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捡了反派当徒弟》沈拙吾

49、49

　　“阿乐，你那个徒弟有些……你务必提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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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回来啦！”
　　萧戎的声音将容乐拉回现实。

　　原来不知不觉，她送完覃墨，已经回了家。

　　容乐下意识“啊”了一声，以做回应，见萧戎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看来阿戎只是不太喜欢接触陌生人，这不，在家单独呆了一天就都好了，她怎么需要提防她的阿戎呢？师兄果然是多虑了。
　　容乐这样想。

　　萧戎从厨房出来，将一碗飘着蛋花的汤端上桌，见容乐还站在原地愣着，于是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说着“师父，吃饭前得洗手”，就把她拉到水盆边，亲自给她洗起手来。

　　以前萧戎也会给她洗手，但大多是她不方便操作的时候，像这种极日常地洗手，非常之少。
　　容乐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想自己洗，可看着少年认真的眉眼，话堵在喉咙，还是没说出来。

　　萧戎给容乐洗手洗得不是一般的仔细，先在自己掌心用皂角搓出泡沫，然后开始给她洗掌心，再洗手指，最后轻轻合拢，一把包住了她的手。
　　容乐这才发现，萧戎的手比自己大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可以将她全部包住，不露出一点。

　　萧戎维持这个动作有些久了，似乎是有点恋恋不舍的意味，容乐心里有些别扭，于是挣开他的束缚，一头扎清水里，把泡沫洗去。
　　见萧戎面色微动，容乐撇开头，一边掩耳盗铃地说“先吃饭，不然饭菜得凉了”，一边一把拽着他落了座。

　　容乐坐下，才发现萧戎今天做的菜全都是她爱吃的，本不怎么饿的她，立马蠢蠢欲动起来。
　　但容乐习惯了在萧戎完成一件任务厚，给予他夸奖和鼓励，于是按下食欲，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错！阿戎的厨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师父都馋得要流口水了！”
　　萧戎淡淡一笑，“师父喜欢就好。”
　　容乐“嗯”了下，于是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萧戎也跟着一起吃起来。

　　不知道为何，平日里也习惯和徒弟在饭桌上不边吃边说话的容乐，此刻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只听到碗筷敲碰声的她心中有些不安，吃到一半，容乐突然想起黑猫，便问：“那猫呢？它吃了吗？”
　　那黑猫最近几个月时常出现，容乐一见着就给投喂点东西，黑猫也时常给炉给抱，但说实话，容乐也不清楚这猫这样，到底算不算他们养的。

　　“我今天喂得早，它吃完就走了。”萧戎平静地回，不说一个多余的字。
　　容乐“嗯”了声，将脸往碗里埋得更进，一门心思想早些干完这顿食不知味的饭。

　　吃完后，萧戎收拾了碗筷，容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日色渐沉，晚风习习。
　　院子里有些黑了，容乐刚想回屋，就看见萧戎拿着二人早些日子一起酿的青梅酒出来了。

　　“师父，我们之前一起酿的青梅酒好了，要不要一起喝一点？”萧戎问。

　　容乐穿书前就会酿酒，而且酿的酒味道还挺不错，反倒是穿书后的十六年，因为忘了记忆，所以在玄清宗一次酒都没酿过。
　　而她自和萧戎在此定居后，容乐每年都会根据时节，带着徒弟一起酿制各色果酒，然后在晚上一起品酒赏月。
　　不过现在是月初，天气虽好，但没有月亮，于是，萧戎便在院中四角点了灯，院里倒也算明亮。

　　灯火闪绰，人影朦胧。
　　容乐坐在椅子上，看着萧戎倒酒，红封一去，酒坛里飘出青涩酒香，带一点点青色的透明液体被倒出，时不时有一两颗青梅滚出来，落到白瓷碗里，激起小小水花。

　　容乐酒量还挺不错，而且酒品也好，不会喝完之后发疯。
　　容乐一开始是不允许萧戎喝酒的，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模样，直到他长得和容乐一样高了，容乐才没再说“你还小，还不能喝”的话。
　　萧戎一开始酒量还不太行，后面喝得多了，就练出来了，但比起容乐到底还是差一些。

　　容乐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有潋滟水光倒映在她脸上，嫣红的唇贴在白瓷上，像朵将开未开的花苞。
　　萧戎也喝了一口，但自始至终，藏在瓷碗后的一双幽深的眼，都注视着她。

　　这两天经历了太多，容乐心中有些难捱，连喝好几碗酒，身上有些烧，见萧戎始终脸色淡淡，一副心思很沉的模样，脑子一抽，不由分说拉起他，飒爽地说：“来，师父教你跳交际舞。”

　　容乐穿书前因为工作原因，学过一段时间的交际舞，虽然只学了个皮毛，但下班后偶尔也会点开音乐，自娱自乐地跳一跳，放松心情。

　　萧戎从没听说过什么“交际舞”，但见灯火下的容乐面若桃花，眉眼含情地冲自己笑，一下子看丢了魂。

　　“阿戎，你先进左脚，师父我后退右脚……对，就这样……你再后退右脚……”
　　萧戎一开始还不怎么会，显得极为笨拙，好几次没反应过来，差点踩到容乐，但容乐一点没在意，反倒给他加油打气，捉住机会就夸他有进步，做得好。
　　萧戎也学得很快，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摸索后，迅速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萧戎的视线，慢慢从两人脚下移到了还低着头带他一步步走的容乐身上。
　　萧戎一直知道自己师父长得很漂亮，他觉得世上任何词汇都难以描述到他师父美貌的十分之一，总之，他的师父哪里哪里都生得让他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

　　他师父那么好，那么温柔。
　　萧戎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不喜欢他师父的人。
　　可昨天，他却亲耳从他的师父口中听到她说，她的未婚夫不喜欢她。
　　是的，他的师父，居然有一个未婚夫，而且她还很爱他，并且因为对方不喜欢她，而忍痛抛弃了自己的过去。
　　如果她当初没有留下，二人现在可能已经成婚，结为道侣。
　　一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拥有容乐的全部，萧戎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萧戎联想到容乐曾经说过的，她说自己不会找道侣。
　　所以，她是为了她那个不爱她的未婚夫，选择永远关闭自己的心门吗？
　　萧戎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一切。
　　那一刻，他身坠地狱。

　　容乐的一声呼痛声将萧戎的神智拉回，萧戎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居然不小心抓伤了容乐的手，大梦初醒般，撒了手。
　　见容乐的手背被自己抓出了几道血痕，萧戎顿时懊悔莫及，他想要马上拿药箱给容乐处理一下，却被拦住。

　　“就抓了一下而已，不必小题大做。”容乐满不在意地甩了甩手，脸上是她一贯的温柔笑意。
　　可那笑却刺伤了萧戎的眼。

　　他想起自己失控的那一夜，吸了她颈脖处的血后，清醒第一眼见到的，还是她这一抹温柔笑意。
　　他伤害了她那么多次，可她一点都没怪过他。

　　容乐坐回椅子里，一口将碗里没喝完的青梅酒喝了个干净，见萧戎还站着，一把将他拉着坐下。

　　“阿戎，我们两个月后，得下山一趟。”容乐言简意赅地说。
　　萧戎怔了一下，声音艰涩地问：“我们在这不是挺好的吗？下山做什么……”
　　容乐没听出萧戎话中那一丝异样，正儿八经地解释：“你血脉问题必须赶快解决，而我们这次下山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萧戎一惊：“师父知道如何解决妖皇血脉？”
　　容乐拍拍胸脯：“师父以前不是说过吗？师父有办法！”
　　萧戎面色凝重，嘴唇张合，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容乐晚上酒喝得有些多，那么一大坛子酒，一大半都是她喝掉的，酒量再好，此时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踢踏着腿又坐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刚想洗漱，回屋睡觉，可才起身，就被人一把拽住，没站稳，直接跌到了一个滚烫的胸膛里。
　　容乐一个激灵，刚想说“你这是干嘛”，可才说了个“你”字，抬眼就被一双黑黝黝的眼给看得整个人迷迷糊糊起来。
　　她的腰被一只手臂圈住，脑袋按着往萧戎胸膛上靠，全身骨头都好像软了。
　　我这是喝醉把脚都给喝软了吗？容乐迟钝地想。

　　萧戎低头把怀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问：“师父，你有未婚夫的吗？”
　　容乐觉得自己现在好奇怪，她一点儿也不吃惊萧戎竟会知道她有个未婚夫，并且在听到提问之后，她如实回答：“对。”

　　萧戎听到她回答的那一瞬，心如刀绞。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无法再思考下去了，一想到世上居然还有人和容乐的关系，比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亲密，他就觉得自己要疯掉。

　　但他还是咬牙问：
　　“那他……”
　　有我好吗？

　　萧戎担心从容乐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最终换了个问法：
　　“是个什么样的人？”

　　容乐恍惚着，想起原书里，齐澈在追妻火葬场前，对先一步心动的沈绛干的那些糟心事。
　　她顷刻眉头倒竖，愤愤不平地说：

　　“齐澈他就是个烂人！
　　“他糟践别人的心意，从来不把人家的喜欢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