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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安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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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就成全你们,野生的黄泉路上孤单。”老女人狠狠地冷哼了一声:“玷污了我家的门楣,你本来就不该想着活!不过也别担心,不仅是你,还有你们张家的人,我都会一个个送他们下来的,养出你这种女儿来,你们张家,就活该灭门!让人看看,纵容女儿出轨犯贱偷汉子,就该是这个下场!”
老女人的脸狰狞无比,张氏女子却整个人心神俱碎,失声叫道:“婆母!你怎么能这样不讲理?就算我有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不行吗?为什么要连累念念?还不放过我爹娘?我嫁过来这些年,我什么人你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不问一声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连我父母都不放过?婆母……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女人绝望的喊叫了起来,可是她的婆婆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没资格叫我婆母,我们家没有你这种媳妇,还等什么,堵上嘴,带回去!”
就在这时,烈月手一甩,扔出了一颗烟/雾/弹,所有人都被浓浓的烟雾搞得什么也看不清,又咳又呛双眼流涕透不过气来,这情况来的诡异又突然,没有人有所防备,自然就没能反应过来,而烈月这烟/雾/弹可是特制的,虽然没有毒,但是烟雾效果却很持久,最要命的是让人难受的要死到最后还什么都查不出来,也完全不怕这些人事后追查出什么来。
趁着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重华烈月直接把人带了出来,魔王陛下在对待烈月以外的人的时候向来都是很简单粗暴的,直接两下手刀把一大一小两女劈晕了,倒是幸好这家人下手找的位置很偏僻,到也不怕被人看到,烈月直接从屋顶上带着人一路狂奔,重华则是去外头人多的地方雇了辆马车和烈月会合,再悄悄地把人带回了他们住的院落。
这个时候,就更加能够体现出他们租这么一个大的院落的好处来了,清净,能藏人,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察觉。
两人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正好芙蓉在家,其他人都出去忙着,芙蓉一看这两位惹祸精带回来的大小麻烦,瞪了两人一眼,然后也没说什么,支使了不起的魔王陛下和王妃殿下把人搬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在房间大,床铺也有两张,倒是没什么问题。
芙蓉一边给人清洗处理伤口一边听重华转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听得火直冒,等最后一道伤口处理完毕,姑奶奶就忍不住直接拍桌子了:“真是什么世道!夏国这些人脑子怎么长的?就这么不把女人当成?好像没有女人能有男人似的?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是从女人肚皮里出来的?这么把男人当回事,有本事把所有的女人都赶走啊!特喵的怪不得这些年,来魔国的人族女子越来越多,我这要是倒霉出生在夏国,我也跑!这些夏国男人就活该娶不到老婆!该死该死!我都想杀人了!”
“别说你想杀人,我也想杀人,气死我了。”烈月嘀咕。
在魔国长大的男女,都受不了这种‘习俗’,只觉得憋气。
而即使没有亲身经历、却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没少见过重男轻女的重华忍不住苦笑:“所以恶性循环啊,老观念不变,变着法儿压榨女性,自己高高在上却根本不知道世界已经是什么样子,结果就是女性出生人口变少、逃离人口增加,这就更加增加了男女比例失调,这样一来,普通男人要娶老婆就更难,光棍增加了,社会就不稳定,社会不稳定,就会出乱子……”
而夏国的男人们,在更加肆无忌惮的压迫女性的同时,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出在他们本身,反而更加的仇恨女性虐待女性,女性越发承受不了这种压迫而出逃,这不就是恶性循环吗?
“我真的觉得,这个国家不改变一下是好不了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芙蓉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路上,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们耳闻了不少,只是这一回是亲眼目睹看到女子是怎么被逼入绝境,甚至还要祸及儿女家人,谁又能忍呢?
烈月也沉重的点点头,他看向重华。
他们是魔国人,不该插手夏国的内政,可是亲眼看着这样一出出惨剧发生,却什么都不做,又真的好吗?
重华拍了拍烈月的肩膀,低声说:“等到了镜州,多调查一下实际情况再看吧,和光他们都不会闲着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得要学会忍耐。”
而且,要怎么管呢?颠覆政权?
颠覆的还是别的国家的政权,能有这么容易吗?他们作为魔族人来插手其他族群的内政,又真的好吗?而且,他们应该站在谁一边才是对夏国百姓真的好?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且也是很容易把魔国拖下水的事情。
作为魔王,重华必须考虑整个大局。
“我懂的,不是在逼你做决定。”烈月比重华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虽然同情这个女子,但是牵涉到魔国的利益,他又怎么会不慎重?
“是啊陛下,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觉得夏国的女子未免太可怜了,都是女子,虽然不是同一个族类,可是……”芙蓉摇摇头:“但是我也明白,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决定的事情,咱们先不说那以后的事情,先看看她们怎么办吧,她的婆家人是不是还在找她呢?不会找到这里来吗?”
“谁知道呢?”重华说:“不过如果她配合的话,不那么容易被找到吧,毕竟没人看到我们的样子,我们也是绕开了好几个街区再找的马车,而且还伪装了一把。”
他们可是刻意避开了那几个街区,从城北跑到城西再会合的,路上重华还弄了些成衣给烈月和自己换上,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当地乡下进城看病的村民,雇了个破马车特意去药铺那走了一趟,还从人家后门溜出来扔掉了伪装的衣服再雇了个马车回了客栈。
他们因为是租的独门院落,所以有单独的门进出,不会被客栈的人发现,所以只要这对母女自己配合一点不乱跑乱叫,就没人发现。
芙蓉点点头,目光一闪,“她们要是不配合,我就给她们下点药!”
暂时发不出声音没有力气走路有什么,到底是小命重要不是?
重华:……
烈月摇摇头,他只是说:“不过我们最好也要快点解决好她的事情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否则就算她婆家不再找她,我也担心那些威胁她的人知道她还没死,会找上门来,相比之下,我觉得这伙人更有威胁力。”
无孔不入得很!而且,根本不知道什么来头,如果真如他们之前想的那样,那这股势力可就不好对付。
因为背后……
烈月一提醒,重华顿时脸色凝重起来,他对芙蓉说:“芙蓉,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办吧,你是女子,总和她能多沟通一些,我怕她看到我们,会情绪过激,毕竟……”
芙蓉明白,当下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那女子眼皮子稍微动了动,几人就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她慢慢地眨了几下眼皮,然后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那女人似乎还不在状态,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很快她就意识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顿时警觉了起来,等到她看到了重华烈月和芙蓉,她就下意识的一手搂住念念,警戒地把自己缩起来,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和动作,芙蓉就先声夺人,她语气很轻,很和气,但是很清晰很坚定,她说:“这里很安全,是我的两个弟弟把你们救了回来,我已经给你们处理好了伤口,在这里你和你女儿不会有事,但如果你现在闹起来,让人发现你们藏在这里,那些人找上门来,我们就会很为难。”
“但是,你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养伤,我们不会把你们交出去,否则就不会救你了。至于我们有什么企图,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没什么企图,我的两个弟弟年轻气盛,看不得有人欺负弱女子就出手救了人,我们在这里有些生意要做,但是不会走,你可以留在这里养伤,等你和你女儿的伤养好了,如果有地方可以去,我们会给你盘缠,送你一程;如果没有,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京城。”
芙蓉一字一句慢慢地、清晰的、平和的表达着,女人剧烈的情绪慢慢地和缓了下来,虽然看着几人的目光依然怀着浓重的戒备,但是慢慢的肩膀松弛了下来,明显可以看出,她松了口气。
“你们……”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芙蓉见状对重华和烈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出去,院落还有一个门联通客栈,可以随时召唤小二过来送水送饭送茶送……一切需要的东西,于是乎这不,两人就过去让伙计送来了新鲜的茶水、粥饭等,打算给那张姓女子母女送过去。
而趁这个时候,芙蓉对她说:“你的伤势不轻,而且思虑过重,内伤也不小,你姑娘倒是没事,就是受了惊吓,这里是我的房间,以后你就住这,养伤期间你尽量不要往外走动,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我说,如果有什么地方想去……”
“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谢谢你们。”女人低声说,她眷恋的看着怀里的小女孩。
芙蓉见状,说道:“那就先不去想以后的事情吧,她这会儿累了睡了,一会儿就会醒,你不用担心,到是你自己……你的家人……”
她这一句话,倒是让那女人突然一个激灵,脸色又再次苍白起来,嘴唇还开始哆嗦,芙蓉不明所以,倒是推门送水和粥饭过来的重华烈月听到,当下就明白了。
显然,这女人还记得她婆婆的威胁,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不过,烈月把餐盘往边上茶几上一放,和重华一起走过去对那女人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不告诉我们事情经过,我们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你,你家里人住在什么地方?可有防范?家中可知道这个情况?几口人?他们又是对这件事怎么看的?”
烈月当然不介意救人救到底,但是他可不想救一帮不值得救的人——比如说,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要把这女人逼死什么的,那他宁可撒手不管。
女人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急切地看着烈月,似乎因为烈月的话给了她一点希望来,但是很快,她又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似乎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
烈月正要再说什么,重华拉了他一把,对他使了个眼色,又把吃的喝的拿过来给芙蓉,对芙蓉努努嘴。
芙蓉会意,接过东西在女人身边坐下,而重华则拉着烈月又出去了。
“慢慢来吧,有些事急不得,她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我们稍微做点什么都会让她草木皆兵,还是让芙蓉安抚住她再说,她迟早会开口的。”重华说。
“可是晚了的话……”烈月还是皱着眉头不大乐意,他是个善良的人,虽说不愿意惹麻烦,可如果这么拖拖拉拉耽误了救人,他也会不高兴。
重华在这方面却比他淡定的多:“烈月,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没有人能够替她做选择,也没有人能够替她负责任,要怎么做做了有什么后果,她自己才能承担,我们在这里多想没有用。”
烈月一脸不高兴,他承认重华说的是对的,但仍然觉得气闷。
而在屋子里面,女人机械的吃着芙蓉给她的食物和水,她是真的饿坏了,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早就饿坏了,尤其是惴惴不安东躲西藏怕这怕那的,能活到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有时候,她也觉得,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算了,死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事情也就了结了,她也就解脱了。
可是每每看到念念这个小丫头,她用那么纯粹又温暖、干净的、依赖的、信任的目光看着她,不管她怎么狼狈都不愿意跟她分开的时候,她的心就动摇了。
身为女子,她最知道女子的苦楚,如果她就这么背负着污名走了,那念念以后的日子又会怎么样?
而婆母的威胁又让她更加痛苦,她的爹娘,曾经在当地被受人尊敬的人,是不是也已经以为因为被她连累而抬不起头来?他们会怎么办?也会被逼死吗?那还有自己的姐妹呢?她们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或许……
女人怔怔的,突然一个想法窜入她的脑海,然后就仿佛生了根一样,她没有办法停下来去想这个可能了。
“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到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只是不知道名字,连怎么称呼你都很为难。”芙蓉觑着女人的脸色,一边不紧不慢的跟她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