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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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秦衣没有露馅。
坏消息是，他被我妈摁在怀里，小亲亲、小甜甜地叫，还被迫享受了与我妈一起的快乐美容午觉，吃了我家厨子原本应该烧给我的豪华午饭，还有附带的父母狗粮。
.........太强了！
这样都能保持我的人设不崩！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在此刻和知乎上黑他的演技了！
秦衣，永远滴神！
我心下忐忑，望着站在门槛处的秦衣，他的脸被阳光与阴影一分为二，看不清完全的神情，我自然也没法辨认出他真实的情绪。
“你还好吗？”我小心地问。
见他不说话，我又软声安慰他：“哎，你别生气了。那个顾司长，大不了咱们过几天让他别做这个官了不就好了？为这种垃圾贪官兼人渣生气不值得！他的背景都是瞎吹的牛皮，要是真这么厉害，早就升官了，哪里会几年都在这个位置上一动不动？”
“你也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秦衣，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另一个你，不会你的经历，不会有你的喜怒哀乐，你的回忆，你的朋友.......”
我絮絮叨叨着，他忽然打断我：“你都猜到了？”
“猜到什么？”我一愣。
“我不是秦家的血脉。”他瞧着我，眼神很复杂，“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看不起你？”我说：“你管他们说的话做什么？云端那些老封建的想法早就该改改了，我平时作为郡主，被管束的也很难受，平时里没少被弹劾。”
“秦衣。”我决定把实话告诉他。
“就算是我是你的黑的时候，也没有瞧不起你的出身过。”
他的眼神怔怔地，似乎有千万不解：“是吗？”
末了他又自嘲一笑：“第一个看出连“我”都不是真实的我的，居然是一个讨厌我的人。”
我才不接他的话，得意洋洋：“那当然！讨厌你的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为了混进你的秦太太群里拿到第一手黑料，我可是连你的年龄血型星座座右铭喜欢的颜色爱穿的衣服喜欢的味道等等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都背下来了！”
“秦衣，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叉腰不羁狂笑：“想不到吧？其实我是你的黑。”
秦衣嫌弃：“别用我的身体做这种崩人设的事啊。”
“可是这是在你家，不算~”
“从现在开始现在算了！”
“就不，略略略~”
他附和着我笑了出来。
谁也没看到，他状若无意偏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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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中秋节越来越近了，我与秦衣已经探讨了好几次关于身份互换的契机。
到现在为止，互换身体是两天一次，但是在双方遭受身体或者精神上的重击的时候就会换回来。
我严肃地对他说：“你要保持心态平稳懂不？都是当情报头子的人了，不能连这点自制力都木有啊。”
秦衣比我更严肃：“我觉得你才是应该加强自我管理的人。”
不知道是放松了还是怎么回事，秦衣这几天比前几天刚跟我认识的时候好多了，私下里也不会再流露出那种对外营业的情绪。
有时候，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你怎么办？正好不是双数。”我忧心忡忡地说着，给他涂上红色的指甲油：“诶，你别乱动！”
今天是第六天，终于用回自己身体，大家都很开心，只有我还在担心他明天的演出。
“就我这菜鸡，上台只有白给的命，根本没法苟下来啊，”
“而且我姑母她老人家就喜欢听戏，一把年纪了，还是你的妈妈粉。要是你不能上台，绝对会掉人气的，我姑母也绝对会很失望。”
我愁地几乎没法给他继续涂指甲油：“秦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我那边还能萌混过关，实在不行你就告病假，也就挨几句唠叨。你可不行，要是坑了你的前途，我的良心都会痛的。”
我这边急的像这锅上的蚂蚁，秦衣倒是不痛不痒：“你不是我的黑粉吗？”
对、对哦！
我强行为自己挽尊：“那是因为我善良！”
秦衣眯着眼笑，紫色的凤眸媚眼如丝，好像有无限柔情：“是吗？”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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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大难临头的那一天。
中秋节，又称祭月节、月光诞、月夕、秋节、仲秋节、拜月节、月娘节、月亮节、团圆节等，是云端民间的传统节，其源自天象崇拜，由上古时代秋夕祭月演变而来。
倾云全城早就准备好了这场盛大的中秋祭月典礼，到处张灯结彩，游客的数量也达到了最顶峰，几个来倾云城必去的著名景点都被人潮占领，一大早就有人在幕不落剧院的门口派对，堪称可怕。
秦衣早早地去了我家，去做沉月郡主的全套造型。
而我一大清早就被他化好妆，揣着被我熟背N多遍的演讲稿去我们学校演讲。
全校女生痴狂的尖叫都快把礼堂的顶掀破了。
我看到我的死对头、那个绿茶碧池也在下面拼命尖叫，一副为我痴为我狂为我哐哐撞大墙的样子。
哦，骚瑞，亲爱的，我真实要为她落泪了。
你知道其实穿着你男神壳子的人是我吗？
哪怕心里笑到海豹拍桌，我都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憋住，然后露出秦衣最常用的迷人100%微笑，轻轻地把折扇移至唇上，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
尖叫在一瞬间如山呼浪涌，达到最高潮。
下一秒，又有如仙术，人群逐渐熄声。
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将秦衣的指导内容，一点点融合进我从小便耳濡目染的皇室气度上来，让他愈加往世家贵公子的风格上靠拢。
所有人都听得很仔细，会场里只有秦衣幽柔婉转的声音回荡其中，对于声控的人简直就是莫大的享受。
我不觉想起三年的我也是这样，每次活动都冲在最前面，好像有着无限激情，上一任社长和指导教授都很看重我，对我委以重任。
我却做了什么呢？
就因为一次失败，就要丢掉这样的荣耀吗？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拿着话筒，站在全校会场的礼堂里，将我的设计理念传递给全校学生，收获如雷贯耳的赫赫掌声。
渐渐地，台上的我好像真的成了秦衣，就像我对阿朱与秦衣说的话一样，渐入佳境。
你是戏中人，又不是戏中人。
可你又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我微微颔首致意，以一句咏颂中秋佳节的戏词作为结尾。
场下欢声雷动，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欢呼声，甚至较之之前更甚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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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完演讲，我直接被推到后台临时休息室，化妆师、造型师一溜儿飞奔冲过来替我整理妆造，小九拿出行程表，飞快对着我接下来的行程，简直令人头秃。
这就是大明星的生活吗？
哦，拜托了，这比我当郡主还累，求求赶紧让我回归正常生活吧！
我，沉月郡主，只想过平静生活。
手机上传来秦衣新发的消息：“一切顺利。”还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回复道：“我也。”
他回了一个鼓励的表情包。
我看着手机，也是惊了。
天呐，秦衣居然会用表情包？小仙男不应该都是喝露水，打字只用纯文字的吗？怎么可以回表情包？
完犊子，都跟我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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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到了致命的夜晚。
我坐在皇宫专门用来举行宫宴的望月楼的后台里，一边感受着化妆师往我脸上刷如同油漆一样厚厚的戏剧专用油彩，一边紧张地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办。
第五个节目就是我了啊！
不对，是秦衣。
要我怎么办嘛！
让我双筝演奏黄金之风处刑曲还行，唱戏那是万万不可的啊！
神呐！谁来救救我吧！！!
让我赶紧换回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我坐在休息室宛如老僧入定，万事万物皆随我而去，又好像从未存在。
我甚至还拿出手机下载了一个大型换装抽卡游戏，飞快地氪了两单648，狂抽中秋闪耀套装，借此来缓解我内心的不安。
小九在旁边把彩虹屁吹的真情实感：“不愧是老板！第一次来皇宫表演也这么淡定，丝毫没有慌乱！”
“就是厉害！”
我厚着脸皮把这夸奖照单全收，
卡还没抽完，助理就冲进来，说马上下一个就到我了，让我赶紧准备。
别啊，刚抽到的粉光还没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呢........
我的手机被小九毫不留情地拿走了。
他还疑惑地“诶”了一声：“您换手机了吗？怎么与之前不一样了？”
我麻着脸站起身，刚要对小九说出我觉得我不太行，还是赶紧让第六位上场的话，就感觉眼前一黑，显然是因为低着头坐太久了，血液循环不通畅导致的。
是换回来了吗？
是吗是吗？！
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瞧见我正坐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望月楼楼下，附近几排一溜的酒水宴席，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莺莺燕燕，王亲贵族女眷们的金玉首饰反射的光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我妈紧张地看着我，殷切问道：“月儿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外边吹吹风，休息一会儿？”
我抿着唇，朝她摆了摆手。
“下一个节目就是那个秦衣的节目了，你向来见不得这人的，要不还是别看了，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她还在絮絮叨叨着，一边还帮我整了整钗环服饰，好像我已经答应马上就要出走一般。
我哭笑不得，我哪有这么脆弱？
键盘侠女战士才是我。
“放心啦。”我对她笑笑：“只是之前饮料喝多了，有点难受。”
我妈正纳了闷了：“饮料？你没喝饮料啊？今日进来你就喝过几口水，连糕饼都不曾吃........”
这个秦衣怎么回事？连宫宴都不吃？
你知道做宫宴的御厨水平有多高吗？
特别是他做的玫瑰五仁酥皮月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是外面的店铺里买不到的独特口味！
瞧瞧，这人呐，暴殄天物！
正当我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快速消灭食物，把玫瑰五仁月饼塞一嘴的时候，就听到主持人报到了秦衣。
是《广寒枝》。
我在台下，胡乱擦着嘴的时候，就瞧见秦衣一袭华服登台。
一如那位千年前羽化成仙的卿月郡主，皎白的云雾绡勾勒出他弧度优美的身姿，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凤眸中水光潋滟，朱唇点染如凤尾之色，眼角的青色蝴蝶振翅欲飞，为他增添了一分独有的特色。
好美啊。
我对他憨憨一笑。
秦衣承受能力真的是好，见到我这样，眼也不眨，心态良好地接受了我的傻不愣登地注视。
台上的月神凤眼微睨，似有清冷月光在其中流动，却偏偏媚色无边，嗓音婉约柔亮，百转千回，似有破冰碎雪之势，绕梁三尺而不绝。
台下的观众都看得痴了。
他说的没错，不听戏，还算的上是云端人？我确实是异类，附近的皇亲国戚、王公贵族都听得如痴如醉，徒留我一个不懂戏的人夹在其中，眨巴着我黎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他凄凄切切地捏声唱道：“........绝景良时难再并，他年此日应惆怅........”的时候，居然对我轻快地、轻巧地wink了一下。
要不是我心神坚定我就要被勾引了！
这个家伙，不安好心，是不是想让我爱上他以后再给我甩掉展示他有能让黑粉化脑残粉的功力？
想都别想！
我正要去盘子里摸月饼，突觉手感不对，原来盘子里摸到的根本不是月饼，而是一只来自我妈的柔荑。
她跟我一个德行，看东西入神的时候喜欢往嘴里送东西吃。
叛徒，都是叛徒！
我痛心疾首地摇头，转而去掏旁边的桂花糕。
只有我还没有阵亡了。
人类怎么可以一败涂地？我就是那最后的希望！
我一直吃到他下台，然后在鼓掌环节疯狂鼓掌，惹来我妈一片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
做的好哦，小秦弟弟！看好你，奥利给！
我才不管我妈想什么，见到秦衣回了台后，我赶紧对她说我要去上厕所再不去就要憋死啦，以尿遁当场落跑，拎着裙子飞快地冲向后台。
我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他专属的化妆间，昂贵的发饰在我头上晃动着，环佩作响。我一把抱住秦衣，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抱起了一秒，然后就因为承受不住，力竭松手。
我捂住因为不间断奔跑而红扑扑的脸蛋儿，眼睛里亮晶晶地，对他倾倒着我此刻的喜悦：“我们换回来了！！！”
“今天我们表现的都超棒的哦，不愧是你！”
“唱的真的超好！比每一次练习的都要好！”
我拉起他的手，心中激荡着因为同志工作而产生的惺惺相惜的情谊，兴许是想起了上午成功完成的演讲，亦或是因为打破了被我亲手封印的热情，我的情绪格外高涨，配上我今天绯金色系的仙裙，整个人就像是小太阳一样活力无限。
“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黑你了！”
“咱们就是朋友了，叫你秦老板那就见外了！”
我由不得他拒绝，直接盖章定论，兴奋道：“我想好了，就叫小秦弟弟吧！”
小时候我也曾经走丢过一次，还好有一个很温柔很漂亮的阿姨收留了我几日，还帮我找回了家。
她的孩子就像她一样好看，又软又萌，还会对我叫含糊不清地叫姐姐，只不过眼角的青色胎记没有秦衣这么精致，天生蝴蝶的形状。
可惜那时候我太小了，后来长大了些想要再去找她玩儿，却被告知她已经搬家了。
秦衣似乎是被我这一段信息量过大又语速飞快的内容搅地晕晕乎乎，只是应了好，眼神完全放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而我就像是进入安利成功后的贤者状态，心满意足地鸣锣收兵，潇洒地一摆裙角，“那我先走啦！有空再来找你玩！”
走了没两步我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迎着他不知所措的眼神回头，把腰间坠的腰包直接摘了下来，递给他，然后拿走了放在化妆室里我的手机：“拜拜啦~”
就没心没肺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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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衣站在我身后，刚刚亮起来的瞳孔又微微黯了下去。
可随即他便拿起我放在桌上的腰包，抚了抚上面刺绣精致的月纹，忽然微微地笑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叫来了小九。
“秦老板？”
秦衣脸上微不可见的笑意还是收拢了起来，可眼角眉梢的温柔，还是如月光一样捂不住地漏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吩咐道：“把我昨天带回来的那份资料烧了吧。”
“啊？”小九不明所以：“可那可是——”
那可是沂王府的情报啊。
上连皇室，下接云端十大家族之一的宁家啊。
秦衣摆摆手：“烧了。”
“已经，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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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位置，我妈看我跑的气喘吁吁地，赶紧让我坐下来，一边给我剥桔子一边说：“你瞧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在背后追你。”
皇宫外燃起了一声接一声的烟花，那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的中秋祭月礼。
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无比感谢这次的互换身体事件，让我追求梦想的心开始重新苏醒，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火光。
我才不要按照家里给我铺好的路走下去。
我就是我，我是苏明月，不是别的什么人，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中秋快乐，苏明月。”
“还有。”
“谢谢你。”
秦衣，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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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身上再也没发生互换身体的事件。
毕业以前，我就成功地在云端第一时尚杂志《月宫春》的编辑部签了约，从此成为一个和倾羽墨、江西桐等人一样在云端时尚前沿奔跑的人。
“下个月，秦衣要为我们杂志拍摄一组宣传片。”代表抱着一堆厚厚的文件走了进来，在办公室放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就你了，小苏，他指名要你去给他设计衣服。”
果然，这家伙就是看我最近都忙成狗了，还要给我增负吧？明明自己不是也会画设计图吗？年轻人，不能这么没有干劲啊！
我顶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抹藏都藏不住笑容。
“好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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