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重修）大概率要慢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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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职工居住区，周教授在前面带路，后边徐五扶着叶老，缓缓的上着楼梯。这里的房子，大多五层高，无电梯，全靠两条腿走。周教授家住在三楼，对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来说，住的不高，可对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有些难度。
“我家小瑞，昨天刚从寄宿学校回来，老师说他最近在学校很不对劲，医务室的老师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来，昨天晚上去医院里检查了全身上下，也没大问题，可他这高烧啊，就突然烧起来，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就是退不下去。”周教授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子香烛味扑面而来，十分呛人。
叶老不住的打着喷嚏，这烦人的香烛味。徐五悄悄屏住呼吸，他也不喜欢香烛味。
“请进请进，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小瑞的房间在这边……”周教授带着两名医生，进了左边的一间屋。
整个屋子都是黑的，门大敞着，却无一丝光亮，徐五和叶老都觉得奇。周教授却径直的伸手进去，在墙边上摸到了开关，一个用劲儿，房间顿时从黑暗中解放。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睡衣，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颊。
徐五与叶老对视一眼，慢慢松开扶着叶老的手，伸出右脚，踏出第一步。
果不其然，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阴冷的寒气从脚底往上攀爬，逼近人心。
“我先探探。”徐五轻勾起嘴角，站在床的右边将原本站在这儿的周教授挤开了。周教授尴尬的往后边走，离开床边，走在房门口，站在叶老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徐五拿起小孩的手，放在掌心里，仔细端倪，皮肤很白，手骨非常小，压根不像十岁孩子的手。两根长度相近的手指，从掌心的湿冷抵达有着轻微跳动的脉搏处。
脉搏跳动的十分缓慢，压根不像是一个生病的孩子。生病的人，心脏跳动都会比常人快一些，这孩子的脉搏和他的年龄不符。
“小五，怎么样？”叶老尝试进来，被徐五制止了。
“我看好了，一会儿就开几个方子，抓点药，先吃上几天。师傅，司机还在下边等您，周教授，你先送我师傅下去吧，我给这孩子扎几针，驱驱寒气。”徐五从衣服夹层里摸出来一包银针。
“好的好的，叶老，您请。”不知为何周教授像是松了一口气，赶忙将叶老送出这里。
徐五摊开银针包，找出最长的一根银针，银针尖尖的，在半空中微微的颤动。
“你不该来这儿……”小孩睁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银针尖尖，好似下一刻就要扎进他的眼睛里。
小孩不慌不乱，依旧躺着，对于威胁他的银针丝毫不在意，反倒十分松了一口气。
“你的反应有些奇怪呢。”徐五收起银针，将银针包收回衣服夹层里，坐在床的右侧，沉思道。“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病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先生您今日不就见到了吗？”小孩从病榻上坐起，“先生还是早些离开这里的好，这里......”
“我知，但是作为一个病人，你应该躺下休息。”徐五将小孩一指头摁回病榻中，给他捻好被角，将手覆在他的双眸之上，“你该歇息了。生病的孩子都是有特权的，说吧，等你醒来时，你想吃什么？甜甜的糖果还是小男孩们都喜欢的遥控小汽车、遥控飞机？”
“谢谢先生，别无所求，只求先生醒来时，第一眼还能见到先生。”
“真不像是个孩子。安心吧，我保证，你醒来时，一定还能见到我。”徐五信誓旦旦的做下承诺。
“先生大善。”
徐五撩开房间里时时刻刻都散下的厚重窗布，从这个房间里往外看，能够清晰的看到周教授与司机二人合力将叶老送进车后座，叶老在进入后座前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往上瞧了一眼。
臭小子，还不下来？
师傅您先去，我稍后就到。
徐五放下窗布，站在房间门口，仔细打量客厅。
客厅一角摆放着一个供桌，桌上摆放着一些贡品，不知供奉的是谁，由一块红布盖住了，忽的，无风的室内，起了一阵凉嗖嗖的风浪，搅动客厅里的空气，当是无意，将供桌上的红布吹了下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遗照。
女子样貌处于平均线，笑容憨厚，生前定是个纯朴憨厚的人。
徐五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将遗照捧在怀里，似是珍宝一般，用手仔细擦拭相框上不存在的灰尘。可能是长时间处于暗处，女人唇角的笑容愈发上扬，眼睛一眨一眨的。当你仔细查看，又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相片。
“有趣。”
待周教授回来时，徐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客厅的角落已恢复原样。周教师进家门时，表情十分的奇怪，由刚进门的坦荡，一秒变成恐慌，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还是那个在学生面前和蔼可亲的周教授。
“徐五同学，叶老还在下方等您。”周教授将家门钥匙随意往吧台上一丢，踱步往客厅中央的沙发群汇聚。
“周教授也来看看吧，我给您的孩子开的方子，这生病了，就得谨遵医嘱。这药呢，一日三次，一日一剂，要文火慢熬。”徐五站起，途径周教授时，将一张泛黄的纸塞进周教授怀里。“一日三次，一日一剂，周教授，方子给您开好了，记得去大药房抓药。也记住，要找齐这些个药引。”
“我先走了，劳烦周教授跑一趟了，承蒙信任，来日再见。”
门“哐”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这个男人和世界的联系。从客厅的一角开始蔓延灰黑色的雾气，直至将男人的下半身淹没。男人从怀里捡起那张黄纸，在看到上方的药引时，整个人抖如筛糠。
车内。
“可算是把你等下来了，还好我没走啊，我要走了，你等会就只能打车过来，打车钱我可不会报销。”叶老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但还在没止住自己的疑问。
“小五，你刚刚怎么不让我进那屋？”
徐五有些口干，刚拧开一瓶水准备倒。“他们家养了一个很厉害的‘宠物’，就在那间房里，师傅不是很怕无毛、长长的宠物吗？”
叶老吓得打了个寒战，“难道是蛇，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没进去。”叶老平生最怕蛇，摸着光滑的，可是那身子扭动时，从你的手掌心溜走时，蛇头突然一个猛扎过来，咬在你的虎口，那滋味，可是一等一的恐怖。
“好好的一大小伙子，不和老婆孩子安心的过，养什么蛇啊，不知道蛇很恐怖吗！”叶老心有余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古话，在目前的叶老身上十分应景。
“师傅，那是别人自己的选择，身为君子，不可背后妄言。”徐五从背包里摸出手机瞧瞧有没有人给他发消息。
“好吧好吧，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些老古董啊就该退休了。”叶老小孩子气的直哼哼，前座开车的司机，忙打圆场。
“现在是万众瞩目的二十一世纪，不单单属于年轻人，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还是小李会说话，小五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我生气，没点做徒弟的样。”叶老眼瞅着这小家子气的徐五还没来哄他，怒了。“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手机，当自己的眼睛很好，想去给医院送业绩？”
“师傅，我下周想请个假。”徐五一目十行看完了徐四的留言：上学好无聊，老师上课好无聊，同学都在听课没人陪我去打篮球好无聊......
诸如此类，徐五：......
出门前是忘记带东西了吗？怎么把脑子落家里了。
徐三相比徐四，正常的多：小五，快中午了，不要老是忙着学习忘记了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请假去做什么？好好的怎么想请假了？”叶老被这一打岔，也忘记了刚刚的小矛盾。
“想找个地方放空一下脑子。”徐五简洁明了。
“什么时候出发？”
“下周一到周天，一星期。”
“现在是周三，小五，你想不想感受一下人间百态呢，或许提前适应一下，可以更好的帮助你放空大脑。”叶老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您说的体验人间百态，就是坐诊吗？”徐五身披一件白大褂，一脸无语的坐在办公桌前，今天是工作日，来挂号的人比较少，科室里空荡荡的。
“那不是，我和师弟就在内间探讨古方，你在外面多和人打打交道不好吗？体验人间百态，社会可不像学校，学校里的孩子们都还很单纯，社会上千奇百怪的都有。尤其是医院，哪来什么妖魔鬼怪，不都是......哎，徒弟你好好坐着，我和师弟去探讨古方了。”叶老安抚性的拍拍徐五的肩膀，健步如飞，躲进内间，古老的方子啊......我来了。
哪来的什么妖魔鬼怪，不都是同类相斥吗？利益至上。
徐五百般聊赖的坐在办公桌上，都快要打瞌睡了，科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紧接着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请问一下，这里是中医科01科室吗？”
徐五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对上那个小小的男孩子。
好可怕的一双眼睛，我......我要没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重修）大概率要慢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