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巡逻① ...
-
……不对劲。
非常地，不对劲。
她知道五条悟哪个位置是可以攻击的，哪个位置是容易被对方抓到的。虽然很多次都险险地躲开，但她对五条悟的熟悉程度已经远远高过了记忆中五条悟的印象。
石川秋子抛开一切怀疑，全身心放在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可是依然在继续的战斗上。
两个人都没有杀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用的招数却愈来愈狠辣。
在食堂关闭的铃声响起后，纸筒也“啪嗒”一声落在了石川秋子脚边的空地上。
两个多小时高强度的战斗让石川秋子一时收不住动作，她轻喘着气，实在受不住还在轻微疼痛的大脑，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反观还站着的五条悟，却只是出了点微不足道的汗。
五条悟吹着口哨，而石川秋子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教官，你是什么怪物吗？”
五条悟愣了下，而后斜视地看向有些气打不过的石川秋子，煞有其事地点头，“算是怪物哦，所以要对我尊敬一点。”
“……”石川秋子看着那张欺骗性极大的脸，总有种自己被渣男骗了之后迅速被甩掉的感觉。结合了一下漂亮到虚幻的脸和那恐怖的耐力、武力，她这种凄凉的心境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吧。
一个月的时间要和这样恐怖的教官一块。
迟缓了好几天，她想起来第一日见到教官后，好像是想着说要退掉这位看上去很像不正经的教官的。
现在看来，不仅申请换一位不可能，自学更不可能了。
好不容易有人在旁边暴打她，傻子都清楚公安警察那些七拐八弯的心思不会放人走。
“要帮忙吗？”
五条悟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石川秋子没什么防备，反射性握住了，摇摇晃晃地靠着对方的力气站稳。
“等一下是要去洗澡还是去买手机。”五条悟指着外头暗下来的夜晚，笑问，“有我陪着的话出去很容易。”
……那笑容，看上去就很有目的。
石川秋子对被这种明显是追求，但瞧着又特别可疑的行为没辙，而在这时候，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今天是轮到我和另一位同学轮值，可能不行。”
石川秋子撤回立刻找地方休息一下的计划，想到上午鬼冢发下来的实习巡逻表，久违的记忆力终于上线了，“要不，明天？或者巡逻结束后快点买完迅速回来？”
这一届好像因为毕业的学长特别糟糕的原因，连着几届都管理得很严格。
她脑海浮现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那两张脸，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她今年的运气吧，希望过段时间去神社的时候能转一下运。
五条悟用手当作扇子，对脸扇了扇。
看到这么麻烦，石川秋子递过去裤袋里的手帕，“麻烦用完后洗了还给我。”
“……噫。”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喜欢樱花的人吗？”
五条悟捏着鼻子，学着少女的声音尖尖地回复：“明天的今天，我们也要看樱花哦，这可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约定啊。”
对着手帕一个花纹凭空捏造了一段青春疼痛的文字，石川秋子气得想把手帕抽回来。但五条悟却笑弯了眼睛，将手帕折叠好给自己粗糙的擦了擦，心情很好地看着快要把火气出来的人。
“洗好会还你，不要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嘛。”
“不要让我闻到。”石川秋子一字一顿，凶狠地说，“上面有任·何·味道。”
“这么凶会把和你一块巡逻的同学吓跑的。”
“不用你管。”石川秋子像被踩了□□爆炸了，想到自己没有短缺任何年龄段的记忆，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对五条悟的了解，这种脱离了理智掌控的感觉，格外令她烦躁，“我自己去巡逻，回来后会和你说的。”
“咦，不用我跟着去吗？”五条悟好像没看到一般，声音很轻地回应了，“那早去早回。”
五条悟态度很轻松，仿佛没看出石川秋子的怒气，他看着墨镜上的40好感，又注视了会儿无比生气的人，心内好笑地打了个滚。
这秋子……又在用诡计诈他。
今天这都是第几回了，真该说不愧是被看中去当间谍的人吗，好几次在谈话里险些就中招了。
五条悟目视着跺脚走远了的人，捏了捏眉心，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要瞒过去还是找个时间和人摊牌。
人是打过了，还赢得很轻松，放在五年后简直是惊天奇闻。
但脑子层面石川秋子开挂了，开得比他还要过分——而且他的判断没出错，这位是五年后的石川秋子，并不是真正五年前的石川秋子。
因为火箭筒出故障导致失忆了吗……
五条悟踮起脚尖上下跃动，在有限的时间内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踮脚的动作一滞，悠悠出声。
“先找个机会查查看秋子的父母好了。”
比起自己会被发现的身份，石川秋子的心理状态和对家庭的过度依赖，还有与森鸥外牵扯上关系的母亲……怎么看他都应该去了解一下。
在远离了礼堂后，石川秋子跺脚的发泄行为停止，恢复到与下午来礼堂时差不多的步伐速度。
她沉思地望向礼堂内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人，觉察到五条悟的高度警惕，也与对方陷入了没有更多办法来进行自己计划的怪圈中。
五条悟真的很了解她。面对她故意展现出来的的怒意，他选择的方式不是同样情绪上头，而是冷静地催促她去解决现下她要做的任务。
相比起之前那种尊重中带着重视的态度，现在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一种隐藏起来的坦荡。
啊，对于学这方面的她而言绝对算一场不小的打击了。石川秋子苦恼地想，试探起人来越来越难了，而直接问一对上目光又因为心思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奇怪的事，什么都问不出来。
……而且，她这么一闹，明天见面还要演一场戏吗？
石川秋子想了想，认为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比较好。
反正都被看出来了……
她抓着头发，慢跑起来到了与另一位同学的集合地点。
石川秋子想象着与她执行同一个任务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拉开了巡逻房间的门。
出乎意料地，她看见的不是与她穿着同一件蓝底警察制服的同期，而是板着脸没有说话的鬼冢教官。
凶狠目光的教官站在了房间的中央，与纤细却高大的五条悟不同，鬼冢单凭外表看上去就很有威慑感。等她走近了，另一位待机中的人从鬼冢教官的身后站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走到人跟前行了一礼，“鬼冢教官。”
“这位是你公安警察的前辈。”鬼冢教官说，“因为很容易暴露你，所以公安警察那边申请由他们派人过来与你一起。”
石川秋子看向那位老神在在瞅着她看的男性，忽略掉心中的不愉快，应答道：“好，我会尽力习惯。”
两人要坐着巡逻车在街道间进行固定的巡视。
这样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的话大概就是很难坚持十天半个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种朝九晚五又危险的无聊工作，不清楚这位陪着她一起巡逻的公安警察面对这样死板、但非常重要的工作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公安警察与其他体系做的不是同一种工作，这么唐突派过来，希望不要因为不适应就对后辈发脾气之类的。
她祈祷这位瞧上去很温和的警官不会像那些大腹便便的工作上司一样骂骂咧咧，走到车的左侧准备坐上驾驶位，结果旁边的人先伸出手将她拦了下来。
黑发男子微笑道：“未成年不能驾驶。”
“……”
不敢说自己偷偷开过好几次的石川秋子瞬间噤声。
她讪讪地跑到副驾驶上，看着对方相当整洁的外表，下意识也整理好训练时歪掉的衣服。
车子发动后，石川秋子不再把视线放在开车的人身上，而是注意力放在外头，将一些沟通用的耳麦放在了耳边。
时间在街道和月亮上升的速度间流逝，男人沉默地转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地图，朝剩下几个地点移动过去。只不过，余光时不时会落在全神贯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石川秋子身上。
“附近没什么案件，你可以稍微放轻松一下。”
石川秋子愣了会儿，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和她说话。
她张了张嘴，简要回答：“是被父亲养成的习惯，所以没有关系。”
少女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行为方式比同龄人、甚至是大人都要来得正直与高洁。
“高亮以固其中，柔嘉以宣其外。”男人语调似一位明晓所有事情的长者一般，在石川秋子疑惑望过来时，笑着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用高洁的品质来巩固自己的内心，而以柔和美善来修饰自己的外表。”
“……”
意识到这个前辈是在夸她的石川秋子红了半边脸。
“也不是……这么厉害和完美。”
雀跃的心情高兴得快要飞出来，石川秋子想要咳嗽，但又发现这么做好像不太礼貌，默默别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巡视工作。
手上却忍不住打了一封简讯给五条悟。
——我被夸啦！我被夸了！
她打到一半都没发现自己这种被外人夸奖后想向自己人炫耀的心思，等到发出去了，才有些后悔被赞美冲掉了脑子。
……
现在的邮箱有撤回这种功能吗？
想象到五条嚷嚷着“什么啊就只是被夸了一句，我也可以啊”的电话，石川秋子感觉自己牙好疼。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巡逻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