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败北》顾参商

7、（七）

　　——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幼稚的……小鬼。”

　　斯内普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窖，他眼中映出这熟悉又陌生的“家”。
　　几乎看不出来，救世主就是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他短暂一生的最后两年。
　　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甚至肮脏不堪——就像这个地方的主人一样——又怎么能配的上从生到死都有满身荣光的救世主？
　　他想起当初麦格告诉刚刚醒来的他救世主占用了他的地窖，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没想到我这样一个卑微的魔药学教授肮脏的处所也能成为救世主的暂住地——假使救世主那伟大的，贵重的大脑没有被芨芨草那无用的叶占据，我想他应该知道，未经主人同意征用房屋，还以他那巨怪般的精力和脑子进行破坏——并不会是种能使格兰芬多宝石增加的行为？”
　　——如此任性。
　　而如今，这里如他所愿半点不变，却也到处都是救世主留下的痕迹。
　　他终于要回了他的地窖，回到了属于魔药教授的位置——在救世主离开之后。
　　会感到高兴……吗？

　　他坐回这属于自己的位置，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片段。
　　魔药学的教授曾经坐在这张椅子上办公，紧皱着眉头批改充斥着奇怪语病和低级错误的论文。而一边低头痛苦地处理魔药材料的救世主经常走神，他常能感受到绿眼男孩偷偷摸摸投来的目光，例行口吐毒液给伟大的救世主增加禁闭任务，看他苦着脸再次低下头去，心里泛起一点恶趣味的愉悦。
　　那也许能算得上是不错的回忆吧。阴沉沉的男人唇角微微提起了一些。可赫敏的讲述也在此刻窜入了脑海，按下了他脸上刚刚浮现出的暖意。
　　而也是在这里，哈利·波特一次次对自己释放四分五裂，品味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也许连伤口都不处理，任它自愈还是感染；在寒夜里连壁炉都不点燃，于彻骨寒凉中回忆那些不会再回来的人——也许里面就包括他懦弱的魔药学教授；他在这里和那些真实的幻觉交谈，为他们构筑理想乡，而对自己的奢望只字不提……
　　也是在这里，他熬出了结束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剂魔药，然后起身，应他任性教授的要求把这世界上最后一点痕迹抹去，去奔赴他这一生最后“战争”。
　　他一生未败。

　　斯内普起身，黑斗篷一如曾经的十七年，在回廊里翻起黑云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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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有一份礼物留给你。
　　——他说，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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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门而入，然后定格。
　　黑暗里，再熟悉不过的颜色映入魔药教授空洞的瞳。
　　那是，他的礼物吗
　　报复。
　　“哈利……波特。”

　　斯内普觉得自己好像用了很久才适应了没有救世主的生活。
　　——可实际上他适应得非常快。

　　每当他想起救世主时，他便会想起那双美丽的碧色的瞳。
　　莉莉。哈利。波特。

　　它正在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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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 have your mother'eyes.
　　——Look at me.

　　——As you 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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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球里碧绿映出纯黑。

　　两年前，少年跪在黑暗之中泪流满面，碧眼刻印死亡。

　　这一天，救世主手书的华丽花体刻入那双漆黑空洞的瞳。

　　——You are the only defeat in my life.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败北。

　　他面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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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世主曾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