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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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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呼吸一紧,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还未开口,便听到楚凛风说到:“我曾在大火中救过一个被人追杀的孩子,那孩子母亲身受重伤,整座府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火很大,我记得那个孩子手里拿着剑,将自己母亲护在身后,那孩子是你?”
韩玉感觉嗓子很干,身体有些发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端起茶一口喝了进去,调整了下呼吸,有些木讷的开了口:“我记得你,那日见面见你似乎不记得我,所以没有说。”
楚凛风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所以,你是因为那场火落下了病?”
韩玉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茶杯:“遇见你那年我七岁,父亲是护城军首领,那晚父亲去护驾,我们根本没想过他们会连我们也容不下,母亲那晚伤的很重,久病不愈,第二年春天就去了,如果没遇见你,可能我也不在了,说谢谢太轻了,本想这个案子结了再同你讲的。”
楚凛风知道他在避重就轻,但是并没有因为他不想说就放过了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追问:“我想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韩玉见他追的紧,叹了口气,说:“十三那年,被人掳到了山洞里,下了毒丢在了那里,三天三夜父亲才找到我,后来父亲费尽心思才把我送到了白家,勉强活了下来,只是身子废了。”
楚凛风的眉头皱了下,白家看过才勉强留下了命,不禁有些忧虑。
韩玉见他皱着眉,淡淡的说:“你在担心我吗,其实不必为我忧心,眼下还是先把案子破了吧。”
楚凛风点了点头:“去京城看看吧,我叫人备下车马,你们收拾好我们就出发。”
韩玉点了点头。
楚凛风将韩玉送走,叫来了何瀚文:“你带人去白家,叫上云天,到京城来找我。”
何瀚文应了下来,问到:“宗主是有什么不适吗?”
何瀚文听到要请白云天,心里紧张了起来,毕竟除了白云天自己过来玩,楚凛风除了重伤时,是不会找他的,现在江湖中论医术,无人出其右,健健康康的谁会去找他呢。
楚凛风只道了句:“有备无患。”
何瀚文犹豫了下还是说了:“那恐怕二小姐也会一道而来。”
白凌菲,白云天的妹妹,无人不知白家二小姐对楚凛风一往情深。
楚凛风沉默了下,开口:“一道也好,也该同她讲清楚了。”
何瀚文见楚凛风这么说,也就没再多嘴,毕竟自家宗主心里惦记的人就在眼前了,那白小姐自然是早点说透的好,何瀚文领命离去。
楚凛风对这案子已是了然于心,写了信命人送往京城,给那高墙内的人送个信,也好做个准备。
边疆的风沙常年都很大,却也不妨碍永安候萧奕在府内拥美人,喝烈酒。
几节台阶下捧着信跪着的是萧奕亲信左翎,左翎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低下头拧着头皮说:“侯爷,京城来信了。”说实话他也不想打扰自家侯爷的雅兴,毕竟,脾气不好。
正在对美人上下其手的萧奕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摆了摆手,刚刚还在嬉笑的美人连忙从男人身上下来,片刻犹豫也没有的离开了正殿。
萧奕对着跪了很久的左翎摆了摆手,男子将信递了上去。
左翎见萧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这是又坏事了。
萧奕淡淡的开口:“左翎,去查查大理寺少卿,那个叫韩玉的,究竟什么来头,别让他坏了我的事。”
左翎领命,逃命似的离开了大殿。
萧奕看着信上绍靖的一字一句,眼中起了杀意,韩玉,又是个姓韩的。
韩玉叫沈纪同收拾了下,楚凛风带上了楚靖尧,一行人回了京。
沈纪同和楚靖尧选择了骑马,楚凛风则是陪韩玉坐在马车内,韩玉也想骑马,却被沈纪同和楚凛风一起回绝了,碍于自己的身子骨,韩玉也没有坚持。
马车内,两个人相顾无言,被楚凛风知道了身份,韩玉一时间有些局促,韩玉抬眼看着靠在窗边合眼休息的楚凛风,一时晃了神,这个男人从他七岁就一直存在在他的心里,如今再次见到却让他心中再次泛起波澜,楚凛风突然睁开了眼睛,二人四目相对,韩玉慌乱的低下了头。
楚凛风看他局促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第一次见成年后的韩玉是在皇帝那里,他还记得自己从帘子后面看到韩玉的第一眼便觉得惊艳,从小皇帝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之后却不自觉的叫人留意这个少年,久而久之,楚凛风深陷其中,明白了什么叫一眼误终身,直至那日他才知道自己关注很久的人竟是自己当年救下的人,这算不算是命中注定呢,楚凛风很想知道韩玉怎么想,只是这几日他见韩玉有些别扭,也就没有提,反正来日方长。
探了探身,掀开帘子问楚靖尧:“到哪了?”
楚靖尧回头看着他:“傍晚差不多可以到,咱们去酒楼还是回宅子?”
楚凛风想了下:“回宅子吧。”
楚凛风回来坐好,看到韩玉一脸犹豫的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
韩玉摸索着腰上的玉牌,还是被看出来了,也坦然了:“在京城还有府邸?这些年我并未在京城见过你。”
楚凛风点了点头:“有处宅子,平时用来处理些琐事,在京城还是有些生意需要打理,不常在外走动。”
韩玉点了点头,犹豫下开口道:“所以,也会常来京城?”
楚凛风莞尔:“有生意的地方都会经常过去。”言下之意是不止会在京城。
韩玉点了点头,虽是想去看看楚凛风的宅院在哪,但毕竟公务在身,还是开口道:“我和纪同先回去,你们安顿好来我府里?或者我处理好过去你那里。”
沈修洁那日的信里提到细枝末节要见面详述,韩玉盘算着晚上先回去找他,把一切梳理一番。
楚凛风挑了下眉:“我去大人处吧,想看看朝廷命官的府邸是什么样的。”
韩玉抿了抿唇:“恐怕你要失望了。”
殊不知,韩玉一行人刚进城门,绍靖的人就汇报给了他,绍靖对韩玉有些忌惮,如果不除掉他,等事情浮出水面,掉脑袋的就会是他,到时候萧奕恐怕也救不了他,想到此处,绍靖对前来汇报的人说到:“看清楚身旁的是谁了吗?”
“没看清,两个骑马的有一个是沈大人,另外一个未曾见过,驾马车的也不曾见过。”
“命人见机行事,等他们分开就动手,沈纪同一人不足以护住他,记住,不能留活口。”绍靖紧紧地攥着拳,咬着牙说道:“韩玉,必须死。”
韩玉二人和楚凛风兄弟俩在城中分开,韩玉和楚凛风直接去了沈家,到家时沈修洁正在浇花,见到二人进来,放下了水随二人进了屋。
韩玉坐定后问到:“修洁如何?”
沈修洁也坐了下来,说道:“我在验尸的过程中发现,除了有很多玄姬他们留下的痕迹,还有一种兵器留下的,据我看,应该是短刀一类的。”
“短刀?”韩玉诧异,“可有头绪?”
沈修洁摇了摇头,看着沈纪同,沈纪同表示不知。
韩玉沉思了下,如果真如楚凛风所言此事与永安候有关,那么在他的印象中,永安侯身边好似有个用短刀的随从,却也不太能确定,他只是开年时永安侯照例来面圣时瞥见过一眼,已经不真切了。
沈纪同见韩玉迟迟不说话,知道韩玉是在想事情,过了过问道:“公子可有了人选?”
韩玉点了点头:“不能确定,待我晚些询问下楚凛风。”
沈纪同点了点头。
韩玉见天已经黑了,对沈纪同说:“你今日便留在家里吧,我先回府,这几日也没能好好休息,今日便吃些顺口的饭菜,洗一洗,好生休息一晚。”
沈纪同应了下来,沈修洁看着自己哥哥,说到:“不如公子留下和我们一同用了晚饭再回去。”
韩玉摇了摇头,笑道:“你知道我也吃不了什么,早些回去早些休息。”
自从沈修洁来了以后,韩玉的身体一直是他在照看,他身体的情况沈修洁自然是了解,于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韩玉离开后直接沿小路回府,韩府离沈府还有些距离,韩玉骑着马行至树林处便觉得不太对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箭射下了马,韩玉捂着肩膀,心道:这是有人容不得我了。
韩玉起身靠在树上,周围霎时间出现了九个蒙面的黑衣人,领头的一个走到韩玉面前上来就是一剑,韩玉虽然不会打,但是躲还是可以的,躲开这一剑,韩玉看了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我跑不掉,总要让我知道是谁要杀我。”
领头的冷笑了一声,并未回答,这一剑韩玉没有躲开,韩玉倒在血泊中,意识逐渐模糊,丧失意识前,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何瀚文正带着白云天与楚凛风碰头,白云天突然停下了马,何瀚文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倒在了剑下。
何瀚文上前时几个黑衣人已经跑的找不到踪迹,何瀚文将他的头放在腿上喊到:“韩大人,韩大人。”
见他没有意识,赶紧让白云天过来,白云天下马蹲在他身旁,抬手搭脉,何瀚文见他皱着眉,问到:“如何?”
白云天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到处一粒给韩玉喂下:“暂时死不了,在这我也救不了,先回吧。”
二人带着韩玉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楚凛风的府邸,楚凛风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何瀚文抱着毫无生气的韩玉,白衣被血染过,触目惊心。
楚凛风走上前接过了人,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放在了榻上,让开地方给白云天,转头问何瀚文:“怎么回事?”
何瀚文很少看到楚凛风情绪如此外露:“我和白公子在路上刚好碰到有人追杀韩大人。”
楚凛风眉眼间多了一丝的戾气:“人呢?”
“跑了。”
楚凛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低沉的开口:“去查。”
何瀚文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何瀚文走后,楚凛风坐在凳子上,看着白云天在床边忙碌,过了许久,白云天擦了擦汗停了下来,看了看楚凛风:“胸口那剑虽然深却不知名,致命的是肩膀上那一箭,箭上是有毒的,这也就是遇到了我,没有大碍了,得静养。”
楚凛风的一颗心也随着这句话放了下来,起身拍了拍白云天的肩:“多谢。”
白云天看了他一眼:“出去说吧。”
楚凛风点了点头,来到外面,刚坐下,楚凛风就听到白云天说:“意中人?”
楚凛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白云天感到震惊,他看得出整个过程中楚凛风的担心:“不是吧你,我听瀚文说,你也才见过他一面,之前那个一直让人盯着的就是他?”
楚凛风勾了勾唇:“不止,况且,谁规定见一面不能惦记了。”
白云天撇了撇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他吧。”
楚凛风并没有否认“嗯,怎么样?”
白云天瘫在椅子里:“我刚刚搭脉,他这身体,估计跟了你都遭不住。”
楚凛风淡淡的说:“身体好找你?他说少时中了毒,是你们白家给解的,我估摸了下,应该是你爹或者你二叔。”
白云天皱了皱眉:“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年纪和婧尧相仿,他爹之前也是个官吧?”
“嗯。”
“那就是了,难怪了,我印象挺深的,那年有个朝廷的人,托了很多关系找到我们家老爷子,带来个孩子中的是异域的毒,能解,但是解了毒就相当于废了骨,泄了气,这一辈子就这能是这样了。”
楚凛风心里一紧,声音有些沉:“没有办法了?”
白云天看着他:“你是觉得我爹和我二叔医术不如我?要是有办法,他也不至于这样了。不过也不用担心,现在又没人打得过你,不过以后在床上你就要克制了。”
楚凛风无视了他的污言秽语,静静的喝了口茶,淡淡的开口:“我们并未在一起,他也不知我的心意。”
白云天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打算说?”
“再看看吧。”说完楚凛风走进卧房,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韩玉,幸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