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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游京师(十) ...

  •   文/草莓小兔几

      夕桃一路小跑,容伺紧随其后。
      对方说,不准带容伺去,可没说容伺不能自己跟着。
      每当遇上岔路口,容伺第一时间便会出声提醒,免去夕桃走冤枉路。

      他本就生得好看,今日又穿一身红衣,越发显得俊俏。
      一路走来,引得路人频频回望,少女们羞怯偷瞄,妇人们胆子大,亦步亦趋地跟着,直问他:“这位公子是哪家少爷,芳龄几许,婚配否?”
      容伺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随性走着,既没有回应,也没有要加快步伐赶紧逃离的打算。
      夕桃很是心焦,妇人们堵着路,太耽误时间。
      她轻咳一声,缓下步子等他。
      容伺仍自不急不缓走着,夕桃又退一步来到他身边,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不如阿伺乔装打扮一番,像我这样穿得低调些,不容易被围堵。”
      容伺扫过她身上淡青色的短打,缝缝补补多如牛毛,质地也是最廉价的粗布,美玉般的纤纤手腕裸露在外,与她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偷穿了下人的衣服。
      他摇头似拨浪鼓,让他穿这衣服,不如让他去死。
      “姑娘,不如……”容伺沉吟,偷眼看她,悄悄从宽袖中拿出一套衣裙,“你穿这件。”
      那衣裙恰似他身上红装,连金链子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唯有衣长短了些、裙摆飘逸些,还在领口袖口绣上精致小花。
      “咳咳。”夕桃轻咳两声婉拒,“不,不用,我这样挺好的。”
      她才不要跟他一样招摇过市。
      再说……两个人穿一样的衣服,会被人误会的……
      想到这里,夕桃微微红了脸。
      容伺料到夕桃不会穿,利落收起衣裙,便道:“那以后再穿。”
      “……”夕桃无语,快步向前,“咱们还是快去长乐坊吧。”
      容伺轻笑摇头,快步跟上,“叮叮当当”,悦耳敲击声,再次引来一波围观。

      一排排骰子灯笼沿街悬挂,怪异的房屋在一众平房中各位打眼,竟像只张大嘴的蟾蜍,贪婪的望着来来往往的所有人,屋顶上挂着金色匾额“长乐坊”。
      时至深夜,长乐坊游人进出不断,热闹非凡。
      大门边立着两位彪形大汉,手里各抱着把锋利大刀,胡子邋遢、凶神恶煞地盯着进出长乐坊的每一个人,便像是午门行刑的刽子手。
      一柄大刀横在夕桃面前,拦住她去路,彪形大汉哼声如雷:“长乐坊岂是你能进去的!”
      夕桃气结:“凭什么大家都能进去就我不能进去。”
      她一路走来,从没见这两位门神拦人,偏偏到她自己,连大门都进不去。
      大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啧啧”嫌弃说:“这里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地方。”
      “呵……”瞧不起她穿得破,嫌弃她穷呗!
      夕桃正想用金叶子闪瞎他们,容伺优哉游哉也到了门口。
      他手里端着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一圈又一圈打磨旋转。
      两位大汉一瞧,贵客来了,满脸堆笑,深鞠一躬,以示欢迎:“公子里边请!”
      夕桃很是不齿两人狗腿的行为,狗眼看人低也该有个度,迎接容伺谦卑到只差没跪到地上,对她却爱搭不理。
      她心里泛酸,不就是钱么,有什么了不起。
      趁着大汉还没有直起腰,夕桃闪身溜进长乐坊。
      哼,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她混进来。

      长乐坊里灯火通明,最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嘈杂哄乱的赌池,而是一间大厅,厅后通着赌池,充斥着吆五喝六,押大押小这类赌局用语。
      大厅内供奉着一尊半人高金像,是只超大的金蟾,金蟾珠光宝气,微张着嘴,像是在讨要打赏。
      赌客进入长乐坊第一件事便是往金蟾嘴里放金锭,再好好拜上一拜。
      看见夕桃,立马变脸,纷纷绕道而行。
      “哪儿来的小叫花,一身穷酸气。”
      “赶紧走,跟她呆在一间房我都觉得晦气。”
      赌客们自信入坊,匆匆出厅,转眼间大厅只剩夕桃和容伺两人。
      烛光一闪,夕桃揉了揉眼睛。
      便见长乐坊还是那座长乐坊,容伺依旧在她身边,赌客与那吆五喝六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偌大的长乐坊空空荡荡。
      “啪嗒”火苗爆破声传来,夕桃循声望向金蟾身后。

      一棕一黄两只野猪妖正在生火,赫然便是昨晚被容伺无情丢出客栈的那两只。
      梓潼和胡大宝被捆住双手双脚,用竹竿穿过,悬在烤架上。
      蹿起的火苗舔舐两人后背,将那耷拉下的布条尽数吞没,黑烟滚滚。
      “姐姐救命!”梓潼拼命喊叫。
      两人扭动屁股,尽可能贴着竹竿,不让火苗蹿到屁股上。
      胡大宝哇的一声哭出来:“桃桃老婆,救我!”

      夕桃、容伺两人尚未站定,便见硬物破空而来。
      金蟾张大的嘴软化并拢,迅速吐出一枚金币攻来。
      夕桃心惊,这强盛的妖气,丝毫不弱于胡英娘娘,她不敢轻敌,侧身避过。
      两只野猪妖兴奋得手舞足蹈,黄毛野猪妖抢着邀功:“老大,我就说这女人不错吧,吃下去应能增长千年修为,届时赏我们喝口汤就行。”
      棕毛野猪妖一脚踹向黄毛野猪妖,怒道:“明明是我向老大提议的,给你脸了!”
      “是我提议的!”
      “是我!”
      两只野猪妖争执不下,金蟾没有功夫搭理他们,他同样兴奋不已,一颗接一颗,狂喷金币。
      金币飞出,夕桃巧妙避过,没打中人的金币径直钉入墙上,整个没入,留下一排印记,出招力度可见一斑。
      金币再次向她攻来时,她接住两枚又朝金蟾丢去。
      如今右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扔,准头多少差了一些,没砸中金蟾脑袋,倒是直接飞进金蟾嘴里。
      金蟾吧唧嘴,满是疙瘩的黄金舌头舔过唇瓣,享受着金币的美味。
      夕桃方才扔回去的力道不弱,金蟾却能完全无视她的法力,直接将那金币吞噬,如此一来岂不是她的金叶子也同样不起作用?
      夕桃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一味闪躲,却见容伺眼含笑意,风度翩翩。
      明明他一身红衣,金蟾好似根本看不见他,只对着她一个人攻击,偶尔有几枚飞向容伺的金币,还没到他身前便自己落到地上,化成一滩金水。
      夕桃无语,人比人气死人。
      金蟾颠笑:“躲是没用的,小姑娘乖乖束手就擒,爷爷我让你死个痛快。”

      另一边,黄毛野猪妖打不过棕毛野猪妖,卖力拍马屁:“吃了她,老大很快就能修成妖身,到时候什么妖王言愈白,打得他哭爹喊娘,往后您就是妖域新主!”
      夕桃了然一笑,她当是什么厉害的妖怪呢,原是金像吸收赌徒贪婪之气化妖,却没办法摆脱本体金身,动弹不得。
      这就好办了。
      她灵活应对飞来的金币,足尖一点,闪身绕到金蝉身后,趁那两只野猪妖还在互相纠缠,一脚一个直接踹飞,轻松救下梓潼和胡大宝。
      两只野猪妖岂会这么简单就被打败,他们抡起狼牙棒齐齐攻来,出奇的团结。
      而那金蝉,虽身子动不了,但他的嘴却从前转到后,再次吐出金币。
      夕桃正想抱起两个小孩跑路,便觉眼前一暗。
      红衣艳绝,飘然站在她身前,笑盈盈的目光落在金蝉和野猪妖身上,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嗯?”,带着惑人之气。
      容伺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做妖王?”
      空气瞬间凝固,安静的只剩火苗爆破声。
      起先两只野猪妖见他一身华服,还以为他是误入此处的赌客,没当回事,如今再一看,“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从没有过这么心齐的时候,互相紧挨着,一步步往后退,连正眼都不敢跟他对上。
      看向夕桃时,没了恐惧,指着她结结巴巴说:“说,说好了不能带,带他,你一个人,来,不,不讲道理!”
      梓潼缓过劲来,捂着被火苗烧坏的部位,气鼓鼓说:“啊呸,明明是你们两只猪妖暗算我,容大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金蟾没与容伺打过交道,只以为是两只野猪妖胆小,他数落道:“不就是来了只白狐幼崽,也值得大惊小怪,今日一个都别想走!”
      他怎么收了这么两个废物小弟。
      不对啊……
      金蟾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惊恐不已:“白狐幼崽!”
      梓潼木讷的跟着重复一遍:“白狐幼崽……”
      他僵硬转头,看向容伺,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崇拜之意。
      金蟾态度陡然转变,臃肿的脸庞不注颤抖,若是他此刻已经化形,定会第一时间跪下叩拜,可惜他还不能化形。
      他看着容伺背后的夕桃,满心不甘也只能放弃,耸拉着脸,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妖王……”
      听见“妖王”二字,容伺瞬间变了脸色,目光变得森冷,杀意尽显。
      金蟾两股战战,立马改口:“汪汪……不知这位姑娘是妖大人的食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游京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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