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聆听者HP》Jiesimin

6、梦境

　　黑玫瑰和星星。

　　维奥莱特睁开眼睛，眼前不是四柱床的墨绿色帷幔，而是清澈得不真实的深蓝色的天空和大胆地闪着光辉的星星。

　　“拿起我，使用我。”

　　又是那个神秘的，讨厌的，让她害怕的声音。

　　环绕在身体四周的浓重的玫瑰花的香气让自己有些难受。她嗅了嗅鼻子，低下头去，右手的触感来源于一朵纯黑，娇艳又凌厉的玫瑰花。

　　而汤姆背对着自己站在星光下的玫瑰丛里，双手依然背在身后，手指摩挲着戴在无名指上的黑宝石戒指。

　　他转过身，还是那一双黑玉一般的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维奥莱特的深蓝色眼睛。他张了张嘴。

　　“维奥莱特。”

　　“汤姆。”

　　“什么汤姆？”

　　维奥莱特又睁开眼睛，眼前是潘西放大的脸。才恍然明白自己刚才叫错了人。

　　“你该感谢我。你快迟到了。”潘西立刻离开她的床边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维奥莱特还没缓过神来，盯着泛着绿光的墙壁愣了几秒钟，撑着床沿坐起身，却发现汤姆靠着衣柜站在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维奥莱特吓了一跳，一大早起来可受不了这么大的惊喜。他和梦里出现的一样，手指慢慢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黑宝石戒指，那枚戒指好像很特别。

　　“我一直都在这。在笔记本里。”汤姆停止了摩挲的动作，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维奥莱特，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别骗我了，你只是个小男孩，难道潘西没有发现你吗？”维奥莱特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从衣架上拿起校袍和领带。

　　“我说过，只有你看的见我，她看不见我，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看不见我，”汤姆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我从来不骗人。”

　　汤姆看着维奥莱特纯白色的睡裙，胸前还标准地系着一个蓝色蝴蝶结，依稀还可以看见……他移开目光，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维奥莱特换好了衣服，走出门看见汤姆靠在墙上打量休息室里的潘西一帮人。

　　“快点下来！”德拉科站在楼梯下朝她挥着手。

　　“她不喜欢你。”他的眼神冰冷极了，把目光转向眼神同样平静的维奥莱特，“看，他们看不见我。”

　　的确，没有谁会不注意这样一个穿着西装就这样站在那儿的男孩。

　　“我也不喜欢他们。”维奥莱特冷淡地回答他，瞥了汤姆一眼，“你是幽灵？”

　　“不是。”汤姆先她一步走到楼梯下，维奥莱特跟了上去。

　　“你在和谁说话？”德拉科奇怪地问。西奥多也放下手里的《初级变形》。潘西还是漫不经心地照着小镜子。维奥莱特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有那么多好照的。

　　维奥莱特看到汤姆坐在了西奥多的旁边，探过头看着他手里的书本。

　　西奥多难道没有感受到沙发的一端陷下去了吗？

　　“没有人。”维奥莱特平静地回答，作出一副奇怪又关心的样子，“你们还好吗？”

　　他们看着她，但没有再追问，德拉科拎上书包往门口走去。

　　汤姆在他们离开时跟在维奥莱特的身边。他一过来一股寒气就直逼身体，她不自觉地往另一边靠去。

　　“你害怕我。”汤姆站在原地不动。

　　维奥莱特不敢在这里和他说话，直接略过了他。

　　到了礼堂，桌上一盘盘腌咸鱼和三明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格兰芬多的桌子旁弗雷德和乔治在激烈地讨论些什么，弄得一片混乱，火花四射。

　　“瞧，有三明治。”布雷斯脸上带着喜悦坐在桌子旁，迫不及待地用夹子夹起一块放在面前的盘子里。

　　德拉科往维奥莱特的盘子里加了一条腌咸鱼和两块三明治，“你得多吃点。”

　　“谢谢，但我不饿。”维奥莱特把盘子和他的调换了一下。

　　德拉科见维奥莱特拒绝了他，也不再说话，尴尬地吃起自己为她夹的三明治。

　　“今天下午第一节就是飞行课！”格兰芬多的桌子旁传来很大的声音。接着那里又是闹哄哄的一片，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看他们那样子……”德拉科皱着眉头，不满地望向哈利和罗恩的方向。

　　“你们喜欢魁地奇吗？”布雷斯嘴里塞满了咸鱼，含糊不清地问。

　　“当然喜欢，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我家的院子里练习魁地奇……”

　　见德拉科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潘西打断了他。

　　“我可不喜欢。几个人追着几个球玩，有什么意思？”

　　维奥莱特和西奥多点着头表示同意。

　　“你们真没意思。”德拉科哼了一声，“要不是一年级不允许带扫帚，也不让参加魁地奇队，我早就参加了。”

　　第一节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魔法史，路上德拉科一直在维奥莱特的耳边说着“终于不是和那群蠢狮子一起上课了”之类的话，弄得维奥莱特心烦意乱。

　　到了斯宾教授的教室，维奥莱特避开德拉科他们，在教室的第四排找到了约书亚，但他的旁边已经坐着阿尔文，于是她又在附近找了一个空位。旁边坐着一个短发的女孩，黑色的头发只到下巴。

　　“我上课很吵。”她突然说。

　　“没关系。”维奥莱特其实压根就没注意她在干什么，现在才注意她的课桌上放着一本很厚很厚的旧书。

　　“谢谢。”女孩又低下头，一页又一页地阅读。现在维奥莱特才明白她说的吵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会把每一个词都小声地念出来。

　　后桌的一名拉文克劳突然施了个奇怪的咒语，弄出了巨大的声响，震得连她桌肚里的《探索星空的秘密》给震落到了地上，在她弯腰捡起来时，一张照片从她的口袋里掉落了出来。

　　“你的东西。”维奥莱特捡起它放在她的手心。

　　“谢谢。”

　　斯宾教授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依然昏昏欲睡地靠在讲台的椅子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慢条斯理地讲课。后桌的拉文克劳松了口气，拍了拍女孩和维奥莱特的肩膀。

　　“抱歉，刚才测试了一下魔杖。”

　　女孩向他点点头，维奥莱特垂眸，他的桌上摆着一样东西，那支笛子。

　　下课的铃声响起。

　　“这是你的吗？”维奥莱特拉住刚要离开的那个拉文克劳。

　　“啊？不是我的。”他看了一眼笛子，“是我的一位朋友。”

　　“灰色的头发？”维奥莱特接着问。

　　“是的。你认识他？”

　　“不是。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艾维斯。艾维斯·克里特斯。”那个男生挠了挠脑袋，眼神里带着一些同情，“如果你要认识他的话，恐怕你要失望了。他不在霍格沃茨，而且身体不太好，可能治不好。”

　　维奥莱特愣了一下。

　　“我很抱歉。”

　　“不不不――不必道歉。”男孩立刻说，“他……你不用担心他。”

　　维奥莱特走出教室，往魔药课的教室走去。

　　魔药教室里雾气弥漫，斯内普冷冰冰地扫视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维奥莱特，可以和我一组吗？”那个叫达芙妮的女孩贴了上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他们都不想和我一组。”

　　维奥莱特看了看德拉科他们。

　　德拉科噗嗤笑了出来，“维奥莱特，你可得小心，她的魔药技术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

　　西奥多没有抬头，准备着材料。

　　“……可以。”维奥莱特答应了达芙妮，她立刻喜笑颜开。

　　“你肯定做的到的，无论之前是怎样。”维奥莱特低声对达芙妮说，“知识总是会对想要获取它的人敞开。”

　　达芙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蠢。”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然后汤姆走到了她的面前。

　　维奥莱特打了个寒战，她还是不能习惯一个神出鬼没的，别人都看不见的人徘徊在自己周围。

　　汤姆走到她旁边，维奥莱特默不作声，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正常，总和空气说话。

　　“让这么一个傻瓜拖累你真是蠢。”

　　维奥莱特刚想回答缺发现汤姆又不见了。

　　不过，维奥莱特才知道原来达芙妮的魔药是真的差。不止一次要放错材料，不止一次差点要炸掉她们的坩埚。最后还是靠她一个人完成了斯内普教授要求制作的魔药。

　　“你要静下心。不要那么害怕魔药。”维奥莱特发现了达芙妮一直失败的原因。

　　达芙妮不好意思地玩着胸前的领带，“可是它真的很可怕。”

　　“如果你一直排斥它，肯定是做不好的。”维奥莱特把做好的魔药装进容器里，走到讲台上交给斯内普。

　　“O。”斯内普教授冷冷地说。右手拿起那一瓶淡蓝色的魔药端详起来。

　　维奥莱特正打算用那根旧魔杖把坩埚清理一新，达芙妮就凑上来。

　　“我来！这个我会！”她举起魔杖，朝坩埚念出清理一新的咒语轻轻一点，坩埚完美地恢复了原貌。

　　晚上在礼堂吃了一小块蛋糕，收到了哥哥的回信后维奥莱特就回了休息室。一进宿舍的门就看见汤姆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维奥莱特把书包放下，走到汤姆的面前。

　　汤姆抬起头，冷冰冰的目光绕过维奥莱特落在她的床头柜上。

　　“打开。”

　　“什么？”

　　“这个柜子。”

　　汤姆依然看着床头柜。

　　维奥莱特走上前疑惑地打开柜子，里面有她的那只新魔杖，手链，和那本笔记本。

　　“那是你的魔杖？”汤姆蹙着眉，俯下身看着它。

　　“嗯。”维奥莱特关上了柜子。

　　“不要关上，把魔杖给我。”汤姆把目光转到维奥莱特身上。

　　维奥莱特没有照做，她不想再让那个讨厌的声音干扰自己的神经，平静地说：“这不是普通的魔杖。”

　　“我知道它不同寻常。”汤姆走近维奥莱特，“拿来给我看看。”

　　维奥莱特打开柜子把魔杖递给汤姆。

　　汤姆握着魔杖，黑宝石戒指和魔杖触碰到了一起，舒展的眉毛皱了起来，随后又舒展开，脸上露出微笑。

　　“你知道它哪里不一样吗？”

　　“当然。”维奥莱特坐在床边，“自从拿到它以后，我老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汤姆把魔杖还给维奥莱特，“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维奥莱特不想说话，把魔杖重新放回柜子里，拿出今晚要完成的作业走到门口。

　　汤姆没有跟着维奥莱特出来，她坐到靠近窗户的那张桌子上，拉上墨绿色的窗帘，避免看见看些长相可怕的生物。

　　开学第一天的作业不算多，在完成了魔咒学的练习后西奥多走了进来，身后是达芙妮。

　　达芙妮一看到维奥莱特就立马冲了过来，掏出魔药课的论文作业，“可以借我看看吗？”

　　“不行。”维奥莱特把论文翻了个面。

　　“不是抄啦，是借鉴，借鉴一下。”

　　“不行。”维奥莱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甚至有点烦她了，汤姆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耳朵周围。

　　达芙妮悻悻而归。

　　维奥莱特背诵完今天的课堂笔记就回了寝室，已经是晚上9点了，潘西还在休息室里和布雷斯赶作业，自己还有时间享受独处的时光。

　　西奥多这时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书，一看就是刚从图书馆回来。

　　汤姆不知道去哪儿了，维奥莱特放心地把校袍换成舒服的睡衣，解下束起的头发，拆开还未解封的哥哥的回信。

　　“亲爱的维奥：

　　很高兴你正式成为了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我在德姆斯特朗很好。你要记得多吃点东西，但不要吃太过甜的食品，对牙齿不好。我相信你的课程一定没有问题。

　　莱恩。

　　1991.9.2

　　“你有哥哥？”耳边突然响起汤姆的声音，把维奥莱特吓地一哆嗦。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维奥莱特小心地收好信，放进柜子里。

　　“刚才。”汤姆坐在维奥莱特的床边。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笔记本。”汤姆指了指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我住在那里。”

　　维奥莱特没有十分意外，平静得让汤姆感到不可思议，“嗯。”

　　汤姆抬眼看着她，“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都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的你了，还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我的生活还不够奇怪吗。”

　　汤姆笑了。

　　“你……”

　　“等等，你的头发翘起来了。”维奥莱特打断他的话，看着他的头顶，伸出手把汤姆头顶翘起的一根黑发轻轻梳了回去。她感觉汤姆颤抖了一下，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甩开。

　　“不要碰我。”

　　“好好。”

　　维奥莱特抽回手，汤姆走到一边，背对着她，让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刚才想说什么？”

　　“维奥莱特，”他转过身，再勾起嘴角，“你想了解黑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