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和好谁是狗》万事大吉

46、第 46 章

　　这个声音，程星意外地觉得有点儿熟悉。
　　不是寸头，也不是花臂。
　　程星回头，看到了穿着宽松卫衣和运动裤的孟宪，孟宪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悠然自得，好像真的是散步至此的偶遇。
　　而他的身后，站着寸头花臂以及五六个曾经站在校门外找过他们茬的小混混。
　　“孟宪？”程星怔道，“你？”
　　虽然顾燚曾和他说过与孟宪之间有矛盾，但是亲眼看到孟宪带着人过来挑事儿，程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孟宪笑了笑，手从兜里拿出来，摸了摸眉骨处的疤，先是充满深意地看着顾燚，然后才把目光转向程星，“好久不见呀。”
　　虽然孟宪满脸堆着笑，程星却心知肚明来者不善，他没有回应这个虚假的微笑，嗤道：“原来是野狗觅食。”
　　孟宪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身后的寸头发难，冲出来用食指直指程星，“你他妈说什么呢！”
　　顾燚不动声色地往这边移了两步，抓住寸头伸出来的食指，用力往他手背的方向掰，冷声道：“不要这样指人，很不礼貌。”
　　“啊——啊啊啊啊！！！”寸头惨叫着弯了膝盖，几乎是蹲在顾燚面前，憋着一口气，用力咬着牙才没有跪下去，嘴里叫嚣着：“放手啊你他妈快放！手！啊！操！”
　　顾燚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不过倒是没有再让他的手指往手背方向贴了，寸头龇牙咧嘴地瞪他，回头冲自己人喊道：“妈的！干死他们！”
　　“干丫的！”花臂和几个小混混附和着，目光看向孟宪，请示道：“宪哥，直接干吧？”
　　人狠话不多是顾燚的风格，程星倒是很想问问孟宪，“你什么意思？”
　　孟宪没理会身边的小弟，又勾起了嘴角，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又指向顾燚：“你俩……睡上啦？”
　　程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还没开口，任山就骂了起来：“睡你妈！”
　　孟宪眯着眼看他。
　　“怎么，不认识你爸爸啦？”任山暴躁地把包往地上一扔，叉着腰道：“高一不是退学了么，现在没事儿干，就天天带着这帮傻逼到处咬人啊？你他妈就这点儿能耐？”
　　“你懂个屁！”孟宪话是冲任山说的，眼睛看的却是顾燚，顾燚面无表情地回盯，孟宪挑了挑眉，手指又在眉骨的疤上摩挲。
　　“你们两个……”程星问，“到底有什么过节？”
　　程星只知道顾燚和孟宪有矛盾，但具体是什么样的矛盾，他当时并没有追问，毕竟孟宪都退学两年了，再见面的可能性也不大。可今天孟宪都带着人找上门了，看来是有什么气还没有咽下。
　　“哈？”孟宪露出意外神色，“他没有告诉你？”
　　程星没说话。
　　“喔唷，看来他瞒了你不少事儿呢。”孟宪夸张地眨了下眼睛，指着自己的眉骨说道：“看到没，这货打的，下手可够狠的，我他妈真是倒了血霉了，哎你说，顾燚这小子是不是变态啊，有杀人犯的潜质吧？你跟他走得近，可得小心点儿哟。”
　　“……”程星不想听他挑拨离间，“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话，直接打吧，打完我们还得去撸串。”
　　被无视的孟宪：“……”
　　孟宪很生气：“如你所愿。”

　　……

　　事后火星人回想起来，总结复盘时也没觉得三打九有什么值得说道的，简而言之就是对手太菜，大学生跟小学生打架似的，这种实力上的悬殊，懂的都懂。
　　所以几乎没费什么脑细胞，这事儿就被抛诸脑后了，对于程星来说，期中考结束了，等待顾四火的成绩让他微微有些焦虑，而对于顾燚来说，期中考结束了，意味着程星的生日要来了，星哥十八岁了，他有点儿紧张。
　　至于任山，最近心情好，睡得饱，吃嘛嘛香没烦恼。

　　一中的老师效率非常高，周五考完试，周一成绩和排名都出来了。
　　蒙格在办公室看到各科成绩的时候还有点儿惊喜，但看到总分和排名时，就是惊吓了，以至于拿着试卷和成绩单去教室的时候，都是飘着去的。
　　高三各种大考小考非常多，即便身经百考，大部分同学对于出分的时刻都是心怀敬畏的，知道猛哥是来干嘛的，都不用管纪律，三秒钟，全班肃静，齐刷刷看着蒙格咧开的嘴和露出来的后槽牙。
　　“我就不说废话了。”蒙格开始在讲台上发表演讲：“以前说得太多了，你们都觉得我啰嗦，行，今儿我就简单一回，这次考试全班进步都很大，尤其是——”
　　蒙格演讲的时候，程星就紧张地在桌子底下搓手心，顾燚还逗他：“你第一保不住了？”
　　“不是。”程星说，“我肯定第一。”
　　顾燚笑道：“那是对我没有信心？”
　　程星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也不是，我就是……到你这就有点儿心态不好。”
　　此时，蒙格恰好好目光落在后排的顾燚身上，“尤其是顾燚同学，进步之大实在令人惊喜啊，当然，程星同学为此也付出了许多精力，但归根结底，离不开顾燚你自己的努力，否则旁人再怎么助你一臂之力，也推不动啊！”
　　这番话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程星的焦虑，看样子顾四火发挥得不错，至少是能让人“惊喜”的。
　　除了顾燚，全班同学都在等蒙格公布分数。
　　“上次顾燚从二百八考到四百二，涨幅一百五之多，大家猜猜，这次涨幅多少呢？”蒙格笑道，“好了不卖关子了，我直接说了啊，这次顾燚同学的分数涨幅达到了151%！他考了636分！这才一个月啊，这速度……”
　　蒙格的声音被淹没了，同学们没反应过来151%是多少，但是对636是非常敏感的，短暂的沉默过后，爆发出阵阵惊叹和掌声。
　　“火哥无敌！！！”
　　“火哥威武！！！”
　　“火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蒙格等大家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才继续说道：“顾燚同学这个学期给了我们很多惊喜，因为努力，所以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大家以他为榜样，继续加油，高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啦。”
　　任山激动地问：“那火哥这次直接杀进前十了吧？”
　　“前十？”蒙格伸出手指，神情有点像在炫耀，“第三。”
　　又是一阵喝彩。
　　然后蒙格慢条斯理地说：“年级第九。”
　　“哇哦！！！”
　　“太厉害了吧！！！”

　　“大家都知道，期中考题的难度比月考和期末更大，所以顾燚这次，真的很不得了哇！”蒙格示意大家安静，“这次的年级第一没有悬念，还是程星同学蝉联，总分698，甩了第二名35分！”
　　“星哥就是牛啊！”

　　程星从“涨幅151%，他考了636分”这里就开始入定了，教室里的呼声那么高，他却仿若未闻，直愣愣地盯着桌面。
　　636？
　　不是536，也不是436？顾四火上回多少来着？420，直接跳到636？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在试卷难度加大的情况下？
　　怎么可能？
　　程星感到难以置信。
　　可是又不容他不信。
　　顾四火作弊了？不可能，考场按上次考试排名分配的，他所在的考场最高分也才445。
　　那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毕竟顾四火以前也是个学霸，全市前十呢。
　　那不对啊，他不是烧坏了脑子吗？
　　烧坏的脑子又自行修复了？
　　可是什么样的脑子需要两年修复期啊？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程星琢磨着，甚至都没留心听自己考了多少。
　　反正，顾四火有点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