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八卦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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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力士的异议，李隆基倒是不以为意：“娘子最近肯定很忙，每天被那些枯燥的事情缠身，身边若是有个能察言观色的人，细心照顾就更好了。那个展梅没什么别的本事，不过察言观色，揣摩心情的本事倒是不错。你叫展梅过去就是了！”
高力士忙着称是，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着，还是别装了，圣人根本是不希望娘子和那个展梅发生什么，却还要硬撑着！不过既然圣人要如此，自己还是装不知道。只若是娘子知道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杨玉端着茶杯，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她好想喝咖啡啊，忙了一早上了，杨玉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慢下来了。这个茶虽然好，但是不如咖啡的劲儿大。“娘子若是累了，还是歇一会，反正陆江海不被逼到山穷水尽，是不会和咱们伸手的。”珍珍看出来杨玉露出了疲惫之色，劝杨玉休息下。
谁知杨玉使劲的摇摇头：“不要！我没事！”她难道是真的老了，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呜呜呜，好汉不提当年勇！她是真的上了年纪跟不上了。“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我已经叫厨子们预备了不少菜色。对了厨子们发明了不少新菜，娘子尝尝看。”珍珍殷勤的请杨玉去吃饭了。
“没胃口——”杨玉有些烦躁的推开了面前的账本，她现在心里没底，本来她是有两套方案的，一套是陆江海被挤兑，他就没了斗志立刻跟着杨玉投子认输。一套方案是陆江海预备赖账，谁知道陆江海竟然大举借债，打定主意要债转股，联合他的债主和杨玉斗。这个人斗志顽强超乎意料。
现在关键在于陆江海能不能和杨玉伸手借钱，他若是绑住小商家小债权人和杨玉死扛到底，其实对恒泰来说也没什么大损失。只是闹的影响不好啊。闹个不好成了皇帝利用手中的权利搜刮商人和百姓的财富了。立刻大唐就站在了天下百姓的对立面上了。到时候就不事商战了，而是政治斗争了。
陆江海不断地提高利息，肯定会有人贪图那点利息把钱拿出来借给陆家周转。这样的人越多，杨玉就越被动！现在要怎么叫那些小商家不把钱拿出来给陆江海呢。总不能一个一个的通知吧！
就在杨玉新心烦闷的时候，就听着门外的声音，原来是春桃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娘子，圣人担心娘子特别叫奴婢们送了娘子喜欢吃的菜过来！”春桃一摆手，几个侍从样子抬进一张桌子，打开食盒，把里面的菜放在上面。
杨玉扫一眼那些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看见一碗汤，有些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是莼菜羹啊，昨天娘子不是说想吃莼菜羹吗，圣人就记住了！今天特别叫厨子们做出来。”春桃满脸都是笑，圣人对娘子真是宠爱到了骨子里了。杨玉心里也很温暖，李隆基还真是个暖男。人家可是天子，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啊，随便一句话都有人记在心上，一个随便的吩咐都有人立刻去办，还是认真的办，全力以赴的办。其实杨玉对李隆基也是有些心思在里面的，并不是杨玉把自己放得很低，而是环境如此。他们不可能超出环境，越过身份来相处的。只是没想到李隆基竟然也想着她呢，也时时刻刻的把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杨玉心里暖洋洋的，也没觉得那么疲惫了。开饭了！心情舒畅了，胃口就好了。杨玉端着碗心满意足的喝汤。放下汤碗，一条温热的擦手帕子就递到了面前了。杨玉头也不抬接过来。春桃端过来漱口的茶，笑着说：“娘子，圣人说了娘子只怕还要在这里忙几天呢，他担心别人服侍不好娘子，因此特别派了几个人过来服侍娘子，叫他们陪着娘子身边传话也好啊！”
“真是的，我又不是孩子了，还一时一刻看着我不成。对了你不要跟在我身边了，你就在宫中吧。你新收的几个小丫头还算机灵，叫她们跟着我好了！”杨玉看着春桃，以为李隆基要侍女们一直跟着自己。谁知春桃却说：“圣人特别指了几个人给娘子使唤。”说着几个奴婢站在了杨玉面前。
两个一直在杨玉身边服侍的侍女，还有就是展梅！杨玉疑惑的看着展梅身上管事的袍子，很是好奇的问：“你怎么到我跟前了，圣人不是说要亲自指你吹笛子吗？你正应该多练习，整天在我身边做什么呢？”杨玉身边自然有侍卫保护的，这个展梅也不会武功，跟着添乱吗？
“这是圣人想的周全啊。娘子身份尊贵，来这里都微服出行。若是像以前只是偶尔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罢了。可是圣人说娘子这些日子要连着来这里呢。那些贵妇人们出门都跟着男仆，侍卫们到底不像是家里的下人。这个展梅不仅善于吹笛子，还挺机灵的。而且他会驾马车，说话办事口齿清晰。娘子叫他来往办事传话，比侍女们方便！再者，若是娘子累了，叫他吹笛子给娘子听，放松身心。”春桃在最后四个字上特别加重语气，但是杨玉却没听出里面的“含义”。
“真是个啰嗦人，怎么变的婆婆妈妈起来了？”杨玉似乎是抱怨，又像是娇嗔的哼一声：“既然是圣人的美意，我就留下了。只是你跟着我有些事情要知道。等一会我叫人教给你知道这里的规矩。”杨玉对着他们一摆手，自然有恒泰的人出来吧他们领走了。
杨玉舒服的伸个懒腰，珍珍笑着说：“娘子累了，休息一会好了！下午养足了精神，再想办法。”
大概是真的累了，杨玉躺下一会竟然朦朦胧胧的睡着了。真是个杂乱无章的梦境，一会是陆江海嚣张的和自己谈判，一会是以前做生意的情景，一会又是以前的各种事情。各种梦就像是走马灯，不断地在脑子里旋转着。恍惚之间杨玉好像梦见了初到扬州的情景。那真是个寒冷潮湿的冬天，她冒着风雪去踏勘地方。但是看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总是没办法找到合乎心意的地址修建盐场。风雨已经把衣裳打湿了，肩膀上的衣服渗透了，忽然一个温暖的东西被批在肩膀上——杨玉睁开眼，却对上一双形状完美的眼睛。
真漂亮啊！标准的丹凤眼，眼角带着桃花，即便是这双眼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神里并没什么文采风流之色，或者是深情魅惑之类的神色，但是只凭着颜值，已经是叫人的挪不开眼睛了。
人都是喜欢漂亮的东西的！这里最崇尚的是阳刚之气，男人们若是身体健硕，有一部漂亮的胡子，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那就是大众追捧的宠儿，在大街上溜达不仅能得到无数羡慕的眼光，没准还能被几个大胆的小娘子搭讪呢。因此这种精致的美就有些吃亏了。
要是放在现代——“你要不要做明星啊！我捧你！”杨玉觉得自己可以在娱乐业加强投资了。她下意识的问出来这句话。但是话一出口，她脑子里烟雾逐渐散去，审美不同，大唐的爱豆应该是硬汉形象的！
看着脸上通红，手足无措的展梅，杨玉忽然生出一种大灰狼调戏小红帽的感！呜呜呜，她知识点单纯的欣赏帅哥，并没别的意思啊！“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毯子，杨玉清清嗓子：“这些事情叫紫葛和白薇她们做就是了。你没事了，就在后边休息，也可以练习乐器。”
展梅低着头称是，杨玉一摆手：“你出去吧！”
华清宫里，李隆基正拿着一本棋谱在棋盘上鼓捣着，他忽然放下手里的棋谱，盯着门口的方向，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高力士进来了。一进来就对上圣人灼灼逼人的目光，高力士没有心理准备，顿时被吓一跳。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对着李隆基拱手道：“春桃回来了，按着吩咐把他们留在了娘子身边！”
“娘子怎么说？”李隆基语气平稳，但是他攥着棋子的手关节发白，隐隐泄露出来真实的心情。
“娘子感念圣人恩典，很是欢喜——”
“谁问你这个啊！快说，娘子可知道了我的意思，她可把展梅留下来了？”李隆基最后那句话似乎长满了刺，刺的嗓子有些疼。
“娘子似乎没明白圣人的心思，她叫紫葛白薇留在身边服侍，叫展梅传话跑腿。她把展梅给轰出了房间了。”高力士的话叫李隆基眉开眼笑，但是很快的李隆基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刚开始娘子没明白过来，但是她那么聪明迟早会明白我的意思的。而且展梅的确是长得很符合娘子喜好！把一条鲜美的鱼放在猫咪面前，被吃掉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展梅是自己送给娘子解闷的玩物，但是——李隆基觉得一阵胸闷！他咳嗽一声：“娘子每天要去恒泰的，朕明天搬回兴庆宫！省的娘子劳累奔波！”
高力士听着李隆基的话，无奈的叹口气：“圣人既然不喜欢展梅在娘子身边服侍，何必硬要如此呢？况且娘子也不领情啊。弄不好叫娘子误会了。”
李隆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干涩的说：“娘子陪在我身边这些年了，真是委屈她了。我是甚至她的喜好的，但是这些年她一直委屈自己。不管坐什么都要想我，要顾全大局。这样贤惠的娘子，实在叫人感佩。”李隆基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不说了。杨玉喜欢什么李隆基很清楚，那就是个好色的小妖精。她喜欢帅哥美人，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春天的花朵，夏天夜晚的清风，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花。还有杨玉这么拼命地做生意，她是想实现自己的价值。不想做别人的附庸！
她是个独立自强的人，只是被环境束缚住了。要不然杨玉肯定能飞得更远，更高。恒泰是她多年的心血，把自己的心血一股脑的拿出来，并不是杨玉真的到了天下为公圣人境界了。她是深爱着自己。也是杨玉把自己从糟糕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她本来可以有更洒脱惬意的人生的。
现在她却连个最小的喜好都不能满足。那个小妖精本质上是个好色之徒！不说别的，就说那个柳东桓，就知道杨玉真正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了。那个展梅，不管最后娘子怎么处置，都算是满足她的心愿吧。展梅不过是个伶人，在李隆基的眼里和架子上的鹦鹉，脚边上的小狗一样，都是宠物。
因此不管今后娘子和展梅怎么样，都不算是什么！不过是个伶人罢了，娘子也就是喜欢那个皮囊。
高力士看着圣人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圣人真是对娘子爱都爱了骨子里了！
杨玉听了李隆基要回到长安的话，立刻说：“冬天在华清宫会更好点，为什么要回长安去。不用管我了，从长安到华清宫的路整修好了，马车很快的。若是真的来不及，我就住在长安一晚上好了。还连累着三郎跟着来回折腾，真是我的罪过了！”
“哼，你住在长安我才不放心呢！”李隆基忍不住嘀咕一声，杨玉没听清楚，抓着李隆基的手问：“刚才三郎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我到底是天子。还是回到长安一段日子比较好！”李隆基立刻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杨玉想想，也就不说话了。
长安的百姓都挤在朱雀大街上，看着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过来，整个长安的话题都是圣人回来了，接下来长安可要热闹了。但是有些人则是在进行着生死博弈。陆江海这会已经没了开始时候的焦躁了，他气定神闲，冷冷的吩咐这加高借款的利息。
“郎君，已经是加到了十分利息了。这么下去就算是在咱们赢了，可是拿什么兑现呢？”何千年，这个陆江海身边的谋士，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谁知陆江海冷笑一声：“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你不是早就希望我能争一争这个天下。我借钱就没打算还了。你以为只动刀动枪才能夺天下，错了，我兵不血刃照样能叫天下易主。我就是要把债务做大，大到了谁也挽救不了的地步。那个时候我们就反客为主，攻守转换了。我一旦倒下，整个天下就乱了。你想想那些大家族，宗亲勋贵们，有些资产的富裕人家，他们的钱就都没了。那个时候你以为凭着圣人和朝廷的一己之力能平息吗？他们势必要兜底的，我就能慢慢的和他们谈条件！”
何千年脸色苍白，他做梦也没想到陆江海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了。只是现在情势的发展和自己的计划南辕北辙，根本是背道而驰。不过听着陆江海的话，似乎这也是一条路啊！“那么，我们现在还是这样借债吗？恒泰那边竟然是没什么动作？他们要怎么办呢？”何千年心里彻底没底了。
“你急什么，娘子没准会想请我们吃饭呢！”陆江海一脸的额笃定，这些天他反复计算了，杨玉肯定是看出来自己的意图。她肯定不会放任自己这么下去，因为她的优势也是她的软肋。那就是杨玉要考虑政治影响，而自己不用。什么家国天下，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但是杨玉却要考虑这些。她能依仗着皇帝的权利，节省无数的力气，也要承担政治责任。
何千年见着陆江海如此笃定，也不说话了。既然郎君这么心有成竹，那就等着吧！谁知他们并没等来杨玉要求和谈的信号。反而是恒泰商号这些天再一次成了的长安百姓心里焦点了。
恒泰商号推出了好些新产品，什么润面霜，在脸上擦这个润面霜，能够抵抗长安冬天的寒风，即使在寒风凛冽的时候也能保持皮肤光泽。还有什么各种颜色的口脂，和粉底！以前市面上只有一种纯白色粉底，一种大红色的口脂，上妆之后，若是皮肤洁白的人倒是不错，若是肌肤底子特别好，白里透红，那么上妆之后的确是增色不少。可是那样的好皮肤百里挑一。脸色不好，肤色黑黄的人涂上纯白的粉底真是灾难。现在有了适合各种肤色的粉底，真是天降甘霖啊。更有各种红色的口脂，桃红色，绯红色，甚至是紫红色！长安的女人们彻底都疯狂了。
陆江海有些心浮气躁，借款的利息已经成了利滚利十分了！难道她真的要把国库拿出来和自己抗衡吗？
这个时候去恒泰打听消息的人来了，陆江海眼光灼灼的盯着来人：“可打听到什么了？”
“回禀郎君，恒泰的脂粉生意太好了。整个恒泰都忙的热火朝天，剩下并没什么异常。对了，娘子身边出现了一张新面孔，据说是个梨园弟子，因为长相俊美，娘子特别喜欢，时时刻刻放在身边！”打探消息的人一脸八卦，仿佛在宣布个惊天消息。
陆江海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升腾起来，他恶狠狠的喊起来：“滚出去！谁要你打听这些无聊的东西了！”说着陆江海拿起了桌子上的香薰狠狠地扔过去。
随着一声脆响，白玉做成的香薰成了几块了，“哎呀呀，真是可惜了。好好地羊脂白玉，这么大，雕工还这么精致，结果香消玉殒了。生气不好，伤身体，还浪费钱财！”杨玉带着几个人，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没想到陆总商这么惦记我，叫我受宠若惊啊！”
“你来做什么？”陆江海警惕的看着杨玉，眼神到底没受控制的扫视下杨玉带来的人，都是些老油条，哪有什么标致俊俏的小郎君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6章 八卦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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