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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杀意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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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耀祖坐在房内,桌上的茉莉花茶散发着阵阵清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少爷,陆大人来了.”屋外传来紫葵的声音.
“请他进来.”耀祖端起茶杯浅尝一口,顿时唇齿生香.
“孟少爷,打扰了.”陆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耀祖面前坐了下来.
耀祖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问道:“不知陆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昨天我盘问了林府所有的下人,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想通知孟少爷,今日我会询问林大人的家人,请孟少爷代为转告一声.”陆湛站起身未作停留就转身离开了.
陆湛走后,紫葵走到耀祖身边平静地问道:“少爷,是否要…?”
“不要轻举妄动,你去趟唐府,把这封信交给他.”耀祖从怀中掏出信交给紫葵,复又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起来.
这几日,林毓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紫葵扶着她来到内堂,定眼看去,陆湛正坐在上座,林毓微有些讶异,这位钦差大臣竟是不足三十的年轻男子,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儒雅文人一样,只是眉宇间透出的成熟干练让他看起来卓尔不凡,更有几分正直的气派.
与林毓谈了两个时辰之后,陆湛对林府有了详尽的了解,心里的疑问也就更多了.夕阳西下,陆湛一人坐在荷塘边的凉亭里陷入深思,林府里共有家眷七口人,林大人的三个夫人,大女儿林毓,独子林予怀和小女儿林华,案发时林毓早已嫁入孟府,并没有回娘家,林予怀是个痴儿不具备精心策划谋杀的能力,大夫人现已瘫痪在床,所以现在值得怀疑的只剩下林大人的两房妾室和林华,但是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她们中的谁是凶手,陆湛反复的敲打着手中的扇子,心中不免有些焦虑.他唤来贴身侍卫,吩咐道:“秦朗,你去把林大人留下的所有信函和公文都找出来,晚上送到我的房间.”
“大人,第一天您不就已经都搜查过了吗?”秦朗不解地问,
“我说的是林大人书房内不为人知的通道暗格,仔细地找,但不要惊动林府的人.”陆湛抬手示意他即刻就去.
过了半晌,暮色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螓首蛾眉,尽态极妍,醉意流转的翦水秋瞳如薄雾般令人黯然失魂,盈盈拜倒在他面前,轻柔的唤道:“陆大人…”
“林小姐,请坐.”陆湛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林华轻移莲步,迳自坐到陆湛对面,讪讪开口:“不知陆大人想问些什么?”
“我听闻府中的下人说,三夫人在五年前曾多次离家出走…不知可否属实?”陆湛打开手中的扇子,在面前轻拂着.
林华面色一顿,随即又嫣然一笑:“陆大人说笑了,我娘性子刚烈,与爹常有争执,确有两三次独自回过娘家,何来离家出走之说?”
陆湛冁然而笑:“看来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林小姐无须在意.”
“府内人多口杂,陆大人不能只听下人的片面之词.”林华秀眉一挑,缓缓道.
陆湛慢慢起身纸扇一收,不由得轻笑起来:“林小姐说的是,看来你对此案有特别的见解?”
“大人,奴家一时戏言,请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林华故作歉然地说道.
陆湛的眼神突地一暗,一道明澈清亮的刀光晃过,直指向两人逼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陆湛一把将林华拽到身后,手中的折扇与刀锋交错,瞬息之间刀尖急急刺向他的前襟,陆湛手腕一转,折扇如花瓣绽开抵住刀刃,那人面具下的眼角一扬,左手两指一并如疾风般探向他的颈间,陆湛目不斜视地虚晃一下,一根银针掠过他的颈后钉入石柱内.那人见没有得逞,脚尖一点身子向后跃上半空,顷刻间人已消失在围墙之外.
藏在陆湛身后的林华一脸惊魂未定,陆湛也暗暗心惊,看身影此人定是个女子,武功竟如此阴险狠厉,她能通过林府的重重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进来,一定是个有经验的高手,如果她就是府中的人,真是伪装的滴水不漏.陆湛走到石柱旁,隔着衣袖拔出银针,迎着光线针头盈盈发亮.
残阳如血,带着几许腥甜照射在两人身上,透着浓浓的杀意.
“这位姐姐,你知道林少爷的宅子在哪儿吗?我是新来的,不太熟悉.”白菊拉住一个丫鬟小声问道.
“少爷?他一个人住在竹林的小筑里,平常有张妈伺候他,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说完便径自走了
“小姐,我都说他没事,有人看着他呢.”白菊走到树后对耀廷说.
耀廷敲了敲她的脑袋,故作不耐地说:“别抱怨了,走吧.”
“小姐,少爷不是不让你见他吗?要是让少爷知道了…”白菊可怜兮兮地说.
耀廷没好气的瞪着她:“你再说我就把你送给我哥做丫鬟!”
白菊哭丧着脸,差点就要给耀廷跪下:“小姐,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嗯,这还差不多.”耀祖满意的点点头,“快走吧.”
冬日的竹林内,悒露静,和烟绿,黛绿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箫声,在风中低回盘旋,连蝉噪鸟啼都蓦然消失了.寻声望去,一个白衣少年,面如星月,茕茕孑立,白玉萧在他的手指间起起落落,曲声千回百转,似水轻柔.
“予怀…”耀廷悠然地唤了一声.
林予怀木然地放下手中的白玉萧,循声望向她,吃吃一笑便朝她奔来,耀廷双手抵着他的胸口,笑着说:“予怀,别闹.”
“我…我想去找你的,可是张妈说我得练好这首曲子才能出门…”林予怀瘪着嘴,一脸的不甘愿.
“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耀廷拉着他坐在石凳上.
林予怀搔搔脑袋,结结巴巴地说:“叫…解…解佩令.”
“你吹的很好,简直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要是我啊,一定让你出去.”耀廷满面微笑的望着他,给他拣去掉落在头发上的碎叶.
林予怀手指微微抽搐地抹了抹额头,兴奋地抓着耀廷的衣角,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起来.耀廷安抚他平静地坐下,在他耳边轻声说:“予怀,记得上次你教姐姐玩的游戏吗?能告诉姐姐是谁教你的吗?”
“嘘…不让说,谁也不…不知道!”林予怀竖起食指比在耀廷的唇边,脑袋神经质地抽动着,眼睛也不住的往上翻,动作开始失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