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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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海也不甘示弱，迅速把盒饭放下，然后把自己外套脱了，披在言殊身上。
“言少，这是怎么了啊？”周大海问。
言殊不说话，脸色铁青的厉害。
另一边，已经被李小河护在身后的时宁倒没气愤的神色，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要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眼眸深处竟然藏了几分……喜色。
待李小河带着时宁走了以后，周大海把门关好，不等言殊开口，他自己在脑子里已经脑补完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不是性|骚|扰你了？！”周大海小声说。
言殊：“？”
周大海接着说：“你别不好意思啊，我跟你说，现在这圈子里乱的很，人为了搭上资源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你是言氏集团最小的少爷，他一个个体户肯定眼馋死你了！！”
周大海越分析越觉得正确：“怪不得！怪不得他今天要转发你的微博，一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毕竟像他这种个体户，那些大导资源根本接触不到他的，所以他才想通过你……啧啧，亏的你是直的，要不然就被他得逞了……”
言殊：“……”
真的不是这样，你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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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纵然现场一地鸡毛，言殊和时宁两位主演中午才真·掐过，但还是迎来了他们两个第一次正式的对手戏。
周大海在一边捧着言殊的外套，虎视眈眈地注意着两个人的动静。
李小河亦然。
宋奇有点顶不住，他让朱晓明来给言殊和时宁讲戏。
朱晓明在剧组待的少，不清楚言殊和时宁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面对面很少交流，他也只当做年轻人们还不太熟悉。
朱晓明很正常的给两个人讲戏。
“……待会儿咱们拍第一场戏小时饰演的小武推门进来，拎起小言演的小文，然后质问他。小武的动作是一气呵成的快，但眼神是优柔寡断的不舍，因为小文和小武之间的羁绊感是很深的……”
朱晓明大致讲完，言殊和时宁都表示自己知道了。
《年少》第一场第一镜开始。
言殊饰演的小文坐在沙发上，目光涣散，镜头从他的眼睛转向电视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报着未成年人杀死老人的新闻。
小文很迷茫，在一些隐蔽的角落里，阳光照不到，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嘎吱——”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小文机械般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但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干。
小武急冲冲的从门口进来，他的身上还穿着警服，很显然，他刚开完会回来。
小武冲到客厅时，停顿了几秒，他也看到了电视上正在播报的新闻，以及正在看那一则新闻的小文。
镜头从小文的茫然到小武的悲悯，小武站在客厅窗口的阳光之下，小文在阴影里。
“卡——”
宋奇喊了一声。
他和朱晓明看着镜头摆弄很久，最后朱晓明扶了扶眼镜，他说：“刚刚那个停顿，还有你们两个的微表情都非常好。一会儿小武去拎起小文的衣领，小武要把小文拖到阳光之下，但小文掰开小武的手，自己往后，沉到阴影里。”
这是一个怼脸的高级镜头，对人在表演中的细节把控很重要，灯光也很重要。
但这也是全剧的第一个冲突，至关重要。
导演喊：“action！”
时宁又快步往前，拎住小文的衬衣领口，他低声吼：“起来！”
言殊脸上一热，他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他抬头，发现“小武”哭了。
这一段也是刚刚讲戏时没有的。
这是时宁对“小武”这个人设的发挥，还是……别的缘故？
言殊毕竟不会读心术，不知道时宁到底是哪种情况。
但毫无疑问的是，对于时宁的又一次“加戏”，导演和编剧都没有意见。
他加的合情合理。
言殊抬眼，看向小武。小文说：“我起不来了。”
小文说完，他伸出双手，抱住小武拎起他衣领的那只手，然后一根一根的，把小武的手指头掰松开。
小文掉回了阴影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小武维持着那个动作，他还想拉一把小文，但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卡！！！”
宋奇大声吼：“刚刚这一段太好了！简直是电影级别的表演啊！！”
言殊慢慢出戏，周大海迅速过来，先把衣服披在他身上，又给他准备热水。
接下来是一场外戏，言殊和时宁要换换衣服再出去拍。
道具组和导演组先行一步过去，把拍外戏的地址发给了艺人和经纪人。
周大海在给言殊收拾东西：“现在虽然说是开春了，但天还是凉的厉害，你一会儿给衬衣里面再套个暖背心，省的受凉。”
言殊随便听着，心里还在好奇那刚刚时宁的那一滴泪。
那一滴泪既像是小武的，也像是时宁的。
但时宁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说“起来”？
言殊都无可考究，都只能在心里思考。
他对时宁，了解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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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戏还掺杂着一场夜戏，是关于未成年人杀死老人的案件回忆。
由于这只是一个引子，再加上现在管的严，剧组拍的也很模糊，只拍了几个未成年人和老人的特写片段，大部分都是由小文和小武的回忆呈现出来的。
但尽管这样，这一镜拍下来，也已经深夜了。
李小河事故圆滑，立马联系私房菜馆过来送夜宵，周大海也不甘示弱，也带上几个场务出去买热饮。
言殊在附近散心，他是第一次尝试着在表演，没有技巧性，只知道浸入式的代入角色情绪，有点伤神，他出来转转。
然后他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看到了时宁。
这个花园比较隐蔽，树很多，很安静。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所以平常都没有什么人。剧组也因此，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拍外戏，希望不打扰到别人。
言殊转身就准备离开去别处。
时宁叫住了他。
时宁：“这附近就一张椅子，别乱跑了。我分你一半。”
言殊四处看了看，发现确实如此，这才安心坐了下来。
时宁突然问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时宁正经说话的时候，言殊还是愿意和他认识的。
言殊回答：“昨天，咱们两个见面之前没多久。”
时宁沉默了片刻，说：“我也是。但我比你走的晚。”
言殊是因病去世的，他离世时，大晋还没有亡国。
时宁是战死沙场的，离世时，恐怕大晋已经……
言殊心里叹了口气。
时宁接着说：“你走以后，我去言家找过你。”
他说到这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言殊死后如何、发生了什么事，言殊都不会知道。
“嗯。”言殊低低的开了口，他似是说笑一般：“那你，有没有送送我？”
时宁转身，看向言殊。对方眉眼带笑，冷艳的容颜上，第一次有了一种春风和煦的气质。
这人是得有多心大，又或者是多么无惧生死。才能在这异世异界，和别人谈笑风生一般讲着自己死后的事。
时宁慢慢回答：“送了，我亲自给你扶的棺。”
“那多谢了。”言殊又说。
时宁只附和着笑了下，接着，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言殊觉得夜已经深了，周大海估计也该回来了。
他起身：“我要回去了，你呢？”
时宁起身：“我也回去。”
刚走没两步，时宁又开口：“既然已经又活下来了，就把以前的事一笔带过吧？老埋在心里也不行。”
言殊：“我自然不会把过去一直郁结在心里。”
时宁笑了下，说：“是吗？可你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甩了脸子，这个怎么说？”
言殊：“……”
有本事把他甩脸子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言殊自小知礼仪、识廉耻，以礼相待别人，别人也以礼相待于他。
但他这辈子只被耍过两次，一次是时宁，另一次还是时宁。
时宁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言殊给了他一点好脸色，他立马就能翘起尾巴。
他接着说：“怎么了言公子？昨天我们刚见过面，我们刚说了没两句话，你就不理我了，这个怎么说啊？”
言殊忍下火气，尝试着跟时宁讲道理：“你昨天怎么跟我说话的？”
时宁挑起眉：“我昨天怎么了？我那是实话实说！”
言殊：“你……”
他突然想到以前，他和时宁上一次起争执，那时候时宁在战场上立了一功，被封侯加爵。时宁阔气的包下全京城的酒楼三天。
言殊跟随其他公子去酒楼里，正好撞上喝的半醉的时宁。
半醉的时宁把言殊当做女子，并且还亲了他的脸。
这件事直接导致时宁被言氏一族轮番弹劾了整整三年，言殊也整整三年没有和时宁说过半句话。
那三年里，时宁是肉眼可见的颓靡。
最后还是太子殿下出面，时宁和言殊的芥蒂这才有所缓和。
言殊虽然是学辩论之法的文官，但碰上时宁，还真的说不过他，干脆往前一步，大踏步的离开。
时宁笑着跟在后面。
他们两个没有注意到的是，草丛里似有亮光闪过，如同骤然出现的萤火虫。
但如果是周大海或者是李小河在，他们就会知道，那是闪光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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