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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叛国将军4 ...

  •   “我们没有,陛下!”南国皇子笨拙地解释道,连忙将南国公主扯到身后护住。

      但北康帝一言九鼎,贼人二字已经当场将他们定罪,宫女太监惊呼着后退,从大殿外涌进来的侍卫一层层将两人包围住。

      薛厄站的近,正好也在被包围的范围内,不过北康帝又没有下令捉拿他,众侍卫对他丝毫不加理睬,只警惕地盯着南国皇子与公主两人,不断缩小包围圈。

      南国皇子对待这么多侍卫并不是毫无办法,但他还需护着身后的南国公主,更何况要是真动手了,此行的目的就全毁了。

      南国公主自变故突生后就没再说话,看向薛厄的眼中已经丝毫找不见曾经的含情脉脉,只剩冰冷的算计。

      她见薛厄抱起双臂,明显不打算继续出手,凑到难过皇子耳旁低声说了句。

      “可这次行动岂不是……”南国皇子有些迟疑,这次身份伪装不易,偏头去看南国公主,想要劝她再想想办法。

      南国公主脸色一变,“快……”

      动手二字还没说出来,上一秒还浑身懒洋洋的薛厄忽然掀翻面前的矮桌。

      南国皇子去看南国公主再去应对变故反应就稍稍慢了一点。

      正是这一点点微妙的迟钝,矮桌凌空翻了几番,他再出手格挡就只能将矮桌劈开。

      与此同时薛厄吼道:“愣着干嘛,都一起上啊!”

      众侍卫本就神经紧绷,要知道北康帝可还在上面坐着呢,即便是后来进入大殿的侍卫不清楚南国皇子的身手,也纷纷严阵以待,想要让北康帝留下印象。

      经过薛厄的提醒,行动先于思考,纷纷不分先后的扑向南国皇子公主二人。

      薛厄趁乱在侍卫中穿梭,时不时地抬手做喇叭状起哄,“往那面跑了。”“要捉活的!”“啊!我受伤了。”

      很快薛厄逆流走出大殿,宴会持续许久,时间已晚,冬夜的寒风迎面扑来,吹走薛厄身上暖洋洋的酒香菜气。

      大殿中依旧在混乱地捉拿南国皇子公主二人,呼喊声兵器击打声不绝于耳,有人怕两人逃走,将大殿的高门关闭,同时也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重新还给外面一个安静的世界。

      薛厄背对大殿高门,沿着楼梯一步步地往下走,很快周身彻底寒冷了下来。

      寂静寒夜,皇宫明亮的光夺不走漫天繁星的璀璨,四周的侍卫全都涌入殿内捉拿南国的皇子公主,放眼望去,除了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再无一人。

      薛启兴在此情此景处,心情不禁有些戚戚然,他忽然很想问,薛厄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询问……

      “阿嚏~阿嚏~”薛厄连打两个喷嚏,用袖子蹭蹭发痒的鼻子,“要死了要死了,你这什么破身体,我要被冻死了。”

      薛启兴发誓,他用薛厄的余光绝对看到袖口挂上了晶莹的鼻涕。

      他因薛厄刚才在殿内行径而升起的崇拜骤然破碎,忍着难受吼道。

      【袖子里就有手帕,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用袖口擦!】

      刚刚的盘子也是,这会的鼻涕也是,薛启兴并不是有什么洁癖的人,多年在军营中他甚至能忍许多常人所不能忍的事。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明明有手帕,却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拿袖子哪里都擦!

      “有吗?”薛厄往袖子里掏了掏,“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口袋,哦~找到了。”

      薛厄掏出手帕,痛快的擤鼻涕,再用叠成球的手帕擦擦指尖,随手往地上一扔。

      “谢谢,舒服多了。”

      薛启兴和薛厄感官同享,薛厄觉得舒服他也好受。

      【薛兄客气了,你觉得派假南国皇子来刺杀陛下的人与陷害我的是不是一个人?】

      “刺杀个屁啊,宝物之侧必有异兽守护,南国皇子就是那个异兽,专门来保护那个南国公主,你信不信刚刚我的酒盏扔向的是南国皇子,他眼睛都不会眨。】

      要不是薛厄拆穿,薛启兴压根没有发现那两个南国皇子公主是假的,他诧异道。

      【假南国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竟有那等高手贴身保护。】

      “谁知道呢。”薛厄又打了个喷嚏,抬手用力将鼻头捏红,才觉得痒意褪丶去,“但她的脑袋绝对不比真正的南国公主价值低。”

      【薛兄要是觉得冷就回去把,听动静已经将贼人捉拿住了。】

      薛厄歪头倾听,开始活动手腕脚腕,待活动完后他蹦了几下,做了个起跑的姿势。

      “所以我们要快点离开。”

      【什么?】薛启兴话音未落,就发现视线中的一切开始后移。

      随着薛厄越来越快的奔跑,寒风如刀般狠狠的刮在他的脸上,而他冻僵的身体却快速热了起来,砰砰地心跳声夹杂在呼啸的风中更加剧烈地在耳旁敲打。

      跑出殿外这片空地,巡逻的禁军便多了起来。

      距离出皇宫的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路,薛启兴不知薛厄为何跑的胸腔都开始痛,却仍不停下。

      【薛兄,你不能再跑了,会将禁军引来。】

      正巧有脚步声靠近,是一队巡逻的禁军即将拐过来看到薛厄。

      薛厄脚滑地在雪地上拐了个弯,钻进最近的空殿。

      巡逻的禁军过来,注意到一路延伸的雪脚印,宫中不是主子贵人就是奴才,谁都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脚印。

      队长挥了挥手,命令两个人过去调查,他带着其他禁军继续巡逻。

      薛启兴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这回是真正地跳。

      剧烈运动的副作用显现出来,他知道依靠着墙壁的薛厄一定也能感受到四肢的酸软。

      这是间供朝臣进宫后留宿的寝室,平时只有白天才会来宫女打扫,此时一片漆黑。

      两名禁军走近推开殿门,手上的火把照亮地上一路往黑暗眼神的脚印。

      他们对视一眼,握住在腰间的长刀上,警惕地缓步向内走。

      没走几步,一双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按住他们头的两侧互相一撞。

      皮制笠冒能稍稍起到缓冲的作用,但架不住薛厄的力气大,两个可怜的禁军瞬间被装晕,昏倒在地。

      薛厄拍了拍手。

      “我帮老肥肥测试测试皇宫的安保,不用谢。”

      薛启兴眼睁睁的看着薛厄或跑或停,偶尔敲晕几个禁军,竟然一路都没被抓住,很快只剩一道东虎门便可离开皇宫。

      他有气无力道:【没有用的,就算你跑到门前,那里有更多的禁军守卫,躲也躲不开,还需在等一个时辰才可开门,这段时间你插翅难飞。】

      薛厄并不理他,跑近东虎门后连躲也不多,径直跑向守卫的禁军。

      禁军们人多势众,见薛厄一人跑过来并不紧张,更多的是疑惑。

      薛厄跑到一名孤零零并不与其他人整齐站立的禁军面前,掏出令牌高举,另一只手胡乱指指门又指指身后,口中呼哧呼哧喘气,压根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名禁军正是负责这班轮值的队长,他好奇的多往薛厄银白的长发看了几眼,随后才注意其他。

      只见薛厄极为狼狈,浸透汗水又几经折腾的衣服只勉强能看出来衣着华贵,想来地位不低,最重要的是薛厄手上的令牌,可是皇帝近身的侍卫才能拥有,更是变相抬高了薛厄的身份。

      禁军队长有些不安,焦急地等待薛厄喘匀了起,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厄又喘又咳,终于勉强说出几个字。

      “快、让我、出去……”

      禁军队长觉得一定事关重大,但不问清缘由他不敢提前开门放人。

      薛厄噗的往雪地上咳出了斑点似了血,表情痛苦的将令牌塞到禁军队长的手上。

      “给、给你……”

      禁军队长吓了一跳,连忙叫人提前开门,生怕薛厄死在他面前,更何况得到令牌也多了一些底气,就算上面问询起来,他也有东西证明。

      他看着薛厄在开门后踉踉跄跄地往外奔,将令牌放心胸丶前的衣兜按了按,满意地又命人将门关上。

      薛启兴没想到竟真让薛厄成功离开皇宫,反而更忧心了,毕竟北康帝要是追究起来,又该如何解释。

      顺着余光薛启兴注意到熟悉的马车,不禁大叫。

      【薛兄,那我家的马车!】

      东虎门外有一条护城河,需在跑过长长的桥才算彻底离开皇宫。

      薛厄跑过桥后正好禁军队长已经将门关上,不需再装模作样,干脆躺倒在地上休息。

      薛启兴注意到了马车,站在马车旁盼望着的老者也同样看到了薛厄。

      毕竟变化太大,双眼昏花的老者初还没认出来,见薛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担忧地过来后才看清了薛厄的脸,叫了声跪在地上去抱薛厄。

      “启兴少爷!”老者心疼地抚摸薛厄的白发,哭泣道:“这些日子您受苦了啊~”

      薛厄休息时合着眼皮,薛启兴只听到老者的声音,就觉得鼻子发酸。

      这名老者是薛府的管家乔仁。

      他年轻时曾是薛启兴父亲身旁的一名小兵,为人性子和善,只因家中没有亲人,又年龄刚好,被强制征兵上了战场。

      薛启兴父亲可怜乔仁,破例带他回上京。乔仁想要报恩,从普通的下人做起,慢慢竟成了薛府的管家。

      乔仁妻子是厨房的管事,女儿是薛启兴妹妹的奶妈,他本人更是看着薛家几个孩子长大,感情深厚。

      薛启兴听乔管家声泪俱下的呼唤他,更为思念家中亲人。

      官兵当初直接砸了将军府的牌子,冲进去抓他。

      薛启兴的母亲挡在他身边,也被官兵推倒,他被拖出门时回头看去,母亲已被家中众人围住,生死未卜。

      此时身体早已不属于薛启兴 ,即便他有再多的话想对乔管家说,也丝毫没办法开口。

      薛启兴痛苦地向薛厄哭求,希望薛厄能帮他向乔管家传达想说的话。

      薛厄一路跑出皇宫早已筋疲力尽,休息时有老头来捣乱,虽然哭哭啼啼的烦人,但至少将他抱起来,让他枕在老头的腿上,同样也舒服了不少。

      可是薛启兴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也跟着老头哭个不听,双倍哭声,演变成双倍头痛。

      “安静!”薛厄不耐烦道,睁开眼看到乔仁啼泪横流的老脸,嫌弃地起身,向马车走去。

      乔管家被薛厄凶了也高兴,觉得至少启兴少爷还有力气说话。

      薛启兴则可怜兮兮地小声恳求。

      【你跟乔伯回到府上吧,让我看看母亲,也不知她的身体如何了。】

      薛厄走到马车旁边,却并不进车厢,而是伸手去解套在马脖子上的绳子。

      乔管家跟过来时薛厄已经放开一匹马,并骑到了马背上。

      “启兴少爷……”

      薛厄合拢食指中指,按到额前一挥。

      “再也不见~”

      说完薛厄拉紧马绳,令马掉头后朝东方疾奔。

      乔管家傻呆呆地站在失去马的车厢旁,看了看西,又看了看薛厄身影越来越远的东,回过神焦急地蹦起来挥手大喊。

      “启兴少爷,你走反了!”

      薛启兴没有乔管家那般乐观,他薛启兴的确可能是走反方向了,但此时控制身体的可是薛厄,明明是故意的。

      薛启兴干巴巴地问【你、你不愿意回家吗?】

      “那是你家,不是我的,薛启兴,皇帝老头脑子不笨,不出三日就能还你清白,心愿已了,以后你的身体就彻底属于我了。”

      【你……】

      薛启兴只发出一个音,就感受到与身体连接的感受开始断开,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依次消失,很快薛启兴只剩一个感受,那就是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薛厄关闭了薛启兴的五感,总算没了吵闹的声音在耳旁嗡嗡,他攥起双手呼了一口热气,继续骑马向东行。

      穿过长街,越过小桥,行到日出时分,薛厄来到了上京城外的山上。

      从山顶向远处看,是更多连绵不断的山峰。

      薛厄看到,耀眼的朝阳从山林后爬起,金色的阳光自上至下一点点融化他的脸,即便双眼被刺得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也始终舍不得合上眼睛。

      一眨不眨地观看太阳露出圆彤彤的完整身子,薛厄才收回视线,由于直视太阳太久,他失明了好一会,近处的雪地,远处的人家才依次清晰。

      原来在薛厄失明的时候,乱动的马掉转了方向,使他正对着上京城。

      薛厄眼神悠远,似要穿透繁华的上京看向另一个他更熟悉的地方。

      全然不同的两个地方根本找不到丝毫相似的痕迹,望向眼前的浩瀚天地,薛厄忍不住骂了两句脏话。

      “我他丶妈的到底在哪?”

      “这他丶妈的又是怎么回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叛国将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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