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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梨园曲(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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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枯寂的院落在以前有个响亮的名字。少年郎苦笑着推开破旧的木门跨过门槛进入满是枯叶的院子。自小在这儿长大,父亲严厉,母亲慈爱,师兄弟们个顶个的优秀,师姐妹们一个赛一个俊俏,这儿,曾经是多少人梦中的家。
可惜,军阀抽丁,师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院子空寂了不少。父亲拿着旱烟杆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眼睛通红,他一生要强,挣扎了大半辈子攒下的班子因为抽丁散了。母亲伤寒重病一病不起,去了。
师姐妹们无处谋生,习得一身好唱段去别家班子寻出路。院子更空阔了。只剩下父亲一人,独自守着院子。有时师妹们回来躲躲,有时父亲提上一只公鸡去一大宅院看望师姐,师姐穿着气派的绸缎做成的旗袍烫着小卷,打发叫花子似的给父亲一些银元,让家丁把公鸡和父亲一起丢出去。
父亲暗自神伤,多年后,参军的师兄弟们只有少数回来了,吊着一只胳膊,拄着拐胸前挂着红花回来了。师兄和父亲两人靠着新政府每月十几块钱的伤残补贴过活,后来师兄从街坊邻居处得到消息有谁家有多余的孩子可以过继。
他们从小院出发,走了二三十里路,到一深山里,抱回一个女孩。父亲很高兴,师兄也很高兴,他们年事已高,盼望着有个孩子能够承欢膝下。妹妹在家里承蒙父亲与师兄的悉心照料,渐渐长大成人。
父亲当年是有名的戏班子班主,培养出一批又一批身段好、唱段优秀的青衣、武旦。想着有个孩子,学学,也不枉这一门手艺失传。师兄也乐呵呵的教妹妹唱军歌,认字学文。有这么一门令人艳羡的手艺,街里街坊的想着自己家里多出来的孩子,想着让父亲也给教教,学学手艺,以免长大了饿死。
父亲拒绝了,也就是这一拒绝,让这个家彻底散了。没过几年,□□兴起。父亲因为多年前是戏班班主,被打为资产阶级,是剥削的富农,师兄因为当年当过兵,逃过一次,可妹妹被人打断了手脚。妹妹残了,父亲死在了湖里,投湖而死。师兄最后也没逃过,他不再是功臣,而是破老九。
妹妹因为长相不错,被不少地痞无赖垂涎。之后,在一次去接师兄回家的路上,师兄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拖入小树林里,被折磨致死。师兄最后在堂屋里上吊,被发现时,已成干尸。这座院子被不少人瓜分,却又因为闹鬼?最后全数搬出,留在这里的依旧是完整的院子,没人再敢接近。
少年郎从墙上取下一件戏服,从角落里的箱子里找出发片、发冠,悉数带上。“父亲,你说,我像不像人?”
——墙面突然凹陷下去一个坑洞,出现一张闭着眼的脸,五官平平,“不,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尖利刺耳的声音取悦了少年,少年水袖轻甩,狠狠地打在那张脸上,那张脸重新隐入墙面。
“父亲可真严厉,师兄你说呢?”少年莲步轻舞,堂屋门大开,从横梁上缓缓降下来一个圈套,圈套里一个惨白的人头被牢牢的锁在里面。紧紧地闭上眼睛,沉默着没有说话。
“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少年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那颗头遭受这一波刺耳的魔音穿脑,从绳索中掉出来,落在地上,依照惯性在地上弹上两次。从那张紧闭的嘴里掉出来两颗球体,“师兄,师兄,你为什么不说话?”
再一次的穿脑魔音,让这颗人头再也忍受不了,痛苦地挣扎喊叫。“啊啊啊啊——”
“师兄疯了,师妹你呢,你觉得呢?”少年郎缓缓步入堂屋,一脚踹飞这颗球,阴惨惨的喃喃自语。在内屋的木床边坐着一位身着红嫁衣的女子,紧闭眼眸,安详的坐着。没有盖着红盖头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那儿,静静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少年情绪跌宕起伏,跑入内屋,趴伏在女子的腿边,扒拉着女子的双手。“师妹,师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女子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缓慢的低下头,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嘴唇微张,吐出几个字:“东施效颦。”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进内屋,内屋的角角落落瞬间被烛光笼罩,少年郎抓起女子的一只手如饥似渴的嗅闻着。
“师妹,师妹,师妹,师妹......”少年眼神痴迷的盯着女子看,轻轻地将女子的手指含入口中,大滩大滩的液体从口中溢出。女子似乎想要收回手,但却碍于行动缓慢没能收回手。脸上嫌恶的表情极具狰狞,就算如此,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少年吃够了女子的手,将女子推倒在床上,十分嫌恶的冲着女子发疯:“师妹,师妹,你为什么不赞许我,为什么!”
墙面上突兀的出现一张脸的轮廓,从横梁上掉下来一颗人头,此时的他们已经睁开了双眼,没有眼球,只有空洞无神的窟窿,女子与他们对视,也睁开眼,也是黑球球的两枚窟窿。少年跪坐在床上,从眼角留下鲜红的血泪,口中哭喊着。
“父亲、师兄、师妹......”
“睡吧睡吧睡吧。”在三人的和声奏乐中,少年逐渐陷入沉睡,躺倒在床上。那三人逐渐消失不见踪影,院中的一口井水枯了多年,突然活水将至,三人清扫院子,为枯木浇上水。
这座宅子在清朝末年死了一个大家族里的庶子后,成了一座无人敢靠近的凶宅。民国初,一戏班班主用很少的银钱将这儿买了下来。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在这人居住。孩子们阳气足,多年没出过事,大家也逐渐忘却凶宅的名号。军阀抽丁,爱妻热病去世,手底下的女孩子们争前途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这座宅子寂寥了。身边只剩下一个男孩陪在身边的戏班班主,寂寞的坐在大门门槛上抽着旱烟。
很久之后,戏班班主养了一只黑猫,喜欢每天趴伏在横梁上躲懒睡觉每当这只猫懒洋洋的冲着班主要吃着时,若是碰上那个男孩定会毛发竖立,不敢轻举妄动的冲着男孩喵喵直叫。班主每次都觉得稀奇,直到十多年后猫咪寿终正寝,这就是这一年,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的孩子回来了。
男孩消失了,班主忘记了这个与猫咪一起陪伴他十多年的孩子,黑猫用自己的生命困住了那个少年,那个死在这座院子里满含悲怨的少年。
少年看着这一家三口死于非命,曾经艳羡的和睦家庭关系,如今支离破碎。少年挣脱了黑猫的封印,掠夺了他们三人的魂魄,锁在这座宅院里,就像他一样。他称呼他们为家人,可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他的信任,他们想逃,逃出这座宅院!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他将老班主关押在墙壁里,只留下师兄的人头,牢牢地锁在他上吊的绳索里,将小师妹打扮成新嫁娘,将内屋布置成喜堂。每一位新嫁娘都需要新郎来为她取下红盖头,在那之前,不允许动弹。
这是一座鬼宅,没人敢靠近这里。少年在这里作威作福,手底下三只小鬼,成了这儿的大鬼。一个逐渐疯魔了处在失去理的临界点快失控的大鬼。
有一来北京城旅游的异人闲来无事的在北京城里游玩,在二环内游荡在大街小巷中,一个偶然走进一条空无一人,整条巷子无人居住,家家大门紧闭,只有巷尾那一家的较大的宅院的门虚掩着留着一条缝。
他在小巷子里逛了逛,觉得无聊想要回去,却发现这一条巷子,无论怎么走,永远都会走到巷尾的那一家的宅院。无论是闭着眼盲走,还是走在往外走的路上,最后都会走回那座宅院门口,那虚掩的门,期待着你将门推开。
他哆哆嗦嗦的上前,推开门,看着一座空荡荡的屋子,毫无由来的心悸,整个人昏了过去。在醒来时,他穿着新郎服坐在内屋,手里拿着如意,正要挑起那坐在木床前盖着红盖头的女娇娘的红盖头......
他发现了其中的怪异,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球疯狂的在眼眶里转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拿着如意挑起那女娇娘的红盖头......当那女娇娘睁开眼,莞尔一笑时,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你好呀,我的夫君!
你好,娘子。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伸手去摸女娇娘的脸颊,之后出现的一位少年将他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脸上满是满足的笑。
第二天,这名男子的尸体出现在一处排水沟里,泡的肿胀不堪,法医鉴定时,发现他死于惊吓,突发心悸而死,胃里的食物残渣有效的证明了他的死亡时间是昨天。
“这是第几例了?”“第五例了。完全找不到一点线索,能够确定是连环杀人案,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刑警队长蹲在角落抽烟,法医的回答让他沉默不已,找不到凶手啊!
徐五在公司躺平好一段时间了,消息放出去了,外界风平浪静,没有用一丝波澜,这让想要得到火热效果的徐五十分无奈,都这么懂事不惹事了?
当他准备回学校进实验室开始搞实验时,已经造成好四个人死亡,一个异人死亡的案件出现在了赵叔的办公桌上。
“小五,你看,要不要试试破案啊?”所有有关异人的案件,公司这边会做一份案件备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叔办公桌上,因为赵叔觉得这起案子非常的不同寻常。极有可能是异人作案。
赵叔笑的和蔼的问徐五。
“我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