳,和她。
      空的让人心慌。
      她打开房门,隔壁的房间门也打开了,严冬黑着脸把新的洗漱用品往桌上重重一扔,“那三个‘汉子’玩到六点被我送隔壁酒店了,包包受了点情伤,谢然出去买早点了,没事别再来烦我。”
      说完‘砰’的砸上了房门,虽然他很好奇昨晚孤男寡女有没有做什么悄咪咪的事,但他再熬下去就要猝死了,生命和吃瓜,他选前者。
      “...好,谢谢。”
      沈稚觉得他可能没听见,毕竟门砸的还蛮响的。
      谢然带回上次那家广式早点的虾饺和粥,暖乎乎的粥一下肚,寒气就被赶了出去,浑身都暖洋洋的。他早上有比赛,沈稚去隔壁酒店看了一眼熟睡的三人,也跟着回学校了。
      四百米跑,谢然拿了第二名,最高兴的当属一班班主任老计,见人就边拍肚子边把谢然赢的奖牌拿出来炫耀,嘴上还说着‘哪里哪里,也就一般’。
      篮球赛在两点,沈稚去食堂买了两个饭盒,快速解决完午餐,便坐在球员休息区帮谢然拿着外套。
      第一节下来他们年级的优势已经很明显,沈稚挺高兴的,偏偏旁边站着个高梦,时不时挤兑她几眼,搞得她再好的心情也被破坏了。
      篮球赛第三节,林慕鱼叼着油条一路飞奔过来。
      “快走快走!排球赛要开始了!”
      她把沈稚怀里抱的衣服拿走,塞给旁边的人,看清对方是高梦后又抢回来放在椅子上。
      高梦脸都绿了。
      “卉姐家里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只能你上,快去换衣服。”
      沈稚万万没想到,林慕鱼不是拉她去当倒水擦汗的小工,而是去当壮丁的,她大脑一片空白,一时无法接受,“让包包去吧,我不行的,我...我肚子疼!”
      “排球赛也没正式到随便一个没在名单上的人也能上,只有你了。”
      纵使百般不愿意,她还是站上了球场,踩上塑胶地板的那一刻,她小腿都在打颤。
      “沈小稚,球来了你躲开别拦着我们就行,自己找空位站。”
      沈稚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高中部加油!林慕鱼加油!”
      “初中部,勇夺第一!”
      篮球赛已经结束,大批的同学涌进场馆挤得水泄不通,特别是初中部的同学,叫嚣着这是高中部和初中部的荣誉之战。
      前两节一边赢了一场,第三节开始,初中部气势十足,打一个球吼一声,对于沈稚这种易受惊体质的人来说,时不时还会被吓到,光被她们的气势就吓的腿软。
      对面一眼就看出她是最弱的,朝她的方向发球。
      “小稚接球!”
      砰!
      球接是接到了,但被她打出边界。
      看台一片唏嘘,初中部更是喝倒彩,甚至喊要把球都打给她。
      沈稚揉了揉发红的小臂没有回头,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就自己上啊。谁要是能来代替她,她就承认自己怂!
      初中部调整战术,试图把球往她这边打,林慕鱼能拦下的还好,不能拦下的都变成数字出现在对面的计分板上。
      沈稚满场跑,怕被对面逮到,又朝她的方向击球。
      球飞了过来,沈稚朝前跑了几步,扫了一眼林慕鱼的位置,用小臂接住球往上一抛,林慕鱼跳起来用力打了回去,得分。
      “好样的沈小稚。”
      沈稚甩了甩火辣辣的手臂。
      之后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就是死盯着她,一直瞄准她。
      她盯着球往后退,在球从头上飞过时,来不及多想,转身整个人朝后扑了出去。
      球接到了,但又被她顶出界。
      裁判吹哨暂停,初中队记一分。
      “不会吧,这都接不到。”
      “真摔还是假摔啊,碰瓷?”
      “你看她膝盖都出血了,看上去好疼。”
      “漂亮的花瓶果然脆弱就磕一下而已,啧啧,让她下去吧。”
      “看来是要输咯,唉,谁啊,别挤啊!”
      喝倒彩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稚忍住要掉下来的泪珠爬了起来,血水顺着膝盖流到小腿,白袜也被染红了。
      “没事吧”,林慕鱼把她扶了起来。
      “小鱼我没事”,话音刚落,她感受到后背被一股力量支撑着,膝下伸过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
      “!!谢然?”
      沈稚想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但手臂下也擦伤了,她只能动作别扭的抬着两只手。
      裁判老师,“去医务室看看吧。”
      “嗯”,谢然冷着脸,眼神锐利的扫过刚刚嘴碎的那几个人,抱着沈稚离开。
      膝盖刺疼刺疼的,她皱着眉头靠在谢然肩窝,殊不知这个动作有多么的亲密。
      看着出血量吓人,伤口其实没多深,医务室老师很快帮她处理好擦伤,“你就在这儿休息,按时擦药很快就会好的,男同学跟我去拿点药。”
      谢然拿药回来后,搬了把椅子和坐在床沿的沈稚面对面。
      沈稚失落地低下头,“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妈妈怕我受伤就不让我做那些危险的运动,我也不想去接触,所以一点运动细胞都没有。我是不是很笨很丢脸?”
      “确实很笨”,谢然看了眼她膝盖上的伤口,脸色更沉的可怕,“总是受伤。”
      “我也不想嘛。”
      “但没必要自责”,谢然安慰道:“你跳舞很厉害,很好看。”
      沈稚怔了怔,眼泪不受控制的模糊了双眼,啪嗒打在大腿上,“他们...呜唔..都说我,呜呜.....”
      沈稚微微前倾,脑袋抵在谢然的肩头。
      谢然无措的伸出手又收了回来,僵硬地直着腰,“别哭了”。
      “我本来..呜呜..就不会打,我已经努力了..呜呜..好痛啊。”
      谢然心口一紧,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是是,你已经很努力了,很快就不痛了。”
      “他们怎么不自己去....呜呜呜...没准还不如我呢...”
      “嗯,他们都比不上你,只会动嘴皮子,都没有你强。”
      “也..也不用这么说”,沈稚抬起脑袋,鼻头红红的,低垂的睫毛掀起来看着他,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们背地里总是会议论我,这件事只是导火索而已,我不会哭了。”
      她前17年都顺风顺水,见过她的人都会夸奖她的美貌夸奖她的乖巧......渐渐的,她获得无数的赞美,在赞美声中堆积起骄傲的资本,但同时别人的评价对她来说也越来越重要,一点点的嘲讽和贬低都会让她难过许久。
      可,他人的评价真的那么重要吗?
      “稚稚,不要因为他人的评价让自己难过,不要太过在乎别人的评价,你做的很好,没有人能否定你的努力”,谢然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只要记得,你是最好的。”
      沈稚轻轻笑了一下,“你的评价就很权威吗?”
      “我这不是评价,是陈述事实”,谢然的眼睛无法从她哭泣后化成一汪清水的眸子上移开,他想起昨晚沈稚的话,“你昨晚...”
      “沈小稚!”,林慕鱼和包伊宁冲了过来,拉着她左看右看,确认只是一些擦伤后才放心。
      “你差点吓死我们,怎么流那么多血。”
      “可能我血比较多”,沈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要是她们来早点,没准会看到她丢脸的一幕。
      问及比赛结果,林慕鱼不在意地摆摆手,“初中部太猛了打不过。”
      包伊宁:“虽败犹荣嘛,在我心里,你们是冠军!晚上也不用上晚自习,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包包你帮我跟老班请个假”,她指了指一旁跟隐形人似的谢然,“我和谢然一起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两人没有任何不放心。
      “知道啦。”
      膝盖上贴着厚纱布没办法套上棉裤,谢然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套在她身上,外套到脚踝的位置,刚好能把腿遮起来。
      沈稚:“你要不穿我的?”
      “我不冷”,谢然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拿过她的羽绒服,“这样就够了。”
      沈稚看着膝盖的烫伤上又增新疤,感慨道:“我的膝盖又被烫伤又被擦伤,多灾多难的真是辛苦你了,下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谢然:“它不会怪你的。”
      “你怎么知道?”
      “它跟我说的。”
      沈稚被逗的咯咯直笑。
      碰巧沈妈妈今天在家,看到女儿一瘸一瘸的被送回来,大惊失色道:“快进来,哎呀宝贝你腿怎么了?怎么受伤的?”
      “打排球时不小心摔倒了,没事的。”
      “你坐下来我好好看看,小然你也别急着走留下吃饭。”
      沈爸爸回家后一听宝贝女儿受伤也跑过来查看,“不严重不严重,受了伤就是平时不锻炼的结果多运动身体才会好,下次运动前一定要热身,我教你...”
      直到被妈妈拖过去煮饺子才停住嘴。
      沈稚松了口气:“我爸话多让他讲两小时都不会累,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话想说。”
      谢然收回看向厨房的视线,沈家和他见过的其他家庭都不一样,很能闹腾,“你和沈叔叔很像。”
      “是吧”,沈稚自豪道:“因为我很爱他们。”
      世界上有无数种家庭,有无数种相处方式,不管哪种,有爱的,才是真正的家。
      冬天就是要吃热气腾腾的饺子,紫菜汤打底再浇上油辣椒,味道鲜美香辣。
      “过来吃饭了,小然快来尝尝,我做的饺子都可以开店了,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谢徐姨。”
      沈稚问:“要油辣椒吗,不辣的。”
      “嗯。”
      谢然舀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面色如常的嚼了两下就咽下去,半秒后,浅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沈稚捏着勺子吹饺子吹到一半,看了眼他红彤彤快要肿起来的嘴,“你这是...被烫的还是被辣的?我没放多少辣椒啊。”
      沈妈妈:“你这孩子这么烫怎么下的去,放凉一点再吃。”
      “是,徐姨”,谢然舌尖都被烫麻了,沈稚不厚道的笑了。
      吃完晚饭,沈爸爸要去公司,沈妈妈要去楼上和李阿姨煲电话粥,客厅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稚扭着腰,抬着手臂一边抹药一边疼的龇牙咧嘴,时不时还要吹吹伤口。
      “我来吧。”
      “上药很容易的,不用...”
      !!!
      沈稚呆若木鸡,如果说上一次拔假睫毛的呼呼是她臆想出的,那现在呢,手肘下微凉的感觉也是幻觉吗?
      她不自在的放下了手,“我自己可以,你...你不用这样。”
      谢然不解道:“你教我的,这样不会疼。”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这样就好像我们是....”
      “是什么?”
      是男女朋友,太亲密了,她不应该和谢然如此亲密,和其他人...不对,如果是沈榆或者是苏理尘,再或者是陈凭、王石安,她似乎不会觉得如此别扭。
      为什么唯独谢然,让她觉得不应该这样,明明她也对谢然做过同样的事,为什么谢然对自己做就很不自在?
      无数的为什么快把沈稚搞混乱了。
      “没...没什么。”
      “唉?谢然哥在啊,谢然哥等会儿有事吗?跟我打球吧”,沈榆抱着篮球进了门,直直的走到冰箱前拿出可乐大大的喝了一口,窜到谢然身边。
      “你谢然哥今天累了一天,你自己去玩吧”,说完,沈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这么说像默认了他俩亲密的关系一样。
      谢然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沈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作为你亲弟都没被你这么护过!你就只喜欢谢然哥,你已经失去我了!哼!”
      说完就抱着他的宝贝篮球跑了。
      谢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阿榆...平时不这样的”,沈稚尴尬地僵在原地,突如其开的撒娇让她有些承受不住,而且还有人在呢,这一番话说的让她无地自容。
      谢然一副‘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只比你弟弟重要一点点而已’的神情。
      沈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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