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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隐秘爱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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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燮最终没有找回御镶,对于成锦,也网开了一面。
如果说黄良月最开始对成锦是嫉妒的话,那么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御燮也还是没有处死对方后,她就憎恨起了成锦。
可不管怎么样,最后的胜利者都是她。这些年来,后院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家中小辈对她也很是尊敬,至于其他妾室,年纪到了也就没了。
黄良月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了,可谁知道现在会冒出一个御朝,他们还堂而皇之地将对方请进了御家。
她只要一想到御朝会是御镶就如坐针毡,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御朝的院子。
成锦听她要走,还站起身送了送她。女人的视线盯在她背后,叫黄良月差点迈错了步子摔倒。
御朝究竟是谁,跟他们御家又是什么关系?要是被老爷知道她当年做的事情,她现在的一切都会消失。
黄良月心乱如麻,走出御朝的院子回房的时候,她还是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不轻,叫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时间。
御靖听说这件事还特意去看望了一下对方,黄良月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并没有提到御朝。
要说现在谁最不希望有人知道御朝跟成锦之间的关系,莫过于黄良月了。
御燮得知黄良月的脚扭了,只说了句“怎么这么不小心”后也没了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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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到了庐家邀请的时间,因为知道御朝要去庐家,所以御嘉这段时间收集了很多消息。
“传闻庐家先祖受到高人指点,才通了修真的灵窍。”
他坐于御朝对面,跟以往不同的是,这回御嘉看着御朝的眼神十分复杂。
御镶被赶走那年他才一岁,他不记得御镶的样子,甚至要不是家里有成锦这个人,他连御镶的存在都不知道。但这段时间他来得频繁,好几次成锦都在旁边,久了以后,他也能看出两人眉目间的相似。
人都是这样,也许就算御朝跟成锦没有相像的地方,可自我暗示久了以后,就会觉得她们处处相像,更何况御朝跟成锦之间的确有一两分相似。
御嘉问过自己的母亲,那些难以吐言的隐晦情愫尚未彻底滋生出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委婉表露。
“娘,仙君她……真的是姑姑吗?”
这声姑姑叫得十分不妥,当年御镶被赶出御家后,就已经被除了名。即使没有除名,御镶也已经被认定不是御燮的亲生女儿,不过御嘉问的时候只有他跟自己母亲两个人。
原本一脸温和的沐荷听了御嘉的话后,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问,尤其不能让你爹爹和爷爷听见。”
主要是不能让御燮听见,人老了,对以前时候的事就会耿耿于怀。成锦跟别人通奸这件事是御家的禁忌,这些年来没人敢提起。
再有就是,哪怕御朝就是御镶,既然对方没有直接表明身份,就说明是不想跟御家多做牵扯。这样你好我也好,还有什么不好呢,何必要把一切都揭开,弄得鱼死网破。
如果假设成立,他们也不能认御朝,因为认不起。
当年那件事各中内情如何沐荷并不知道,不过要是御朝想要秋后算账,不是他们御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嘉儿,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轮不到你来问。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御仙君是我们御家供养的真人,好好伺候对方就行了。”
沐荷说完这话,看着御嘉眼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晦黯,忧心地叹了一口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分心思,原本我也乐见其成……”能跟仙君成就好事,谁不愿意呢,“只如今……如今你不能有了。且不论她是不是那位,单说她的身份,也不是你能与之匹配的。”
御朝是御镶的话,当年成锦被关在别院后一直强调对方是御燮的亲生女儿,那么她跟御嘉之间就有很大可能是存在血缘关系的。
御朝不是御镶的话,也是登明观的真人。对方修为高深,前后两次宴会,早就叫她名声更响。
御嘉想要抓住她,太困难了。
而且御朝的性子也不是会轻易跟别人谈情说爱的,如果御嘉不肯放下心思,一头扎进去,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沐荷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情所困,御嘉要是真想成亲,好看的女子哪里都是。她的儿子既有学识,人又孝顺,何必将自己吊在一棵不知名的树上。
冷不丁被自己的母亲看破了心思,御嘉怔楞不已,羞意与失落交叠,产生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惆怅。
“母亲说的话孩儿记下了。”
御嘉缓缓说着自己收集到的那些消息,心中的惆怅在御朝面前不减反增。
同时那个疑问又一次浮现了出来,御朝真的是御镶吗?她真的……是他的亲姑姑?
异样的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生出来的,或许是第一次看到御朝的时候,仙君一身清冷,高不可攀,就这样闯进了视线当中。
过后一次次的接触,将两人的关系不断拉近。还没察觉的时候,感情就已经种下去了。
可到了今天,却又让他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叫他硬生生去把刚长成的东西割舍下来。
“我了解了,多谢。”
御朝对御嘉的态度跟第一次见面时没有任何不同,她只会待御晚亲厚一点。
失落同时在心底产生。
“时辰不早了,不打扰仙君休息。”御嘉从御朝的房间里退了出来,站在院中的时候,他轻轻抚了抚胸口,而后一声苦笑。
年少里的隐秘爱慕没有长大的机会,就这样被压在了心底深处。它会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枯萎腐烂吗?
它会的,也必须要会。
离开御朝的院子时,御嘉的动作多了些决绝。
第二日,御朝就带着御晚一同去了庐家。
进门之时,御朝就发现庐家的格局布置跟一般人家不同。看来庐家的确是受过高人指点,刚一踏进去,就能感觉到四方汇聚而来的灵气。虽然凡间的灵气比起修真界要少,可这样聚拢下来,积少成多,也很是可以了。
因为御晚今天过来是要查探消息,所以并不会跟御朝一起进到里面。下马车之前,御朝就给对方施了一个术法,除了御朝之外,旁人都不会看到他的身影。
御朝在进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安喜良,对方看见她虽然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大约上次皇宫的宴请后他又清楚了解了御朝的实力,因此这回他心口不一地冲御朝打了声招呼。
安喜良没想到御朝明明听到了,却没有什么回应,而是仍旧往里走去。
“果真是个无礼之人!”安喜良肚里冒火,气得跺了跺脚,不过也还是跟在御朝后面进去了。
庐家邀请了很多修真人士,张茂桢也在其中之列。他本想跟安喜良一起过来,谁知对方拒绝了他。
张茂桢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安喜良向御朝打招呼,但对方却无礼傲慢地离开这一幕。他连忙走了上前,想要像往常一样劝安喜良不要跟一般人计较。
“安道友,留步。”张茂桢亲切地喊了一声安喜良,后者回头一看是他,本就没有停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真是晦气,前面碰到御朝,后面又碰上张茂桢,安喜良现在谁都不想搭理。
“安道友——安道友,你等等我。”
眼见安喜良越走越快,张茂桢也加快了脚步。他到底还是赶上了对方,而后疑惑地问安喜良为什么要避着自己。
这段时间他多次想要找安喜良,对方不是有事就是不在府中,或者像今天一样,直接就拒绝了一起过来的要求。
“为什么难道张道友自己心里没数吗?”
安喜良不愿与张茂桢交好以后,也不跟对方做那种面子工程,说话声疏远冷漠。
“我有意跟你交好,谁知你竟拿我当傻子。靖安侯府想必给了你不少好处,才会让你答应做他们的说客吧?”
“当初我不忿他们邀请御朝,而非张道友,乃是觉得你的水平远在她之上,为你出头,亦是我辈的道。你却将我当成棋子,利用我跟御朝交手,究竟居心何在?”
一旦想通了张茂桢是什么样的人,再仔细想想之前对方跟他说的那些话,也就有了破绽。
早在靖安侯府那场论道的时候,张茂桢就拿他当刀子使了,可笑自己竟然还没看出来。算起来,这事也是托了御朝的福。
安喜良看着张茂桢青白交加的脸,毫不客气地冲着对方冷哼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
等受邀前来的人都到齐后,大家就发现一向跟张茂桢交好的安喜良不仅没有坐在对方身边,反而是离御朝更近了,都不禁有些好奇。
不过张茂桢平时为人不怎么样,是以大家讨论了一两下后也就没有多说了。
安喜良旁边坐的人是冯研,他坐下去的时候,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庐家现在的家主是庐散二叔,不过今天这场宴会是庐散一手办的。庐家有意培养对方成为继承人,家中一些事务也慢慢交到了他手上。
看人都来齐了后,庐散居于主座,招呼着出声,目光在扫到御朝的时候,有着不易察觉的短暂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