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灾害下种田》南玄

14、暴雨

　　摘完梨的第二天，就又开始下起了大暴雨，没办法出门了。

　　幸好唐秋昨天摘回来梨就给把要邮寄的寄出去了。只是给主人家寄出去好些梨，还剩了上百斤。唐秋干脆给莫朝夕和周九川他们都寄了点，至于在江城的唐爸唐妈那没给，就怕万一给了，唐爸和唐妈又想着要来“教训”外公瞎折腾，再把唐秋给露了馅。

　　正好下雨出不了门，唐秋就想着把剩下的梨子折腾折腾。

　　梨子耐储存，但是水果都会坏，唐秋分了一部分日常吃喝，又留了一部分出来放到“番薯洞”里。

　　番薯洞村里每户人家都有，是早年村里家家户户拿来存番薯等过冬的。好在这些年外公一个人干不动，番薯种的少，正好能拿来存梨了。外公家的番薯洞就在后山脚下的那棵百年樟树底下，非常近，就算家里的吃完了，想吃寻摸一下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其余的大概还有小五六十斤的样子，唐秋干脆从网上找了梨子罐头的教程，剩下的全都做成了梨子罐头。

　　倒是周九川给出主意，让弄东北冻梨吃，不过那玩意儿唐秋从网上买过，不知道是吃法不对还是怎么的，觉得吃起来就是冰冻水果的味道，反正他不喜欢，所以没听周九川的。

　　这暴雨本以为跟之前一样，最多下几天也就结束了，所以唐秋和外公在家，不是忙着做梨子罐头，就是看看电视，等着暴雨下了足足一周还没有停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这暴雨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新闻里一直在播水灾的消息，每天的遇难人数还有受灾面积一直在上升。很多地方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都供应不过来，直接出门就是划船。好些城里，低矮地方，或是排水不好的老小区，直接组织居民转移了……

　　不止是省城，还有隔壁省，连着片的江南地段都被大水淹没了，新闻里每天播报的都是哪里哪里停工停课，以及给出不了门的送生活物资……

　　唐秋也收到了推送，省城那边之前还挺周九川嘻嘻哈哈说自己划船上下班，这会儿新闻直接说全面停工停课。

　　事情变得严重了！

　　唐秋忙联系周九川，这才知道嘻嘻哈哈说划船上下班的第二天他们公司就发布停工消息了，据说水都淹到大厦二楼了。

　　“那你怎么样？吃的东西够吗？要不要给你送点？”周九川就是个常年靠外卖为生的，压根不会做饭。这大水困城，周九川还能活？！

　　周九川有气无力说：“也还好。社区给发了干粮，我不会做饭，所以给的都是泡面、面包之类的，菜反正就丢进去煮一煮就好了，能活着。我已经不错了，当初从你那买的杨梅，还有你给我寄的苹果梨，调剂着吃吃，每天跟其他人炫耀出牛，我同事都吃泡面快吃吐了。”

　　“就是这一天天的，我快被憋死了，好想出去逛逛啊。而且我想吃烤肉、火锅、寿司，还想吃烤鱼……”

　　唐秋手机放在一边，就听着周九川一直报菜名的声音。

　　外公在一旁好笑说：“这娃真能吃。”

　　唐秋忍不住笑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好在手很稳，剩下的最后一罐子的梨子罐头也封好泥了。他们做梨罐头的罐子是村里做酒的那家人那里买的小酒缸，封口直接用的封泥，到时候想吃了敲开封泥就行。

　　“叩叩叩……有人敲门了，我去开门。”

　　电话里周九川原本懒懒散散的声音一下子就活跃起来，紧跟着传来他蹦跳的动静，然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莫朝夕，你怎么来了？”

　　学长？

　　唐秋随便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手机放到耳朵，心咚咚直跳，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儿。其实之前他想打给莫朝夕问问怎么样了，但到底是犹豫了下，打给了周九川。这会儿听到莫朝夕竟然去了周九川那边，有些偶遇的高兴，又貌似有些不醋意般的不高兴。

　　“有病吧？”唐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但耳朵却很诚实得地贴在手机听筒上。

　　好在周九川似乎是举着手机的，他跟莫朝夕的对话非常清楚透过手机传递到唐秋这边来。

　　“来看看你还活着不？”莫朝夕举起手中的大袋小袋，明显是放着新鲜的肉类和蔬菜。这会儿带着这些过来，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

　　莫朝夕跟周九川认识很久了，关系挺好，否则当初也不会直接就介绍唐秋去莫朝夕的公司面试。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的亲人，快请进！”嘴上说着客套话，周九川手上却不客气一把拉住人，生怕人跑了似地。

　　莫朝夕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正在通话中，勾了勾唇，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回身自己去找拖鞋换，状似不经意问说：“在打电话？”

　　“哦，对。唐秋啊，慰问吃泡面快吃吐了的我！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人。”周九川跟唐秋说了一声是莫朝夕来了。

　　唐秋扬起笑来打招呼：“学长好！”

　　“你好，唐秋。”莫朝夕回得很郑重，转身就指挥周九川去洗菜，“想吃什么就洗什么。”

　　“好嘞。”
　　周九川拎起菜来，直接把手机递给莫朝夕，“你们聊会儿。”自己拎着菜屁颠屁颠跑去厨房清洗去了。

　　听着对面的动静，唐秋像是怕电话被挂了，快速起了个话题说：“看新闻省城那边水淹的有些严重，学长怎么来九川这了？路上还顺利吗？”

　　莫朝夕停顿了下，没马上回答，过了会儿才说：“九川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唐秋从停顿开始心就是悬着的。

　　“我家里跟九川家算是世交。所以家里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来看看九川这家伙，有没有把自己饿死。”莫朝夕这算是透露了一点家里的情况。

　　唐秋哦哦两声，然后就没话了，不知该说点什么。毕竟说起来他与莫朝夕的交集真的很少很少，也就之前明显是照顾自己的杨梅采摘游有些联系。他们的关系就是那种看着很熟的样子，实际上是陌生人。

　　好在莫朝夕很自然接过话头问说：“你们村里还好吗？”

　　唐秋说：“村里暂时没事。村里的整体海拔高一点，就是路面上水很大，大家伙出门少了，但不出门是不可能的。村里家家户户都种地，连着暴雨，需要抢救地里的粮食、蔬菜，要挖田埂，不能积水。”

　　“我家倒是还好，这次暴雨来之前的那次下雨，我和外公就后山的所有田地都铺上雨棚了，这两天去前山那边的地也铺上了。田埂外公早就挖好了，现在就是时不时上山看看情况，雨布别被暴雨打落压着地里的庄稼就行。”

　　“时不时的也要去看看地里的水是不是淹没上去了。”

　　“外公比较愁，这么大的雨，一直不出太阳，就算是家里雨布都拉上了，菜也很容易就会烂在地里了。能摘的倒是都摘回来了，只是虽然暴雨一直下，但气温也是夏天的感觉，没什么好的保存办法。”

　　莫朝夕问说：“没有地窖吗？”

　　这一听就是没在现在的从村里生活过，唐秋有些好笑说：“地窖是没有的。不过有番薯洞，早年拿来存番薯、土豆，这些过冬用的。瓜果倒是存了一点进去，但实在有些多，这天气，番薯洞毕竟在外面，不好一直开。”

　　“本还想着问问九川省城情况怎么样，要是还行的话，给快递些菜过去。”

　　地里的菜被暴雨打着，水淹着，反正长得很慢，这一周还好，要是继续下雨的话，那就难说了，外公一直想着要赶紧抢收完，全都摘了，省得闹心。

　　天气预报上看，这雨没有半个月那是肯定不会停，但菜可等不了那么久的没太阳。雨布挡雨厉害，但遮光也很厉害，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莫朝夕说：“快递受到的影响还是挺严重的。据说国外也好多国家、地区同步暴雨、发大水，这雨会持续多久还不知道。你们在村里比我们城里其实更不方便，城里还有各地的调配，不怕吃不上东西……”

　　唐秋觉得有些夸张了：“村里存的吃的可不不少，就算这家没了，那家也是有的。”

　　“要是这雨下一个月，两个月呢？”

　　“不、不会吧？”

　　唐秋被吓着了，莫朝夕却是正色说：“很有可能。”

　　那还真的可能会有问题，蔬菜都烂在地里了，他们倒是存了点腌菜，但接下去总不能吃干粮配腌菜吧？

　　莫朝夕知道唐秋听进去了，然后说：“雨布不行，其实你要不要试试建几个玻璃大棚？我记得九川说你之前干过一段时间的类似工程。防患于未然嘛！”

　　有倒是有，只是这大暴雨的，临时也没人想弄啊。

　　莫朝夕还在劝说：“建了钢化玻璃大棚，不管多大的暴雨也不用担心了，而且好歹不像随便拉个雨布似地，一点光都见不着，弄得蔬菜瓜果都不长了。”

　　唐秋说：“有道理，不过这临时也找不着人弄，等雨停了，我联系之前的同事……”

　　“不用。我这有个朋友刚好是弄这个的，之前定好的人家因为这大暴雨不要了，他定了好多，正愁砸手里，你要是要的话……”

　　“不用不用，我倒是再说。”

　　唐秋忙拒绝了，好家伙，他就是因为失业交不起房租回村种地的，也就前段时间杨梅搞了小一万块钱，这点钱一块大棚玻璃都装不起。

　　莫朝夕却说：“装玻璃大棚的钱不用你出，算是认购的。现在网上不是很多认购一块田，雇人种地，然后吃上绿色蔬菜之类的项目吗？我本来也是要做这个项目的，正好你回村了，有没有想法一起搞？这回装玻璃大棚，就算是我的投资了！”

　　唐秋觉得自己是被忽悠了，但不懂莫朝夕为什么要忽悠自己，他很想答应，但理智还是让他说：“我想想。外公喊我了，学长一会儿再聊。”

　　然后果断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