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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相思才下眉头 ...

  •   沁歌还在做梦,梦见昨夜那迷乱恍惚而又狂热心跳的记忆。开始时他是那样狂野狠蛮,后来渐渐温柔,到最后他几乎都是在抚慰她。他们有了这样亲密的关系,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在她想来,这样的事只有丈夫对妻子才能做,他还不是她丈夫,就对她这样,她是不是要从此把他当成丈夫呢?

      在他身边,是那么温暖而踏实,她忍不住想攀着他的脖子,枕在他肩旁,却扑了个空。她迷茫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坐起来,四周张望,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去哪里了,她有些惊慌,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那件狐裘大氅,又想起了昨晚他看到自己穿着狐裘大氅时那愤怒的神情,像要杀人一样。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生气?

      客栈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冷风吹过,沁歌一哆嗦,才意识到自己赤裸着身子。她悄悄拉开被角,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才确信昨夜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她羞涩的躺回被子里,想着他的去向。他去哪里了呢,为什么一大早就不见了。尽管他经常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可是他们毕竟经过昨夜了呀。他怎么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扔下她独自离去?

      沁歌思来想去,暗自决定,就算是凌少白回来找她,她也不理他。谁叫他昨夜那么欺负她,一大早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她能做到吗,她能拒绝他吗?他只要一个专注的眼神,就能将她融化,让她的防线土崩瓦解,让她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意思。

      就像那时,他只是轻轻的注视着他,伸手抚弄着她的头发,她就被他的笑容迷住了,心中怦怦直跳。直到他吻她,她整个人仍是僵硬的,思绪乱糟糟,无法思考。世间哪有这样的男子,笑容像春风一样云淡风轻,令人迷醉的眼神仿佛要勾人魂魄。

      她就那样被他吻着,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现在想来,自己那时真像中了蛊毒一般,对他完全没有抵抗力。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有什么魔力?他总是神秘兮兮的,似乎总能洞察别人的心意。无论她想什么做什么,他似乎都能料到。

      沁歌越想脑子越乱,越想越思念凌少白。她坐起来穿好衣服,决定去问问客栈的伙计,有没有看到凌少白去了哪里。问遍了客栈的所有伙计,没有一个人看到凌少白出门,就象是平空消失一般,甚至守城的官兵也没有见他出城。

      任飘零见她一早起来就失魂落魄,一直守着她,唯恐一个不留神,她再投了湖、跳了楼。几天里,两个人把个临安城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任飘零也不禁疑窦顿生,没有人看到他出城,他就这样不见了!凌少白轻功不弱,如果他是刻意躲着沁歌,施展轻功出了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萧彤明明说他们合好如初了,他又为什么要丢下沁歌?任飘零问过沁歌,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沁歌却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搞得他更是一头雾水。

      夜晚的临安,寒风阵阵,袭入开启的窗棂。凌少白房中,已冻得浑身冰冷的沁歌,抱着膝缩在床上,美目痴痴地望着窗外,泪珠晶莹剔透,滑出了眼眶。

      他走了……没有任何的理由,他就这么走了。沁歌的心里好痛,只要一想起他的笑,他的眼神,甚至他的名字,都会痛得快要窒息一般。

      凌少白!凌少白!沁歌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闭紧双眼,可他的容貌就象生了根,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出现。

      你为什么要走?你答应我要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面对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你既答应,为什么又要不告而别?你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凌少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沁歌猛然抬起头,她想到他曾在昆仑山学艺,难道……不管为了什么,我要找到你,我不会让你一走了之!凌少白,温沁歌认定了你,就不会轻言放弃!

      从床上起身,沁歌准备回房,却望见桌上的白狐披风。轻抚领口雪白的狐毛,她咬了咬牙,转身出了房门。

      第二天,沁歌去找任飘零,告诉他决定去昆仑山找凌少白,气得任飘零瞪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瞪我干嘛!你不想去我自己去。”沁歌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又见了泪光。任飘零不怕她吵,却当真怕她哭:“嘿,你别哭,别哭。我是想说,你知道临安离昆仑山多远吗?要走多久才能到?”

      “不知道!”沁歌边说边擦眼泪:“知不知道我都要去。我不是来求你同意的,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走了。”

      任飘零见她说风就是雨,忙拽住了她:“嘿,你别急啊,你怎么就肯定他回了昆仑呢?你得容我想想吧。”

      “不管他是不是回了昆仑,我都不能在这里干等了。如果我早些想到,也许能早些找到他。任飘零,你去不去?”

      任飘零看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我说沁歌,你能不能告诉我,凌少白究竟为什么要走?”沁歌一听这话,本来已止住的哭声又忍不住了:“我就是不知道才着急啊。”

      “好好好。”任飘零最见不得女人哭,忙安慰她:“去,我去还不行。可你也不能说走就走啊,这千山万水的,你得让我准备些东西吧。”沁歌见他答应了,才止住了哭声:“好,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出发。”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任飘零看她走了,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儿:“萧彤啊,你这是给我找的什么麻烦呦,还不如让我去打架呢。”

      任飘零没有食言,一早就出门去准备马匹和用品。沁歌无事可做,在城中闲逛,不知不觉到了码头。

      她总在想,这个让她琢磨不透的男人,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宠爱地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他没走,只是在故意逗她。在她心里,一直执着地这样去想,只是,他没有再出现。

      衣着鲜亮的商贾、劳作的船工在她眼前穿棱而过,行色匆匆,沁歌瞪大了眼睛,妄想能寻到那熟悉的身影、淡淡的青衣,温柔的笑,多变的眼眸……

      就这样,不知看了多久,终于,她累了,身心俱疲。坐在岸边,目光移向江水,波光影下,不禁想起凌少白知她返回洛阳追到此处,他懊恼的神情令她怦然心动,让她不舍得离他而去。

      可他呢,若说他无情,却为何在意她的去留?若说他在意,却绝然地抛下了她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令她怆惶无惜,痛彻心扉。

      莹泪如珠,沁歌抱紧双膝,倦缩在岸边,望向远处的碧水长天。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胡思乱想的沁歌此时早已失了神,纠结在凌少白无故离去的痛苦中,竟未发觉脚下水花翻涌,一股无形之力猛然捉住她的脚腕,待沁歌惊觉之时,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人便没入了水中。

      水下一片混沌之色,脚下的那股力量蛮横得很,她根本无法浮出水面。沁歌彻底吓傻了,老天爷,难道我要命丧于此了?

      她不要死,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她还要找凌少白,她要问他为什么离开她,她不能死!想到凌少白,本已绵软的手脚似乎恢复了些许力量,沁歌奋力地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那股蛮力,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双红色的眼睛,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沁歌渐渐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平伸着手脚,缓缓沉入水底。

      水下安静了下来,岸上却闹开了锅,沁歌的叫声惊动了耐边的船工。

      有人落水了!
      有个姑娘投河了!
      投河了?殉情?

      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几个船工下水寻了一遭,却找不到人,这下众人更是称奇。

      难道遇上水鬼了?
      不会是什么鱼成精了吧!
      老天爷!快走啊!闹妖怪了!

      被人这一吵嚷,把大家吓得够呛,纷纷逃蹿,远离了岸边。偌大的码头只有两个人的身影,身着紫衣的少年公子和一名健硕精壮的黑衣亲随,他们没有退避,反而快步来到江岸边沿。

      “马成。”紫衣公子剑眉微锁,向身后的亲随轻声示意。马成点了下头,纵身跃入了江中。紫衣少年注视着江面,腰间垂挂白玉双螭环绶,玉色的丝坠随风而动。

      留在岸边看热闹的几个船工见马成许久没有出水,都觉事情不妙。

      这下去许久了,估计上不来了吧。
      去……你刚才下去不也上来了。
      我可没敢往深里去,水下一边混沌景象,可不象平常日子那般清亮。
      说也奇了,这江水多少年也没出过这怪事情了。

      众人正在猜测,水面泛起一股水泡,紫衣少年双目一亮,随手拎起岸边一条粗绳发力投入水中。绳头入水猛得一沉,紫衣少年施力一拽,水下人就势飞身上了岸。马成喘着粗气,将沁歌平稳地放躺在岸边:“谢公子相助。”

      岸边船工惊呼着围了上来。大赞马成水下功夫了得。紫衣少年只是淡淡一笑,矮身抱起地上沁歌,转身便走。身后的马成也顾不得一身的水,推开众人快步跟了上来:“公子?还是让属下来。”

      “去驿馆!”紫衣少年只淡淡一句,并没有将沁歌交于他的意思。马成看了他一眼,忙跑到一辆马车前,将车备好。

      紫衣少年抱沁歌上了马车,将一块软毯盖在她身上,看着沁歌苍白的脸色,嘴唇已呈现紫色,不禁一皱眉:“快走。”马成领命,顾不得周身寒冷,蹿上马车,驭车而行。

      不再有寒风侵袭,周身也慢慢暖了过来,沁歌也渐渐恢复了知觉,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碧色的床幔,一室的灯光。这里哪里?沁歌想起身,却感觉周身酸痛,支撑不住,跌回了枕上。

      “醒了?”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人影走近床边。好温和的声音!沁歌抬起眼,一抹紫色映入眼帘,亲切的笑容,温润的气度,都让沁歌原本紧张的神经松驰下来:“你是?”

      紫衣少年没有回答她,抬手轻触她的额头,眼中有一丝惊喜:“太好了,烧退了。”沁歌这才恍然明白,是他救了自己:“原来是公子救了我。”

      紫衣少年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下姓萧草字渐离,方才唐突了,姑娘未怪。”沁歌忙摇了摇头:“萧公子救命之恩,何来怪罪。小女姓温,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萧渐离闻言一笑,刚要说话,门外有人敲门。萧渐离起身开门,马成端了药进来:“公子,这是最后一副药。”

      萧渐离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马成垂首退了出去,萧渐离端了药,用手在碗边试了试温度:“喝药吧。”沁歌点点头,咬着牙起身。

      萧渐离见状,忙扶她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了软枕,将药碗递与她。沁歌接了药碗,轻轻吮了一口,苦得皱紧了眉,抬眼看着萧渐离。

      萧渐离摇了摇头:“忍一忍,药凉了,会更苦。”沁歌撅了下嘴,一闭眼,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姑娘可是住在城中,明日如姑娘好些了,在下送姑娘回去。”萧渐离边说边倒了杯清水给她。沁歌漱了口,才想起任飘零:“我昏睡了多久?”“两日。”

      “啊!?”沁歌心说坏了,任飘零非急死不可。“萧公子,我现在就要回去。”她边说边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走,才迈出一步,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萧渐离一愣,忙上前扶她坐在床上:“姑娘先别急,你此时身体尚虚,在下让马成送你便是。”沁歌急切地点了点头:“我这两日未归,他一定急坏了。”萧渐离点点头:“是在下疏忽了,即刻备车送姑娘回去。”

      “谢谢。”沁歌感激地一笑,病容之即,初绽笑颜,更显楚楚之态。萧渐离微愣了一下,忙错开目光,开门走了出去。

      萧渐离送沁歌回到客栈,一眼看到任飘零愣坐在客栈门口。“任大哥!”沁歌喊了他一声,他竟还愣愣地看着街上的人,没有听到。

      马成停稳了马车,萧渐离搀扶沁歌下了车,沁歌哼了一声,走过去推了一把任飘零:“你聋了?”任飘零被吓得一激灵,转头一看是她,“噌”地一下蹿了起来:“小姑奶奶!我叫你祖奶奶,你跑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沁歌瞅他瞪着眼的怪样子,顿时摆了个苦相给他:“我掉江里了,被这位萧公子救了回去,病了两天才醒。”

      任飘零此时才看到她身后的紫衣少年,忙上前一抱拳:“萧公子,救命之恩,任某谢过。”萧渐离忙还了一礼:“兄台客气了,遇人落水,小弟岂能袖手旁观。”

      “说的是说的是。”任飘零笑呵呵地转向沁歌:“脸色这么差,没好利索吧,回房我给你把一脉,就你这样,还想去昆仑。”沁歌泄气地看了一眼萧渐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萧渐离回了一笑:“任兄,小弟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任飘零岂能少了礼数:“萧兄,如无急事,还容任某备下水酒,以谢萧兄仗义之恩。”

      “不必不必,任兄何需客气,小弟当真有要事在身。好意领受,酒却罢了。”任飘零见他推脱,也就不再勉强:“如此,任某就不强留了。”“后会有期。”萧渐离施了一礼,目光望向沁歌,点了下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走远了,沁歌站了许久,早已有些疲惫,转身进了客栈,任飘零回头不见了她,忙边喊边追了进去:“沁歌,你慢着,沁歌……”

      马车车帘猛然被掀开,萧渐离惊讶的目光紧盯着沁歌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客栈的楼梯尽头。

      沁歌!难道她就是温沁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相思才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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