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灾害下种田》南玄

29、地窖

　　溪山村，包括全国各地，甚至是同一个维度带的国家，基本都在酷热中度过了一日。国外倒是有不少白天出来活动的人，有晒伤的，也有脱水没了的……人生百态！

　　溪山村安安静静的白日过去，傍晚才有人起来，屋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家家传出饭菜香，等晚霞都瞧不见，换上夜色了，整个村子仿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地里大灯点上，手电筒揣上，大棚扛上，锄头也扛着，一个个全去了地里。

　　大兵们也没马上走，而是特意来看了一回莫朝夕，毕竟能先一步想着囤更好的大棚的人，他们总是要关注下。

　　不过莫朝夕一派坦然与之交锋，没发现什么不对。他说的那些，也确实是国内外网站上都能查到的，只是一般人没有他那么敏锐，并且拥有这么强大的魄力和执行力。

　　既然没什么问题，大兵们也很快就走了。

　　村里那几个盯着唐秋他们家的村民，他们想扯他们家下水的事，还是被人说给了唐秋、唐夏，还有外公听。

　　至于莫朝夕和周九川，在村民眼里还算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自然是排除在外的。但其他三人知道了，他们也知道了。

　　外公叹了口气说：“算了，不管是哪里，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人。”

　　也是，不算了能怎么地呢。当时在场还能骂回去，这会儿再追究没必要了，不值得。

　　他们家之前一直挺勤快的，地里也就没啥要忙活的了，只让外公和唐夏一道去地里转悠转悠，除除草、补补水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有村民特意来地里找他们说话，从自己地里寻摸一点外公没种的菜送过来。

　　村民宽慰说：“别听那些个烂嘴巴的瞎说！我就觉得你家好。”

　　“就是，就这样的人，之前还拿菜在你们家唐秋那卖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报应。”

　　被这些村民一安慰，外公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他一辈子就是这样，别人对他不好，他气归气，但也懂得宽慰自己。但谁要是对他好一点，他就脸皮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还是唐夏出来跟村民寒暄了几句，最后大家地里活也多，总算是散了。

　　这边地里热闹，没去地里的莫朝夕和唐秋，还有一定要跟着的周九川，去找了外公找到的会挖地窖的师傅。

　　这师傅已经很老了，说是在他小时候挖过地窖，他们家老房子那就有一个，还带着他们三个一起去看了。

　　老房子还是早年的木头房子，特别古风。一处四方大宅子，围着中央的天井里，是一口井，这会儿能看到井水还是很清澈的，只是井边长满了杂草。

　　老师傅的房子在南面，算是最好的方位。不过里头也长满了杂草。他直接过去绕到厨房后头的一个破败的被掀了屋顶、只剩下四周半堵墙的那种“小房子“，熟门熟路穿过有人半腰高的杂草，然后伸手掀开一处铁板，露出下面长长的往下的台阶。

　　站在地窖口等了人会儿，让里头通通风，老师傅这才招手说：“跟我下来。”

　　莫朝夕马上说：“我先下，省得下头滑。”说着当先就要下去。老师傅自诩身子骨硬朗，当然不同意，不过莫朝夕动作快，迅速绕过他，直接进进去了。

　　地窖口还有些热，才下去几步，就觉得从里头吹出来阴凉的风，没有以为的潮湿，看来防水做得很好。

　　往下的台阶挺长的，几乎有一层楼那么高。

　　几人顺着台阶下去，等到了最底下，明显感觉到了凉爽。这种天气，竟然还有觉得凉爽的时候，这地窖做得是当真的好。

　　老师傅过去，打开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来，这地窖竟然灯还能打开。周九川啧啧称奇，老师傅一幅少见多怪的样子说：“我按时交电费嘞。”

　　交电费？emmm，也是，交了电费，可不就要有电开灯么。

　　地窖里是空的，没什么东西，就放了一箩筐发芽的土豆，还有一张破了的桌子，两把破椅子，老师傅说是早年打仗的时候，他跟他老伴就是躲在地窖里的。

　　如今他老伴是去了，家里的孩子也都在国外，就他一个人在村里住着。前些年几个孩子倒是回国，给他盖了新房子，这边老房子以前一起住的邻居们也都搬了，他年纪也大了，一个人住不安全，去了新房子那，这边也就荒了下来。

　　地窖除了不太通风，防水很好，防晒更是不错。老师傅说，早年他们还能在地窖存冰到夏天用呢。

　　指了指上头的地窖盖子：“人要是呆着，这个口子要打开，上面装一些遮蔽物就行。这边一般人找不到的。”

　　莫朝夕他们在在地窖里四处看过之后，觉得确实是不错。反正他们修来肯定是不住人的，只是拿来储存食物。不过听说现在的地窖有专门的通风系统可以安装，倒是可以找人设计下，有个万一，人能住几天也成。

　　老师傅的手艺这一个地窖证明了，于是直接也没谈价，让老师傅报价，觉得价钱合适，带了人回外公那，一楼靠山的那间屋子选定盖地窖。

　　老师傅年纪大了，肯定不能自己动手做。莫朝夕、唐秋他们商量后觉得地窖这事还是隐蔽点好，这要是真有个世道不好的时候，那就是一条退路。老师傅家的那个地窖，村里也几乎没有人知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师傅叹了声说，“你们放心，我不会说的。我死了，就把这事带进棺材里，没人会知道。”

　　看着老师傅伤怀的样子，他们一个都没敢开口。后头闷着头，听老师傅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索性就一个人，唐秋在家做饭也带上老师傅的份，挖地窖的时候愣是没回家，对外就说是来外公这窜门呢。

　　什么窜门能窜这么久？！

　　老师傅被问的急了说：“窜什么门窜门！”他一幅气得哆嗦的样子，吓得村民都想跑了，只听他气说，“我就说国外不好，我那孙女跟唐秋一边大，竟然想找个外国佬，不行，肯定不行！凤林家你看唐秋就不错，白白净净的，唐夏也好，正经工作呢！还有那个周九川，笑话讲得多好听，那个莫总啧啧，有本事，还没女朋友呢！”

　　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明白了，这是想让姚凤林家四个大小伙子，把在国外的孙女勾回来来，最好能把几个孩子都弄回来。

　　别看这老头，老归老，心思倒是挺多。

　　村民们瞬间被老师傅说服了，也就不盯着他们家了。唐秋默默给老师傅竖起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唐秋家忙着挖地窖的时候，天气还是热得厉害，只是好歹温度没有继续往上升了。看新闻各地因为做了防晒的措施，户外机器爆炸的事情发生的也少了。很多公司、单位，都开始了例行夜间上班。

　　莫朝夕却是找上了老师傅，想买他们家那老房子。

　　“我爷爷和奶奶住城里，这些日子被折腾怕了，就想着来村里养老。”莫朝夕给老师傅看了莫爷爷和莫奶奶的照片，笑得很温和，“我们家从我太爷爷就在省城了，哪里还有什么村里能回去。这不，听我说溪山村好，我又投资在这里种地，他们就想来。”

　　“师傅您家孩子都在国外，也不住。您一个人更是住不过来。不然您干脆把老房子卖给我怎么样？老房子那没什么村里人一起住，我爷爷奶奶住那，也不担心被村里人当猴看。就算偶尔看看，但总归不住一起，事情少些。”

　　更重要的是，这老师傅的老房子就在唐秋外公家房子下头不远的地方，也就是那家种了苹果梨的邻居边上，离得近，才好嘞！

　　老师傅不肯答应，那可是自家的祖宅，怎么能卖掉？

　　如今是不住了，但是祖宗牌位什么的还都在那边呢，每年七月半、冬至还有他们忌日的时候，可都要去拜祭祖宗的。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

　　买房不成，莫朝夕也不恼，依旧温温和和的，却是打上了老师傅家地的主意。老师傅年纪大了，他们家可一块正经的地都没有种，只在自家新房子门前撒了点菜种子，平时吃的喝的都是托人从镇上买来的。

　　“这地不种可就坏了。”莫朝夕跟在在村里几日，说话倒是一股子的老农民的味道。

　　莫朝夕劝说：“您还指望您家孩子从国外回来种地啊？他们也不会是不是。”

　　田地也是祖产，老师傅不乐意卖！但是莫朝夕说的话也是对的，村里本来年轻人就少，家家户户自家都地都种不过来，他们家就他一个老头子了，哪里还能种什么地。指望早些年出国的儿子女儿们回来种地？

　　老师傅瞬间想起天气不好的这些日子，他一直苦苦劝说他们回来，但他们都不肯回来，说在外头好。何况打拼这么多年，哪里舍得放弃。

　　说起这些老师傅眼睛都红了，他问莫朝夕：“咋你都舍得，他们就不舍得呢。你是多大的老板啊，他们才开个小店、小超市的，能有你能耐？！”

　　人各有志的事，莫朝夕也不好说什么。

　　老师傅絮叨了会儿，抹了抹眼泪，莫朝夕也陪着，没再说其他的，就是跟他聊聊莫爷爷莫奶奶在城里的家里，因为出不去，要种地。用泡沫箱装土撒了菜种子，那菜种子长得真快正好啊，没想到前些天，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是菜的其实是草，而被他们当草拔掉的却是菜……

　　逗得老师傅哈哈哈大笑。

　　笑完了，老师傅忽然说：“地不卖，房子也不卖。但地可以跟姚凤林一样，租给你。但我给你写个条子，要是我进棺材了，我家里人都还没回来，那房子和地都送给你！”

　　“那怎么行！”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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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大纲里该来台风和洪水了，但是现在这情况，就很尴尬了！
我是不是应该改大纲了(*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