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壁》咬了半口的蛋糕

7、第 7 章

　　楚凛风得知韩
　　玉第二日要去面圣，何瀚文一带着东西回来，他就马不停蹄的连夜进了宫。

　　萧夙提前收到了口信，晚上也没有翻牌子，乖巧的在寝宫等着楚凛风。楚凛风依旧是翻窗进门，萧夙打趣到：“都说了可以走正门，非要另辟蹊径？”

　　楚凛风拉下面巾，走到一旁拿起萧夙早就准备好的茶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了起来：“符合身份。”

　　“说吧，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过来。”萧夙打了个哈欠，倒了杯酒给自己，靠着床榻坐在毯子上，显得很奢靡。

　　楚凛风从怀中掏出了一些信件递给了他。萧夙结果信件一封一封的看了起来，眉头也逐渐的皱在了一起。

　　看完萧夙直接摔了手中的杯子：“当年皇城造反，留他一命，现在他是安享太平了。”

　　楚凛风看着满脸怒气的萧夙，平静的说：“皇上打算如何？”

　　萧夙那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阴沉，低沉的开口道：“他想飞出那百里黄沙，我便折了他的羽翼，废了他的双脚，这辈子他都别想。”

　　楚凛风并不意外，毕竟萧夙做过的阴狠歹毒之事数不胜数，想要在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领众人臣服，就要有与之匹配的心性，碰巧萧夙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也正是如此，楚凛风有必要提前告知他自己的心思，他不想有一天韩玉成了这个男人的一个棋子，更不想他变成弃子。

　　楚凛风走到萧夙身前蹲下来与之平视，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清冷：“还有一件事望陛下知晓，我心悦韩大人，还希望陛下日后可以好生照顾，韩大人身体羸弱，我人在江湖，庙堂高远，定不能常伴其左右，日后如若出了什么事，还请陛下可以护他周全，陛下若应允，那么日后凌寒山庄还会向先帝在世时一般，倾尽所有，保陛下顺遂平安。”

　　萧夙眯了眯眼睛，目光凌厉的看着楚凛风：“楚兄这是在威胁朕。”

　　楚凛风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陛下可以这么理解。”

　　萧夙知道楚凛风一向是说到做到之人，不管是楚凛风还是凌寒山庄在江湖中地位颇高，几年前就有人要推翻朝堂，让天下分给各宗各派，一时闹得朝野动荡，后因楚凛风没有点头，此事作罢，从那时起，萧夙对楚凛风便有所忌惮。

　　萧夙收起了目光，敛了神情，笑着拍了拍楚凛风的肩膀：“楚兄放心，我定然不会让韩大人少一根汗毛。”

　　楚凛风行了个礼：“那就多谢陛下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说完一阵风般带过窗户，萧夙望着楚凛风离开的窗子，眼中又深了几许。

　　楚凛风回到府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在门口看到了沈纪同坐在马车上，楚凛风问到：“这是做什么？”

　　沈纪同：“等大人，要赶在早朝回去。”

　　楚凛风忘了还有早朝这码事，没说什么走了进去，刚进大门就看到沈修洁扶着韩玉走了出来。

　　楚凛风皱了皱眉，走上前：“这么急？修养好再去也不迟。”

　　韩玉摇了摇头，让沈修洁去车上等他，人走远了才开口：“我今日必须去，现在已经知道了武安侯心怀不轨，此事就不能耽搁，皇上知晓也好做个裁断，况且，我要为我身边的人考虑，有必要知道皇上对此到底是什么态度。”

　　楚凛风并不知道他心思这么深，恐怕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楚凛风脱下身上的大氅，给韩玉披在肩上系好：“那日给你的也不见你穿，今日先穿这个吧，天气阴沉，你身子不好，切不可着了风寒。”

　　韩玉身子僵了一下，马上调整好轻声道谢。

　　楚凛风目送三人离开，转身让人去叫了何瀚文。

　　人来的时候何瀚文还没有醒，被叫醒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楚凛风的书房。楚凛风站在窗边，何瀚文走了过去：“宗主。”

　　楚凛风看着外面的落叶，竟感到一丝的寒薏，直到何瀚文叫他，他才回了神：“去派人到萧奕那边查查，看看他最近在搞什么。”

　　“是，宗主还有别的吩咐吗？”何瀚文看着楚凛风毫无表情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何瀚文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楚凛风说到：“派人暗中保护韩玉，我怕还会有人对他下手。”

　　“是。”何瀚文没多问，转身离开，他清楚这就是最后一件事了。

　　韩玉赶上了早朝，入朝时绍靖见到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退了朝韩玉留了下来，皇帝知道应该是案情有了进展，于是将人带到了议政殿。

　　“爱卿，是案件有了进展吗？”

　　韩玉行了礼：“陛下，据臣调查，温家的案子与一家名为醉红楼的酒楼有关，领头的女子名为玄姬，江湖中人，醉红楼中的女子都是武功高强的杀手，醉红楼私下里做的是杀人的买卖。”

　　萧夙揉了揉额头，问到：“雇主是谁。”

　　韩玉顿了下，看着萧奕，一字一句的说：“绍靖，绍总兵。”

　　萧夙并不诧异，抬眼看着他：“可有证据。”

　　韩玉将楚凛风给的东西呈了上去：“除此之外臣还查到，此事与武安侯有些许关系，有关朝廷命官和王侯，臣不敢私下定夺，故今日前来，希望陛下明示。”

　　萧夙沉默了片刻，说到：“带人去收了绍靖的兵符，将人带回刑部，三司会审，至于武安侯，朕还需思考一番，今日见韩卿脸色苍白，这些时日辛苦了。”萧夙扭头对身旁人说到：“好好嘉赏韩大人及手下。”

　　韩玉面色一沉，退半步行礼：“臣谢陛下。”

　　萧夙走下来将他扶了起来：“无须多礼，今日就回去好生休息，后续的事情交给刑部就行了。”

　　韩玉点了点头：“微臣告退。”

　　韩玉出了宫整个人就瘫在了马车里，掩着面咳，沈修洁连忙把入朝前脱下的大氅给他披上，拉过手搭了脉，眉头拧在一起：“公子要不然还是请白公子来看看吧。”

　　韩玉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这次的伤好的越发的慢，却还是摇了摇头：“无碍，这个案子基本告一段落，皇帝允了假，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

　　几日后，绍靖被夺了兵权，革了官职，羁押在刑部大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却未供出萧奕，玄姬等人也被收押，皇帝下旨斩首，韩玉得到消息后，有些惊讶，本以为只会流放却没想到是斩首，思虑后决定去刑部大牢最后见一见绍靖。

　　绍靖虽为阶下囚，那与生俱来的将门之气还尚在，牢内常年没有阳光，阴冷潮湿，老鼠满地跑，绍靖端坐在牢内的石床上，靠着墙闭着眼，听到锁链和开门的声音，才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来人是韩玉，冷冷的开口：“怎么，韩大人来看在下的笑话吗？”

　　韩玉倒也不恼，踱步到石凳边坐下，打开餐盒一盘一盘的摆好，倒上酒：“绍总兵不陪在下喝一杯吗？”

　　绍靖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我一个将死之人，韩大人应该不是来为在下送行的吧。”

　　韩玉喝了一口酒，勾了勾唇：“绍总兵是聪明人，只是可惜绍家历代忠良，没杀死韩某想必邵总兵非常悔恨吧？”

　　绍靖咬着牙：“韩玉，我没能杀死你，自有人可以杀了你。”

　　韩玉挑了桃眉：“哦？想必大漠中的那位并不知道绍总兵已经对我下手了吧？绍总兵为了那位搭上了绍家世世代代的功绩，背上了千古骂名，你觉得那位会感激你么，如今你对他来讲只能算是一颗弃子。”

　　说着韩玉将拦截的信件砸在了绍靖的脸上，自从绍靖被抓，韩玉就派人暗中盯着萧奕，同时发现还有两拨人也在盯着他，这封信是萧奕给左翎的，被他的人抢先拿了下来，内容则是告诉左翎不必再顾及绍靖，弃了即可。

　　绍靖看着那几个熟悉的字，瞬间觉得眼前一黑，本能的用手支柱了桌子，下一刻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绍靖大笑着看向韩玉：“都说大理寺少卿手段了得，今日绍靖领教了，好一个杀人诛心，韩大人好手段。”

　　韩玉站了起来，整理了下官服，低头看着他，眼中浮现出他人未曾见过的阴冷，低沉的开口：“绍靖，我的命，我手下人的命，尚未到他人做主的时候。”

　　说完韩玉转身离开，沈纪同一直在门外守着，见韩玉出来递上了衣服：“大人还是穿着些。”

　　韩玉点了点头：“回吧，我累了。”

　　凌寒山庄内。

　　“宗主，我们的人发现了皇帝和韩大人的人，另外韩大人的人抢先截了一封信。”何瀚文把刚收到的情报汇报给了楚凛风。

　　楚凛风点了点头：“韩玉近日都做了什么？”

　　“韩大人近日都在府内静养，今日去了刑部大牢。”

　　楚凛风揉了揉眉头，身子那么弱，还要去那种地方：“他去见了绍靖？”

　　何瀚文点了点头：“据探子回报，韩大人走后绍靖就病倒了。”

　　楚凛风嗯了下：“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何瀚文走后，楚凛风还在窗前想着何瀚文刚刚的话，韩玉究竟做了什么，能够让绍靖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应该是截的信件有问题。

　　楚凛风还是担心韩玉的身体，抬腿去找了白云天。白云天见他来，也不意外，白云天让他进了屋，拉了拉肩上的外衣:“怎么了，这么晚不准备让我睡了？”

　　楚凛风没理他，径直走到里面坐下，悠悠的开口:“你和那个仵作搞一起了？”

　　白云天关了门听楚凛风有些玩味的话，说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和好，和好懂吗？说的那么难听。”

　　楚凛风看了他一眼，说:“哦，原来之前搞过人家。”

　　白云天差点跳起来:“你他妈的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什么叫搞，我们是两情相悦。”说完他看到楚凛风的嘴角上扬，知道自己被这个人耍了，白了他一眼:“赶紧的，找我什么事？”

　　楚凛风心情舒畅，带着点笑意开口道:“不去看看你的小情人吗？”

　　白云天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个人是不放心心上人，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啧，看起来我们楚大宗主有求于白某人啊，嗯？”

　　楚凛风看了一眼他那张欠揍的脸，朝着他的腿踢了一脚:“去不去？”

　　白云天疼的直叫唤:“我也没说不去啊，这也回来好些时日了，本也想着这几日过去看看，你下手这么狠，踢死我了，哎哟。”

　　楚凛风起来拍了拍外袍，又扶他坐下:“那明日一早就日启程吧，叫上妹妹。”

　　白云天仇视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去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