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极北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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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差别空投下的炮弹和指向性迫击将整片空间都占满，冰层被炸出深坑，冰渣飞溅，高温将细碎的残骸融成水，在冷却之后又因为天气重新凝结成冰。
狗卷棘在第一次被乙骨忧太拦腰抱起后就与他分开，他们朝两边高速移动，岔开的炮火稍微让两个人有了喘息的空间。
乙骨在冰面上疾跑了一段之后差不多摸清弹道后开始尝试将咒力单纯的定向外放——炮弹在高空受到对冲直接爆炸。
狗卷棘学着这个原理，站定开口道：【爆炸——】
咒言下，世界仿佛彻底停顿了两秒，当命令下达完毕后——
“轰——”
金色裹着白芒在高空撕裂空气，像白日焰火在浅紫色的瞳孔中映出璀璨的光。
半空中温度激增，冰面自然开始融化。当鞋底几乎浸入浅浅地水中时，乙骨忧太停在原地，抬手，一个纹有[蛇眼]与[牙]的微型喇叭由咒力构成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他举起喇叭，很冷静地开口。
【滚——下来！】
带有咒纹的喇叭在这句话之后直接化为灰烬，在爆炸的余波中什么也没留下。乙骨忧太大概估计了一下咒力的消耗，故技重施。
【滚下来！】
在这句话之后他没有去管金发幼.女的反应，立刻压低上半身，超狗卷棘掠去。
地下的冰层还在不断融化，日之川冰原的冰层不可能见底，但范围内的积水过多的话很容易短暂的形成一块湖泊，在爆炸结束后热气会退散——湖泊重新凝结成冰。
“走！棘！”
“明太子！”
乙骨的两句咒言只给了大约三四秒的缓冲，身后的爆炸声接踵而至。天空中的祈祷还在继续，高温蒸发掉大量的水，直接在日之川冰原这一范围内扬起了浓雾。
爆炸声结束后，一切安静下来。
【漂浮吧——】
“噌——！”
刀光将雾气从下至上劈开，空中的身影一窒，瞬间后撤三米左右。
乙骨忧太在狗卷棘的咒言中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
她比想象中更小，金发简单的扎在脑后，笑起来纯洁无暇的样子显得蓝色的瞳孔比天空要更清澈。乙骨注意到她穿着陌生的军装，而领口由金色十字架别着一颗红色宝石。
与稚嫩外表不符的是，她手里举着枪。
“瑞士SLG MKMS冲锋.枪，怎么，有兴趣吗？”
乙骨的视线从黑洞洞的枪口移到她的笑眼上，很有割裂感的话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祷词中的现代武器非常突兀地带来文明与战争的对撞。
末世不是乱世，为什么会有穿着军装的可疑幼童在极北之地进行大规模的清扫？
乙骨问：“是你轰炸了公馆？”
“我只是将冰原重启到最初始的状态，反倒是你们这些……”她歪头想了下措辞，手指一直搭在枪托上没有挪开，“咒术师？是咒术师吧？不是你们一直在破坏冰原和这里原先的住民吗？”
乙骨：“什么住民？”
“我没有回答你所有问题的义务，离开冰原，这里不需要咒术师。”
乙骨忧太看见她的脸一点一点冷下来，他属于不怎么善于沟通的那一类咒术师，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情报收集的天赋，所以他的行动也是相当的干脆直接。
附着咒力的长刀在撞上枪.杆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声响，稍微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往日里可以直接化开变异生物坚实身躯的刀刃在此刻没有给枪.支带来任何损伤——连一点刻痕都没有。
“出于礼貌，我叫谭雅·冯·提古雷查夫，处于某个原因现在正担任冰原的监督。”
名为谭雅的幼.女出乎意料的伸手敏捷，她的腿上有类似飞行器一眼的脚套，非常娴熟地使用它控制着自己在半空中的平衡。
“无意开战，要是咒术师能主动不来极北之地试探就再好不过了，对吗？”
在她说完这段话的期间他们交手了大概两到三次。期间乙骨试探过，谭雅身上就像是有什么屏蔽装置，所有咒力、咒术造成所有效果在她身上全部直接打折扣，甚至可以说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普通的物理攻击。
但是最开始的咒言对她分明是有效果的。
同时，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加上空中作战的熟练度，虽然正面在乙骨忧太手上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但她一直在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只要距离一拉开，黑洞洞的枪口就会立刻迸射.出威力恐怖到违反科学常理的子弹。
他们双方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你不是人类？不，应该是人类才对……难道地球漂白也会导致人类变……”
“别开玩笑了，比起咒术师或者诅咒师这类，我离人类才算更近吧？”谭雅反驳的腔调上扬，听上去异常的讽刺，“生物变异与否为什么要交给咒术师来判断呢，说不定是大多数人在进化中被留在原地罢了，站在地球立场上这难道不都是无用资源，抢占剩余空间的垃圾吗？”
她这话说的绵软又狠辣，其中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让乙骨握紧了刀柄。他想到了沿途的残秽，和五条悟在电话中意味不明的停顿。
夏油杰的死亡夹在两次地球漂白之间，所有人几乎是手忙脚乱的面对追赶上来的灾难，在不知道谁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跟着后面半句“啊，大概死了吧。”
家入硝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别开眼，有些冷淡的轻声“嗯”一下回应，五条悟则是直接掠过了这个话题。
乙骨忧太突然变得面无表情：“诅咒师的名字是叫夏油杰？”
“咦。”谭雅重新笑起来，她没有否认，有些好奇的说，“表情突然变得相当的可怕啊，看来你们关系不太好，这就有意思了。”
不，这很没意思。
诅咒师夏油杰，咒术届的叛徒，百鬼夜行的策划者，在袭击高专并重伤逃窜后身亡——这是官方给出的报告。
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同班同学，曾经与五条悟并成为最强，在杀害父母与某村落三百口人后失踪——这是家入硝子给的情报。
夏油杰，企图杀害高专一年级同学，抱着消灭所有普通人的糟糕理想进行一系列恐怖活动，已死亡——这是乙骨忧太对这个人所有的评价。
重点其实在于“已死亡”，他只要已经死了，那之前的所有梦魇都会被堵在墓碑之下，即使咆哮着、翻滚着也无法触及人间。
“他在哪里？”乙骨的声音变得很平静，音调没有压低，听上去就像是很随口的一句询问天气的闲聊，“你们在日之川冰原有什么目的？”
谭雅只是甜甜的笑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其实你也不是想知道，只是想找一个正式结束无聊对话的理由——你想杀了我，即使我只是个人类吗？”
“那把你的腿砍下来，回到地面上重新开始聊天也是可以的吧。”
乙骨忧太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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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卷棘将乙骨送上半空之后并没有停在原地干等，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蹲下来之后，狗卷拿指腹摩挲已经重新结冰的冰层。
之前的冰在高温下一部分化作水，一部分蒸发消散，水在没有热源之后受到极寒环境的影响重新凝结成冰，由于重力限制，在之前的凹槽中稍微低一点形成光滑的平面。也就是说——
他们之前接触到的炸毁后的那些坑洞都不对劲！
天空的幼.女手下的爆炸炽热又残酷，她像是征服了极北之地的严寒，在冰原绽放火花，火焰灼烧一切。
所以根本不会有粗糙被炸开的冰面，即使有，也不是因为这碾压寒冷的爆炸。加上之前他和乙骨的猜测不难得出一个有些离奇的结论……
——在冰层上留下的坑洞是夏油杰造成的。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留下了一路的残秽将来探测的咒术师引到现在的位置，恰好和天空的危险人物相对！
狗卷棘立刻将这些猜测与相关的证据打包一起编辑成简短的消息，又通过记录仪群发给五条悟和夜蛾正道。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先是四处寻找了一下半空中的身影，当乙骨忧太出现在他视野中时，狗卷棘的瞳孔猛烈收缩，心跳声在此刻突然急促又明显。
【停下！】
咒言没有多大的作用，半空中的两个人几乎只停滞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同时，狗卷能感觉到自己嗓子立刻变得干涩。
这种干涩在茫然中演化为一种辛辣，带着痛和渴望灼烧着喉咙，也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站起来，心慌带来灵魂的脱离感，有些苍白的表情一半是被悬吊住的恐慌，另一半是冷酷的自我评断。
狗卷棘听见自己用近似哀嚎的声音向世界命令：
【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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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极北之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