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第二天贝乐童来到练习室时被吓了一跳，昨天只有六七人的练习室，今天竟然早早就来了十几个人。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看清楚房间号，又确认了一遍自己预定的信息，才确信今天大家真的都吃错药了。
值得庆幸的是练习的人虽多，但大多都三三两两凑成一块儿零散坐着，贝乐童回到昨天那个小角落，放下东西后戴上耳机，便开始心无旁骛地进行热身。
他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脑子里随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不停构想着故事里的剧情。
在他马上要化身苔丝狄蒙娜的时候，突然头上笼罩着一片黑影，贝乐童睁眼一看，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只见尤洛星正站在他身后，半弯着腰望向镜子里的他嘴巴动了动。
贝乐童愣了一下，回过神后连忙摘下耳机，转过身和对方面对面说：“什么？”
尤洛星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道：“这里有人吗？”
。
早上九点三十分，猫眼石歌剧团还在半沉睡中，尤洛星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路过门卫时，门卫大叔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尤洛星去了夜莺组训练二室，在门口翻看了人员登记表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明明身体十分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效率极高地把前一天晚上落下的工作处理了一部分，时钟刚过十点，刘心苗像一阵风似的敲了两下门便直接闯了进来，在看见尤洛星坐在办公桌前像见到鬼似的睁大了眼睛。
“我靠！”她大喊一声，把门关上走了进来，“底下门卫大叔跟我说我还不信呢，你咋了转性了？烧坏脑子了？我就从来没见过你在下午两点前露过脸！”
尤洛星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练习室有人来了吗？”
“啥？”刘心苗思索两秒，才终于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对他比了个中指说：“我就说你这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工作提前来上班，到最后还是为了这个，我看不起你。”
尤洛星挑了挑眉，想张嘴说让她注意点形象，想想又算了，把文件存好档后站起来往外走，“我到外面看看。”
刘心苗摆了摆手让他自便，但没想到过不了十秒他就回来了，出去时脸上隐隐带光，回来时眉头都蹙了起来，嘴巴在念叨：“一个人都没有，真不像话。”
刘心苗：“……”你自己天天下午才来咋不说了？啊？？？
一直到十点半左右，整座大楼才开始热闹起来，尤洛星又等了十来分钟，终究坐不住开始往外走。
他特地调慢了步伐，但那双大长腿仿佛有意识似的，没几步就到了练习室门口。
尤洛星在门口快速翻阅登记簿，看到最新一个签名后，微蹙的眉头终于松开。
他推门走进训练室，无视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往房间内四个角落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贝乐童的身影。
尤洛星脚步轻快走过去，短短几步路身边就不少人注视他，甚至有人站了起来往他这边走，但他目不斜视害大家都不敢搭话。
他走到贝乐童身后，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贝乐童没有反应，但很快对方就发现了他，等对方摘下耳机后他又复述了一遍问题，得到了预想中满意的回答。
两人窝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平常贝乐童在哪都没多少人在意，他也乐得没人注意到他，可是如今旁边站了个尤洛星，这一小角落的受关注程度直接呈几何级增长。
明明只是各练各的，但贝乐童觉得自己身旁站了个巨大的太阳，周身散发出的光芒让人难以忽视。他时不时眼睛就忍不住往那边瞄一眼，幸好尤洛星在认真做热身，并未发现他鬼鬼祟祟的眼神。
才刚这么想完，贝乐童就发现尤洛星动作停下了，他赶紧收回视线，装作全神贯注地继续做拉伸，可是余光还是忍不住透过镜子关注旁边那人的一举一动。
尤洛星似乎正在往他这边看，贝乐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装模作样地压两下左边胳膊又换到右边。
他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目光直视前方，生怕露出马脚被发现，等尤洛星走到他身侧，对方的身影笼罩住他，贝乐童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侧过脸看他，于是便看见了尤洛星微蹙着眉头正看着自己。
贝乐童的心突突了一下，声音都变小了许多，“有、有什么事吗？”
尤洛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很容易受人影响。”
贝乐童大气都不敢喘，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尤洛星一副无奈的样子说：“你的气息有点乱了，而且是在我站在你隔壁以后，刚才我站在你身后你还没发现我的时候呼吸节奏很正常，是我影响到你了吗？”
贝乐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站在那儿一副被训话的无辜样，内心却虚得要命，因为尤洛星说的每个字连同标点符号都是对的。
尤洛星又叹了一口气，“你这样不行。”
贝乐童心猛地一抽。
尤洛星单手抱胸，另一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跟我一起练吧，你要习惯旁边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样上台后才不会不自在。”
贝乐童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他晕乎乎地被尤洛星拉到一块儿练习，对方的手轻轻抵在肚子上检查他的发声练习时，贝乐童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不好意思说他平常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在背后议论他，他都能沉浸在剧中世界里，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也就只有站在尤洛星隔壁，对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才让他没办法不在意。
但要这么想，尤洛星说他很容易受影响倒也没说错。
贝乐童很快接受了这种说法，他抬眼看见尤洛星认真的表情，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紧收起，可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好意。
尤洛星说要检查一下他在学院里学到的东西还记得多少，让他从发声练习开始做起，贝乐童提起精神认真照做。
先是肚子，再是两腮，尤洛星就像大夫看诊一样逐个部位检查。
贝乐童一边在做气息练习，一边又要做发声训练，尤洛星把手垫在他肚子上的时候他觉得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学院的生活，当时尤洛星正是他的指导老师，刚入门没有半点专业知识的他就是这样被尤洛星手把手教起来的。
贝乐童肚子在快速抽动，脑子里却在天马行空。
似乎从最初见面的时候起，尤洛星就是这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当时班上好多人对他既崇拜又敬畏，就跟现在一样，课后大家谈论的话题十有八.九都是尤洛星，但课上面对真人，大家却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几乎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
尤洛星不常生气，却经常板着脸，尽管他从不粗着脖子红着脸破口大骂，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旦开始说话，大家的皮都绷紧了。
但这些都是其他人告诉贝乐童的，贝乐童这人神经有点粗，别人不说他根本没发现这一点。
在他看来尤洛星是个非常专业又温柔的老师，就像现在这样，每次上课他对学员都极其认真负责，总是手把手教，一点点纠正大家的不足，课后问他问题，他都会留下教到贝乐童学会为止。
当初一脚踏入这一行只是偶然，但真正爱上这份事业，尤洛星这位引路人占了很大的因素。
“气息又乱了。”
听见尤洛星的话，贝乐童迅速收回漫天飞舞的思绪，可紧接着下一秒，他就被托住了脑袋，尤洛星双手捧着他的脸，十指贴在他两边腮，道：“张嘴唱一个八度。”
贝乐童看着对方的眼睛，或许是被抓到开小差，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难得地脸上也开始发烫，他不敢不听尤洛星的话，只能就着这个姿势开始张嘴发声。
就这样唱完一个八度，尤洛星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只手继续托着他的脸，另一只手食指贴着他的皮肤往下划，停在他脖子的某个位置，和他分析起刚才的那一小段哪里出了问题。
贝乐童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整个脑子就随着他的指尖走动，划过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痒痒的，痒得他感觉自己背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样的指导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但怎么今天和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呢？神经粗壮的贝乐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似乎听到尤洛星轻笑了一声，但抬眼看他的嘴角，却依然抿成一条横线。
是错觉吧，贝乐童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是怎么了。
“那个——”
突然一声突兀的招呼打断了贝乐童的思绪，两人一同转头看向声源，便看见有两个人正站在他们一步之遥的地方。
见尤洛星看过去，那人连忙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尤队，我们这边练习的时候有些地方不太顺，你能帮帮……”
话没说完，尤洛星就皱着眉头打断道：“你没看见我们这边正在忙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