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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第八章

      江心洲和疯子两人分站在遥远的两端,一个靠着后门,一个靠着前门。
      虽然疯子的成绩也是惨不忍睹,但好歹比江心洲和颜悦色一点儿,所以疯子在面对比自己还要学渣的江心洲时,也能相当有自信地给他递了一个你抄不抄的眼神。
      然后就见江心洲都把头摇成拨浪鼓了,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
      疯子斜他一眼。
      江心洲很不屑地嘁他,随即就把卷子抵在墙上,手上刷刷地下笔如神。
      只是没写一会儿就开始开小差了,这边儿刚写完一道电解质,眼一偏看一眼乔凛。
      再写一道物体的平衡动态,看一眼乔凛。
      继续写刨体运动,看乔凛.....
      也不怪江心洲分心,而是教室后门口的位置是个能够很好地将乔凛的身影收入眼中的绝佳位置。
      怪不得那些慕名而来的小姑娘们都要没完没了的从这儿路过呢。
      因为乔凛真的很好看啊。
      特别是在这样的骤雨天气下,乔凛往哪儿一坐就像个发着光的小太阳一样。
      非常耀眼。

      “江心洲!”熊姨的声音从山的那边海的那边传播过来。
      “啊。”江心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魂儿都该飘走了吧。”熊姨杀人的视线也随之而来。
      “在的在的,看我同桌呢。”江心洲诚实地回答。
      乔凛认真答题的手一顿,偏头看着他。
      “怎么?你同桌身上有答案啊?”熊姨一记眼刀甩了出去。
      “啊,那倒没有。”江心洲笑笑。
      熊姨刚要说话,就听见江心洲大喘气儿地补了一句,“我同桌身上有光。”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班人都听见了,有个别同学还非常胆大的发出了啧啧啧的暧昧声。
      疯子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吹了声口哨。
      乔凛皱起了眉,但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直直地盯着江心洲的眼睛。
      这人虽然嘴上说他身上有光,可他弯弯的笑眼里装的全是窗外的阴雨天。
      不过乔凛也没多想,毕竟这人是瞎扯淡的祖宗。
      “挺浪漫啊,给你鼓个掌吧。”熊姨说。
      “哎,倒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江点李点心点白点洲就行了。”江心洲摆摆手。
      “卷子都写完了是吧,来,交过来吧。”熊姨勾勾手。
      “嘿嘿,我错了,请亲爱的熊姨大人再容我垂死挣扎个几分钟。”江心洲傻乐着。
      他大概是全校最奇葩的学渣了,别的渣是不会的题就空在那里,省的给阅卷老师添麻烦。
      他可倒好,管它对错,反正他就要把卷子写的满满当当的才算完。
      熊姨瞪了他一眼,头疼。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江心洲跟疯子俩人掐着点儿回了自己的座位。
      熊姨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只让大家把自己的卷子跟同桌的卷子互判,剩下的二十五分钟开始讲题。
      江心洲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卷子往乔凛的桌面上一拍,然后又土匪过境似地夺过乔凛的卷子。
      乔凛没碰江心洲的卷子,只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用一般的汉子语言能解读出来的。
      “你...这字儿....”乔凛贫瘠的大脑根本就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是不是特好看,这是我专门儿练过的。”江心洲很得意地挑了挑眉,意思是快夸我。
      “.....你跟哪个老师练的,令师还...好么?”乔凛从书包里摸出一根红笔。
      “跟网上的视频学的,我还给那老师发过我写的字儿呢,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有写草书的天赋,可以出师了,然后他的视频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了,可能是功成身退了吧。”江心洲说的很是自然。
      乔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看你这字儿写的就不行,”江心洲看着乔凛的卷子啧了一声,“要不改天我教教你?”

      乔凛没理他,边听着熊姨的讲题思路,边从具有草书天赋的大拿的笔迹中努力分辨出他写的到底是什么字儿。
      然后再很不客气地在大拿的第一道大题上指出了他的错误。
      不过也真是难为大拿了,山路十九弯地写了一大堆错误的公式步骤,可最后的答案居然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让他给蒙对了。
      这就有点儿神奇了,乔凛不由得多看了江心洲一眼。
      “你的步骤跟熊姨讲的不一样啊,虽然最后的答案是对了,但你整整少了四个步骤啊,这怎么行呢,高考这样是要扣分儿的。”江心洲没看他,只哔哔赖赖地一通教育。
      ......然后乔凛就看见他给自己扣了四分,而那道题统共才五分。
      他做题追求速度,很多太麻烦琐碎的步骤到了他这里都被简化了。
      他之前的老师也说过这样化繁为简的习惯对以后的高考很不利,但因为他的作业基本上都是拿到兼职的地方写的,所以他真的没那时间一步一步地慢慢写。
      久而久之的就习惯了这种简单的写法。
      又因为乔凛总是屡教不改,所以老师索性就放弃了,想着他自己吃几次亏就长记性了。
      结果他这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就先折在了江心洲的手里。

      熊姨讲课的速度很快,在下课前就讲完了整张卷子,她放下手里的粉笔,拍了拍手,问,“怎么样?你们手里的卷子判出分了么?有满分的么?”
      “有,”樊博学的同桌举了举手,“班长满分。”
      “害,低调低调。”樊博学乐了。
      “不错,这张卷子不仅有上学期的题型,还有接下来我们要学的新题型,班长很棒,希望你接下来继续努力。”熊姨看着樊博学。
      “是。”樊博学点点头。
      “还有么?”熊姨看着江心洲,他觉得这个难度的题对于乔凛来说应该问题不大的。
      全班都在摇头,没了。
      “江心洲,”熊姨不死心地问江心洲,“乔凛多少分。”
      “啊,五十四分。”江心洲回答。
      乔凛无奈扶额。
      “多少?!”熊姨心态崩了。
      乔凛本凛也很无语。
      “五十四啊。”江心洲还挺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熊姨不信邪,下了讲台往他们这边儿走了过来,一把拿过江心洲手里的卷子快速扫了一眼。
      扫完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当场喷出。
      合着这和稀泥的祖宗是根据乔凛缺少的步骤判的分,愣是把人家满分的卷子给判成了不及格。
      “江心洲你没事儿吧,人乔凛明明全对的好不好!”熊姨晃着手里的卷子。
      “答案是全对,我也没给他减分不是,但他缺少步骤啊,”江心洲理直气壮地说,“缺少步骤就是不对的,我要是现在不纠正他,等他将来高考遇到一个比我判卷还严的老师,就因为他缺了那么一个步骤,就让他跟重点学府擦肩而过了,那他到时候找谁说理去啊....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嗯,没错。”
      “好像是这么理。”
      “也是。”
      “确实是这样。”
      “没毛病。”
      班里稀里哗啦地响起一阵比江心洲还能和稀泥的附和,愣是给熊姨噎的说不出话。
      她瞪着江心洲看了半天,最后才深吸一口气对乔凛说,“江心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后解题还是尽量把步骤写全吧,毕竟有时候答案错了,老师也会根据步骤给分的。”
      “嗯。”乔凛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进入长宁四中的第一,啊不,第二场考试,乔凛直接刷新了他史上无二的最低成绩。
      他瞬间就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而这个大门里全是江心洲的哔哔赖赖。
      头疼。

      正好这时下课铃响了,班里死气沉沉的气氛立即躁动了起来。
      熊姨把卷子还给乔凛,走上讲台,“你们课下把错题整理一遍,跟小测卷子订在一起交给课代表,都没问题吧。”
      “啊。”同学们稀稀拉拉地应着。
      “另外现在外面儿的雨还是有点儿大,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就别回家了,午饭都在食堂解决吧,必须要回家的,路上也要注意安全,知道了么。”熊姨说。
      “知道了。”又是一阵稀稀拉拉。
      “好了,下课吧。”熊姨一拍手。
      “熊姨辛苦了。”这片喊声倒是非常响亮。
      熊姨笑着走出了教室。

      “你回家么?”熊姨前脚一走,江心洲后脚就凑过来问乔凛。
      乔凛看了一眼窗外尽情挥洒雨水的天,懒得折腾。
      “心肝儿,”疯子转过身叫江心洲,“你不回家吧,我给你带饭回来么?”
      “不用,我也去食堂,正好带我们乔同学去熟悉熟悉食堂,”江心洲拍了拍乔凛的肩膀,“走吧,你拿着伞啊,我懒得撑伞了。”
      乔凛看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疯子啧了一声,“你俩之前是不是认识啊?我怎么感觉你俩有猫腻呢?”
      “啊,梁奶奶的外孙儿,也是把我从铁牛手里囫囵个儿救回来的人....我没给你说过么?”江心洲问。
      “你说个屁,”疯子瞪他一眼,又转头看着乔凛,“我家心肝儿脑子不正常,你多担待啊。”
      乔凛没说话,只冷眼看着江心洲,意思是赶紧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就你废话多,”但江心洲这人忒没眼力见儿了,他站起身来,又拍了拍乔凛的肩膀,“走啊,吃饭去了,晚了就没好饭了,我们四中伙食还可以的。”
      乔凛叹了口气,咽下想把江心洲从窗户这儿扔出去的想法,从座位上起身。
      “拿伞啊!”江心洲在后面儿提醒他。
      “在门口的篓子里。”乔凛头也不回地说。
      “哦!”江心洲跟上他的步子。
      路过那灵和丁嘉实的座位时,又招呼他们去食堂吃饭,那灵笑着说好,丁嘉实却说,“你们去吃吧,我得回家给我妈做饭。”
      丁嘉实有个久病在床的老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于是江心洲也没多说,只点点头,“那你路上慢点儿。”
      “嗯,没事儿,班长跟我一块儿呢。”丁嘉实从桌子侧面的挂钩上拿下自己的伞。
      “行,那我们走了啊。”江心洲摆摆手。

      外面儿的大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苗头,还在哗哗地下着。
      江心洲跟着乔凛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跟个爷似的往乔凛身边儿一站,等着人家撑伞。
      乔凛打开伞,看了他一眼,他就很自觉地钻进人家伞里面了,钻完仰头一看,“我去,你这伞也忒可爱了点儿吧,这满天的小爱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搞对象呢。”
      乔凛没说话,转了下伞柄。
      江心洲眼前的爱心立即就变成了一行非常有设计感的小字——关爱智障儿童。
      江心洲顿时就不乐意了,“你看着也不智障啊,谁给你....向荣你俩离我远点儿!丫你们伞上的雨全溅我这边儿来了!”
      “娇气死你了吧。”向荣转了一下伞柄,很作死地为江心洲送去一波温暖的雨水,然后就拉着那灵赶紧往前跑了两步。
      “你说我是把他俩摁马桶里呢,还是直接摁下水道里呢。”江心洲望着前面两人的身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随你。”乔凛脖子上也溅了水,他用校服的袖子擦了一把。
      “你还挺不善良。”江心洲仰起头冲他乐了一下。
      乔凛垂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眼睛里进了水,所以江心洲的眼睛有点儿红,脑门上的几缕碎头发也都湿哒哒地贴在他白净的脑门上,看着有点儿像刚出浴的小兔子。
      虽然他也没见过刚出浴的小兔子,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小兔子。
      挺神奇的。
      他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秒,因为江心洲这人笑起来挺好看的,特别是他还长了一颗不起眼的小虎牙,看着特别的...可爱。
      乔凛咳了一声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男孩子实在有点儿不太恰当。
      但他贫瘠的脑容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它更适合江心洲的词了。
      少年总是自负才高八斗,但乔凛在江心洲面前总觉得脑子不太够用,莫不是智障真的会传染?
      “咳什么,我说话呛着你啦,还是.....”江心洲眯着眼睛看他,“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想法?”
      “你去精神病院看过么?”乔凛很认真地看他。
      “这个你别担心,精神病院有我的固定床位,倒是你,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咽口水了。”江心洲推了推自己并不存在的眼镜,一副柯南上身的模样。
      “口水分泌是人体的正常现象。”乔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但分泌过多可就不正常啦,世界上最著名物理学家就曾说过,一个人如果遇到他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就会出现大脑皮层过度紧张的现象,而这种现象就是通过口水分泌来缓解的,所以你刚才看着我咽口水....就是因为你特别喜欢我!”江柯南有理有据地分析。
      “所以那个世界上最著名的物理学家不会这么巧就叫江心洲吧。”乔凛看着他。
      “哎,”江心洲满脸含羞地打了他一下,“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嘛,我在学校可是很低调的。”
      乔凛觉得这人已经疯了。
      “所以说你真的特别喜欢我是吧,那你有想过怎么追我么?或者你想过什么时候跟我告白么?”江心洲微微皱了皱眉,显得自己很苦恼的样子,“虽然我因为臧天狗那逼挺讨厌男生喜欢我的,但如果喜欢我的男生长你这样的话,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那么一下下的。”
      对不起,刚才说错了,江心洲不是已经疯了,是已经可以火化了。
      这人彻底没救了。
      “哎,你说话啊,”江心洲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他一下,“还是说你想给我个惊喜?倒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毕竟咱俩都是....”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摁下水道里?”乔凛终于受不了了,停下脚步看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就你这态度,是永远都追不到我的。”江心洲指着他,说完又很识相地在嘴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乔凛恨自己刚才多看江心洲那一眼!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次被编编敲改文名了,脑壳痛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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