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牡丹花开》爱玲粉丝

297、我的老婆是霸总

　　陆江海把手上的信扔在一边，嘴角上的笑容再也隐藏不住了。真是天助我也！贵妃自以为聪明，竟然叫自己的儿子去办辽东赈灾的事情。想来她是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是中秋节了。当初贵妃和后宫那些女人借钱的时候可是说的明白，中秋的时候给利息。她开出那么高的利息来，真是i一笔很大的开支啊。圣人再宠爱，也不能拿出自己的额私房钱干这个。

　　至于太子么，陆江海心里转了几圈，埋在东宫的棋子也到了启用的时候了。陆江海沉吟一下，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家人的声音：“郎君，有人求见。他说是郎君的旧人。陆江海眼睛一亮，没等着自己去唤醒棋子，他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陆江海有些紧张的问：“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着什么人？神色如何？”

　　“是他一个人，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裳，看上去像是个账房先生的样子。我担心门前人多眼杂，叫他进来，在书房等着呢。若是郎君不方便见面，打发他回去就是了。”门外管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

　　陆江海站起来，一摆手：“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他呢！”说着陆江海推门而出，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看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一个穿着细布袍子的人正坐在陆江海的书房里，猛地看上去他和长安洛阳的账房先生或者是衙门里的小吏没什么两样的。但是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个人皮肤细腻，脸上也没有被太阳过度烧灼的痕迹，他身上的袍子也干净整齐都而有点过了。那个人有些忐忑，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忙站起来，陆江海推门进来。那个人忙着躬身行礼：“郎君安康，这些年没见郎君更坚朗了！”

　　“不用客套了，你来有什么事情？我不是叫你不要轻易来这里吗？你出来有没有人发现啊！”陆江海坐下来，审视下眼前的人：“听说你有要紧的事要见我。”言语之间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压迫感，来人正是崇文馆学士段子綬，一个陆江海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和棋子。这个段子綬是剑南节度使段子璋的弟弟，因为太子要小件节度使的权利，段子璋对桃子很是不满。因此和陆江海一拍即合，陆江海出钱，帮着段子璋把他的弟弟段子綬运动到长安，就在东宫做个崇文馆学士。

　　这个段子綬是被哥哥养大的，对段子璋言听计从。按着约定，段子綬是不能随便来找陆江海的，就是遇见了，也要装着不认识的。他们的联络都是通过段子綬一个下人。谁知他今天竟然打破了约定，亲自上门了。对于陆江海来说，段子綬是他在东宫最重要的一个棋子，要是被发现了，可真是亏大了。

　　段子綬被陆江海不悦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不舒服，但是他很快调整了心情，恭敬的说：“我觉得这个事情叫他们传话肯定说不清楚。今天一早上太子就叫我去了，他要我去辽东赈灾。还画出界限，说从内地调运粮食不仅费用太高了，调运也耗时太久了。因此叫我就地筹粮赈灾。我想着郎君正在辽东为了粮食和恒泰互相斗法。我这次去，郎君就能安枕无忧了，想来恒泰商号再也没胜算了。”段子綬一脸的兴奋。谁知陆江海却是皱皱眉：“你糊涂了，别忘记了恒泰是谁的产业。哪有把自己的家的生意推到外面的？太子是怎么和你说的，他是明着说要你就地筹粮？有没有附加什么条件？”

　　陆江海心里一紧，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俗话说得好母子连心，杨玉和桃子是亲母子啊！就是闹点别扭，也不能内外不分了。疏不间亲，这世上没有那个儿子给母亲拆台的。桃子是个很机灵的人，他小时候就看得出来不是凡人。现在做了太子，还能变笨了？再者说了，当初杨玉可是把桃子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培养的。桃子也是半个商人了。他能干这种傻事吗？放着白花花的银子给自己赚？这肯定是杨玉母子的圈套！

　　“郎君想多了，太子殿下只说就地筹集粮食，并没特别表示什么。这里面是有缘故的，第一这是正经的政务，事关重大，太子虽然性格洒脱，但是在政务上很严谨认真。他断然不会叫属下为他敛财。第二，这是我一点小心思。在太子看来，不管叫谁去辽东，既然就地筹集粮食，那么去赈灾的官员就要从恒泰商号里买粮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太子不用说，地下也该知道，并且执行。不过既然殿下没明白指示，我到了辽东，就是将在外，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到时候可以给恒泰的粮食找毛病，或者说他们拖延交货，把粮食的订单给郎君的商号。这样谁也挑不出来什么。就是回到了长安，太子问起来，我也有话说。”

　　陆江海轻声笑起来，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段子綬：“哈哈，好！这下我真的安枕无忧了。只是你在洛阳这些日子要低调些。不要再来了。至于到了辽东，你有什么消息和需要可以去在辽东的商号找当地的管事。我给你写一封信，他们会强尽全力帮你的。你也不要小看了恒泰。他们可不是只靠着背景才有今天的。你挑毛病也好，别的借口也好，要做的像样点。堵上悠悠众口！”

　　段子綬认真的听着陆江海的话，他忽然想起什么，对着陆江海说：“我能为郎君效力，真是三生有幸。只是这次从辽东回来，或者还没回来，我大概会被贬谪外地了。今后再也不能为郎君效力了。”

　　“你不用担心了，没准你还能管升三级呢。你只声泪俱下的对着太子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的声誉。贵妃一个深宫妇人，竟然有这么庞大的产业，天下早就舆论纷纷了。为了圣人和贵妃的声誉，更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声誉。这次辽东赈灾一定不能买恒泰的粮食。要不然天下会认为贵妃操弄权柄，在发国难财了。太子肯定会听进去的。天下那个男人会舍弃权利呢？到时候母慈子孝，抵不过储君之位的诱惑。可这是好戏呢！”陆江海一挑眉，把写好的信递给了段子綬。

　　上阳宫中，杨玉正似笑非笑的听着珍珍的回报，一边漫不经心的磨指甲：“看样子他们是打定主意，觉得我不如陆江海了。这次辽东的粮食盘，我是一定输了。都有谁同意给咱们借钱了？”杨玉叫珍珍去和各位商家借款周转，谁知曾经和恒泰合作很多年的不少商家竟然用各种理由推脱起来。杨玉心里冷笑一声，他们不是坚定地和陆江海穿一条裤子，就是被胁迫了。陆江海现在也是四处借钱呢。押宝开始了！

　　“有些人是想借钱的，但是实在拿不出来了。娘子知道的，陆家那边张嘴借钱，多好商家立刻是欢喜起来，以为得了巴结的机会呢。这些小商家们平日里想和陆家这样的商家套近乎都是不可能的。这是上门的机会啊。还有娘子一向是主张要厚待底下的人，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些人为了挣钱什么也不顾了，早就嫌弃娘子迂腐碍事呢。听着有风声说，他们不少人都认定这次咱们家要输了，想着等着辽东结果出来了，就把陆家拱上去。叫他们家做商会的头呢！”珍珍给杨玉分析着借款的情况。

　　“真是意料之中，有些人最看重的就是挣钱。为了那点银子什么都不要了，他们和陆江海掺和在一起，可不是臭味相投。叫他们绑的更结实一点吧，你只管把咱们资金周转紧张的风声放出去。叫他们把全部赌注都压上。”杨玉对着珍珍面授机宜。

　　这边珍珍刚走，高力士竟然亲自跑来了。见着高力士，杨玉笑着说：“阿翁辛苦了，大热的天气叫个随便什么人来就是了。你热坏了可怎么办呢？”一边叫人给高力士端茶，搬凳子给他坐下来。高力士笑嘻嘻的对着杨玉拱手：“在娘子面前怎么能有我放肆的地方？这天气不算什么。娘子才是最辛苦的呢。”说着春桃亲自端着茶杯过来：“高将军来得巧，这是娘子刚配出来的凉茶呢。娘子觉得日常的凉茶虽然解暑，可是药性太凉了。因此特别改了方子！”

　　高力士忙着站起来，很客气的接过来：“娘子心思灵巧，老奴有福气了。”看着高力士越来越谦和的态度，杨玉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个老滑头真是太精明了。不过这都是自己给自己挣来的底气。她不靠着李隆基的宠爱活着，反而是和李隆基势均力敌。想想当初高力士一副我是导师，指点你几句，你要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恍如隔世啊。

　　喝了一口茶，高力士言归正传，阿摩罗被引荐入宫，在瑶光殿做了几次法事。别人也还罢了，十娘一下子变得十分虔诚了，整天念经礼佛，对身边的人说晚上经常做噩梦，唯有起来念诵经文才能安眠。她想请阿摩罗在宫中多留几天，教她诵经。这样才能睡安稳。

　　“老奴想着一下子答应下来未免叫他们多想了，因此推脱要回禀娘子才能决定。还说十娘可以自己去和娘子说。谁知她却是不肯。娘子是等着十娘出面呢，还是——”高力士提起十娘，眼里露出轻蔑之色。十娘胆识是有，奈何脑子实在不灵光。不愧是李瑁和韦静好的女儿啊。同样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杨玉似笑非笑的：“你要等着十娘给我服软低头，只怕是天荒地老了。她大概是把自己一切不如意都归咎在我身上了。”既然十娘这么坚持，她干脆做一会圣母好了。杨玉带着几分嘲讽的说：“我知道孩子心里放不下过去，上一辈的事情不该叫下一辈背负。既然这个孩子这么虔诚，我就长辈的自然是乐见她潜心拜佛，能叫佛法净化她的心灵，迟早是有顿悟的一天。我做主了，叫阿摩罗在宫中教导十娘佛法吧。不过不要和她说是我的意思。只是说圣人恩典好了。”

　　高力士看着杨玉一脸的嘲讽，可是却能说出这么感人尿下的圣母言语，在心里不由得竖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娘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得益于她太清醒了，太没底线了！她这样的人不成功，谁能成功呢。”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免费的早餐啊，十娘和陆江海知道了消息之后肯定会额手相庆，认为是上天有眼，给他们爆棚的好运气。其实呢——鬼知道是什么。

　　“娘子心地仁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高力士站起来，对着杨玉叉手一拜。杨玉忙着欠身，虚伸着手一扶:“阿翁客气了。这是您捧我，我可不敢当！”高力士心里点点头：“娘子谦虚了，刚才受累帮我量活。娘子是个好捧哏的！她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结束了互相吹捧，高力士离开了。杨玉看着高力士的背影微微叹口气，她心里一个希望像是脆弱的肥皂泡一样，一下子破灭了。十娘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看着她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杨玉内心深处竟然些惋惜了。但是很快那点惋惜就没了。人生在世都是可怜人，她可怜十娘，可是谁可怜她呢。当初她就不该一念之仁，把韦静好留下来。没有韦静好，或者她和李瑁还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不过杨玉的理智很快回来了，她知道李瑁的性格和她是在不合，没有韦静好也还会有别的什么事和人呢。

　　没等着杨玉感慨完，就听着宫人说圣人来了。杨玉忙着起身相迎。“娘子真是好忙啊，一早上我想来看娘子的。谁知他们总说娘子正忙着呢，你连着高力士也叫去了，你吩咐他做什么呢？”李隆基装着一无所知，杨玉心里嗤笑一声，高力士肯定把什么都说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好基友，李三郎这是担心杨玉觉得高力士把什么都告诉自己了，故意给他描补呢。

　　“什么事情呢，圣人既然叫我做贵妃，我也少不得担起责任了。阿翁说了宫中的琐事叫我裁夺，我也就做主了。”杨玉装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成功的把李隆基逗笑了。娘子做主的可不是小事情，她在十娘挖坑呢。李隆基板着脸的故意找茬：“嗯，好人都是娘子做的，你打着我的幌子，叫我背锅。”

　　“我一场辛苦是为了谁啊，今后吐蕃彻底——这偌大的江山我能分走一半吗？就是我拿走一半了，最后还不是回到了桃子手上了。唉，一场辛苦为谁忙啊。早知这样，我就该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去和十年嘘寒问暖，叫她感化在我以德报怨的光辉之下。”杨玉说着做个恶心的样子，成功的惹来李隆基大笑。

　　“圣人，娘子，太子和太子妃来了。”春桃喜气洋洋的进来，桃子带着新生的女儿来看杨玉了。对于这个小孙女，杨玉心情很矛盾，一方面这是她的孙女啊，第一个孙辈，总是感觉好奇和惊喜的。但是我不想变老啊。杨玉总觉得在面对这个新生命的时候，有点郁闷。这个孩子的到来一直在提醒她，时光流逝，她不年轻了。

　　但是总不能避而不见，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看着杨玉不由自主垮了的脸，李隆基知道杨玉在郁闷什么呢。他揽着杨玉的肩膀：“大好的日子，怎么愁眉苦脸的。你不是很喜欢小女孩吗？当年小荔枝来长安，你抱着不肯放手。不过那总是别人家的女儿。现在你有孙女了，不是正好如愿以偿了？”

　　如愿以偿个鬼啊！杨玉扭过头去不看李隆基了。桃子带着妻子，身后奶娘抱着个红色锦缎的襁褓进来了。见礼寒暄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了，杨玉却是很关心的问卢文姝身体恢复如何，叫她静心修养不要太着急要二胎之类的话。桃子看着自己阿娘故意忽视小宝宝，无奈的摸摸鼻子。李隆基心里暗笑，一边笑着说：“我来看看这个小孙女！”

　　已经有上百的孙辈，李隆基早就对再多一个孙子女没任何兴奋感了。但是这个孩子不同，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她是桃子第一个孩子啊。李隆基抱着孩子，上下审视着，饶有兴致的说：“一头黑油油的头发，和娘子一样。皮肤也好——”但是很快李隆基就夸不下去了。现实总是残酷，杨玉是个美人，可以说是天下排行前三名的，桃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随着岁月磨砺，越发是潇洒英俊了，太子妃也是名门淑女，品貌端正。可是为什么他们生的女儿这么没特点啊。一切都是平均值，不好不坏！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直接把孩子塞给了杨玉，趁机在娘子耳边抱怨：“这孩子真是平平无奇！一点没继承娘子的美貌！”

　　杨玉打量下怀里的小宝宝，心里无奈的想：那是你们老李家遗传基因很稳定！”眼角瞥见卢文姝担心和失落，杨玉立刻满脸幸福，得意洋洋的说：“咱们家的孩子都是好的！我来给她取个名字，她是桃子第一个孩子，一年开始在元月，干脆叫她小汤圆好了。”说着杨玉看一眼李隆基，圣人立刻心领神会，大笔一挥册封这个刚出生一百天的女孩子为公主！

　　卢文姝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杨玉的眼神全是感激。可是桃子却是无奈的翻个白眼，阿娘是个吃货没错了，看看她起的名字，桃子，小荔枝，又来个小汤圆。自己接下来的孩子不用想了，肯定都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