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楚笙温雪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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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再说吧。”傅鸿远没有立即答应，而蔺柏也敏锐察觉到他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大好，他纠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傅鸿远已经伸手将他揽在怀里人，让他和自己沐浴着阳光。

　　冬日暖阳落在身上，还有傅鸿远宽阔的胸膛，蔺柏觉得温馨又舒适，他起了点旖旎的心思。

　　但傅鸿远伸手按下了蔺柏的小动作：“这样就好。”他们躺在一起真的睡着了，难得温馨闲适的下午，蔺柏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欲望很强烈的傅鸿远忽然对他失去了兴趣，这让蔺柏很惶恐。

　　有点委屈的蔺柏爬回傅鸿远身边，看着他。半晌，蔺柏轻轻开口，“您是厌倦我了吗？”原本藏在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口，在接连被拒绝之后蔺柏决定不再逃避。

　　傅鸿远吃惊，坚决否认：“没有，我只是……”他说不下去了，让傅鸿远承认蔺柏的不情愿是对他自己的全盘否定，只好就这样沉默下去。

　　过了半晌，傅鸿远轻轻开口：“你对松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个问题有点难住了蔺柏。

　　老实说，他也很难界定这种情感。从乡下到东京来之后，很恰好遇到的一个给他吃饭睡觉的地方，此后便一直待下去甚至一路做到了二把手。有勾心斗角，也有对他很好的朋友。蔺柏不是会主动结交人脉的性格，但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也会记在心上。

　　好坏参半很难界定的地方。但对蔺柏来说，松叶会本身的存在倒并没有多复杂，因为帮会是领袖的意志，是脱离了个人的情感和性格而存在的。

　　帮会是帮会，人是人。

　　所以，蔺柏淡淡道：“是吃饭睡觉的地方。”人需要一日三餐，需要片瓦遮头，但也仅此而已，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向来聪慧的蔺柏已经从傅鸿远的提问中大略推测到了事情的一部分真相，他并不打算插手。作为情人要有不随意介入家家主事业的自觉，纵使可能即将被抛弃，蔺柏还是牢牢践行着这点。

　　吃饭睡觉的地方。傅鸿远有点心凉，他认为这是对家的形容，果然如同雏鸟恋巢，蔺柏也会格外珍惜他的第一个归处。

　　是不是只有将他当做家的地方摧毁？直到无处可去后蔺柏才有可能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傅鸿远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没有办法让蔺柏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身边，那么被迫也是一种选择。
　　没有主家的蔺柏也就不会再背叛自己，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再有背叛的机会。

　　反正最近松也会的举动也让他觉得颇不耐烦，就像是一只正在休憩的狮子身旁围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现在是除掉苍蝇的时候了。

　　念头通达之后傅鸿远明显愉悦产很多，他告诉蔺柏：“过阵子就可以带你出门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傅鸿远念头转变的这样快，但这总是一件好事。蔺柏对出门其实没有什么执念，他在乎的是傅鸿远是否还容许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也许过段时间确认了自己清白的傅鸿远还会像原来一样。

　　两个人又待了一会儿，傅鸿远问蔺柏有没有什么需要？蔺柏摇头：“只要您能经常来看我就好了”。这样类似于争宠的话是之前蔺柏从来没有说过的。傅鸿远忍不住想，是不是其实没那么讨厌他。

　　直到一通电话将傅鸿远叫走，他才和蔺柏告别，蔺柏蹲在玄关的地上帮傅鸿远换鞋子，这样一件小事他也做得认真仔细。

　　看着蔺柏乌黑的发顶，傅鸿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再来看你。”他的身影消失在朗朗晴日中，蔺柏看着逐渐关上的大门，跳动的心也渐渐趋于平缓。

　　坐在车里沉默许久，傅鸿远吩咐人离开，在附近兜了个圈子才重新往目的地驶去。

　　看着后视镜里消失的车影，傅鸿远点燃一支香烟。

　　电话响起来，是手下在和他汇报：“老大他们进去了！”傅鸿远说声知道了，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屋子内，听到有人进来的响动，还以为是傅鸿远又回来了。蔺柏下楼，看到的却是伊室和几张陌生的面孔。

　　双方都很惊讶。

　　半晌，还是伊室用激动的语气道：“蔺柏，你竟真的在这里。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可惜蔺柏并未将他的激动放在心上，反而淡淡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帮会的事情，我不会再参与。如果是来做客，那么请在接到邀请后再来。”

　　伊室不可置信的看着如今有些陌生的蔺柏，他低声嘶吼道：“你知不知道傅鸿远究竟做了什么？他快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只有你才能重新主持大局啊，蔺柏！”

　　蔺柏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坐在沙发上削苹果，仿佛这是天下间最重要的事。对于伊室的话全不放在心上：“我已经是傅鸿远的情人，这些都和我无关。”

　　这样冷淡的态度让伊室背后的人纷纷怒骂出声，有一个帮会老人石福勇人甚至是痛心疾首，怒斥蔺柏被傅鸿远操弯了脊梁，而面对一切或者斥责或者恳求的声音，蔺柏没有改变念头的打算。

　　眼见一切无果，伊室看着蔺柏淡淡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他带着人离开别墅，临行前再次回头：“如果您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络我。”他留下一张名片，而蔺柏当着他的面冲进了马桶。

　　直到离开，随着伊室过来的人依旧怒骂不休，说蔺柏果然是养不熟的狼之类的。伊室制止了大家的行为，同勇人道：“蔺柏的态度，还要麻烦您转告大家。”

　　勇人是之前跟随在蔺柏身边较久的一个人了，他的话那些愿意追随蔺柏的帮众一定会听从。有了这些人的追随，蔺柏回不回来也无关紧要。

　　一直密切监视着这边动静的傅鸿远在得知蔺柏并没有跟随伊室离开的消息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管因为什么蔺柏没有选择离开，那他就再也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傅鸿远下达了对松叶会赶尽杀绝的命令，虽然现在动手有些风险，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是傅鸿远不想再等下去。任何蔺柏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都要扼杀掉，因为一想到蔺柏离开的背影他就会心神欲裂。

　　正式行动前，傅鸿远设置的重重打击已经让松叶会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被解决的对象。原本以为能够和傅鸿远分庭抗礼的组织到此时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脆弱，而纵使伊室如何陈述和保障，与蔺柏实力和声望的差距也让他收拢手下的路途格外艰难。

　　人心涣散，到处都是恓惶的气氛。

　　正式进行收网的前一天夜里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地，天空黑沉得像是要坠下来，蔺柏趴在窗户上 透过钢条的缝隙看着外面，他依旧没有等到傅鸿远。

　　松叶会某个隐秘的据点里，伊室擦拭着武士刀和下属们商量着明天继续去找蔺柏，他在下层帮中中的号召力无与伦比，哪怕是让他来当做傀儡也好。如果不同意，就要用非凡的手段，想来失踪一个已经厌倦了情人，傅鸿远也不会过多计较。

　　傅鸿远凝视着手中的匕首，旁边是一把闪亮的银色手枪。匕首是蔺柏的那把，锋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芒，和银色的手/枪放在一起很般配。

　　将两样武器在桌子上放好，傅鸿远靠坐在壁板上静静等待天亮。

　　天空一直阴沉。阳光被挡在厚重的云层之外，雪花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地面上是厚厚的一层积雪，正好方便了傅鸿远悄无声息的行动。

　　松叶会的各个据点被侵入，傅鸿远带着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所有的反抗。只除了两点意外。

　　伊室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便觉得不好，带领人迅速从后门溜了，负责解决他的手下慌忙传讯给傅鸿远。能猜测到他们的去处，现在被这帮乌合之众当做救命稻草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蔺柏。

　　不管是离开还是被这些人伤害，都是傅鸿远不能接受的，他改变主意，原本想要直接杀死松叶会首领的计划变为生擒，他要在蔺柏面前亲手折磨他，看他如何向自己求饶，这种懦夫根本不值得蔺柏追随。

　　傅鸿远亲自带着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松叶会的老头子正抱着两个年轻的女人取乐，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这样一副德性，傅鸿远发出嫌弃的啧啧声。

　　他们只遭到了一点像样的抵抗，然后这群人便被制服。看着七扭八歪躺在地上的人群，傅鸿远迈开长腿漫不经心走过他们。他把玩着蔺柏的匕首，吩咐手下将这些人通通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松叶会的老头子捂着手臂在地上打滚，不忘抬头怒斥傅鸿远。

　　听到他语无伦次的话，傅鸿远嗤笑一声：“我没记错的话，先违反协议的是你们吧？派人窃取我们的情报，然后用偷袭的手段得到了一点东西，这和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他蹲下身，用鞋底踩着老头子的脸：“你说对吧，傻瓜？”可以预感到自己最后悲惨的结局，而傅鸿远就蹲在眼前，看起来毫无防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