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夢遊患者

3、第3章

　　林塑最近有点忙，新学期开学，又碰上家里出了点事，林爸要来一趟美国，他得全程照料他爸。至于是什么事呢，好像和那个多年了无音讯的哥哥有关，但他爸在电话里也没说啥，只反复感叹道: “作孽啊”。他来到洛杉矶后，曾经有一度想过去找他这个哥哥的，问问他这些年在干什么，为什么出国后就断了联系。但是他们已经太生疏了，生疏到连寒暄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在LAX，林塑兴高采烈地接到了林爸。他妥妥计划好了一周要带他爸去哪里玩，吃什么好吃的。正迫不及待帮他爸介绍起来。林爸却提不起什么兴趣，语气中略带惋惜道：“我这次是来看你哥的，估计你安排的这些地方都去不了了。”
　　林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怎么了？”
　　林爸说：“这次好像挺严重的，是美国领事馆的人打电话给我的，说他在这里受伤住院了，需要家人来签字。具体什么情况得见到他才能知道了。”
　　“怎么回事？”林塑不可置信。
　　“据说是因为家里意外着火了，他在逃生的时候受伤，一直昏迷不醒。”林爸语气中还是忧心忡忡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不清楚呀，领事馆那边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们有提到这件事还在调查，说得好像有蹊跷。”
　　“你多虑了吧，这可能只是人家官方的话术。对了我妈呢？她不来吗？她不是一直很想来看我的吗？”
　　“她说有个商务活动，正好时间冲突了，这次不来了。”
　　“好吧。爸，如果去医院的话，我陪你，反正你这次来不管什么安排，我都要全程陪同你。等会儿先回我公寓吧，我们安顿下。”
　　“好儿子！”
　　林塑主动拿过了林爸随身携带的行李和背包，有说有笑的，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

　　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清瘦的青年，他额头被厚厚地包裹着，手臂上正注射着营养液。一副虚弱可怜的模样。
　　这个许久未见的人，对林爸林塑父子两人来说，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孔。他脸庞消瘦，脸色又过于苍白，加上他的发色也偏淡灰，整个脸都显得很淡，让人感觉很不健康。但仔细看，又能看出平日里这个人应该是好看的，他睫毛很长，鼻梁高挺，皮肤也很光洁没有一点瑕疵。这让林爸想起了这孩子的母亲，也是那张光洁的脸庞，淡色的头发。
　　医生跟他们说，病患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理应醒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沉睡到现在。可能是有点心理因素。不排除随时会醒过来的可能性，在此期间希望家人可以好好照顾。营养液必须要打，因为病患无法进食。他们可以选择让病患继续住院，毕竟保险公司会支付所有的医疗费用。当然如果愿意，也可以接病患回家。
　　“爸，要不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这事吧。”
　　“等等，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塑塑，你等会儿帮我翻译翻译。”
　　警察其实也没待太久，只是给林塑和他爸爸看了两张照片，皆是一个华裔男子在别墅附近偷偷浇汽油、放火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子眼神非常防备，一边做着手上的事，眼睛却在四周打量。警察问他们是否认识这名男子，林父林塑都表示不认识。
　　林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万忆林，问道：“会不会是他的仇人？”
　　“这段日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Stave Wan（万忆林）的生活轨迹和人际关系了，均和这个人无关。不过他的生活作息过于单调，我认为作为家人，你们应该多关心一下。”说着警察将调查报告递给了会英语的林塑。
　　林塑心里纳闷，警察还管这种事？但嘴里还是说着谢谢。
　　所谓的报告其实只是一张纸，不过内容着实让人吃惊，林塑犹豫着该怎么跟他爸翻译。具体内容是说万忆林365天的作息只有家、学校两点一线。唯一跟他有关系的人是一个叫Johnny的50岁男人，他们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被烧掉的房子是Johnny的房产。
　　报告里也提到，Johnny是有婚姻关系的，他时间管理地非常好，家里人并不知道他在外有这样的情人。当警察找到他老婆的时候，老婆才得知，最近正在闹离婚，因此Johnny最近一直在家安抚他老婆，没空来处理万忆林的事。
　　林塑含糊地跟父亲解释，一开始并不想说什么包养的事，但父亲指着报告里用回形针夹着的男人照片各种询问。林塑才不得不全盘托出。
　　林父气不打一出来，看着病床上病怏怏的另一个儿子，冷哼一声，跺出了病房。
　　林塑也鄙夷地瞥了眼病床上的人，追了出去。
　　为了安慰他父亲，打圆场道：“兴许就是无聊了，一时兴起。”
　　“无聊个屁，无聊了不能找个年轻小姑娘吗？干嘛找个老男人？还是被包养，我们家缺钱吗？我们亏欠他了吗？！”
　　或许真的亏欠了呢。
　　“塑塑，你帮我去调查一下。”林爸似乎冷静地想了下对另一个儿子说道。
　　“调查什么呀？！我调查得能有美国警察调查地清楚吗？”林塑权当父亲是在开玩笑。
　　“调查一下万万是怎么跟这个老男人认识的，几时认识的？说不定是这个老男人强迫了他呢？那时候万万还小，或许是他拐骗了万万呢？毕竟他15岁就被送出来了。”林爸一边思考着一边说着，说到最后意识到自己确实亏欠了这个大儿子不少。是啊，15岁还是一个小孩啊, 就把他送了出来, 那时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但妻子却硬是坚持，说是15岁也不小了, 搁古代都该成家了, 不应该硬是挤在我们这个三口之家, 大家都不舒服。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不得不说因为万忆林性格清冷，而林塑从小就非常会撒娇，林爸自然而然更疼爱这个小儿子。后来妻子又许诺会安顿好万忆林，不会亏待他的，于是为了家庭和谐林爸也就勉强同意了。万忆林刚出国的时候，林爸还问妻子要电话想联系他，可是林母总是说她去问问寄宿家庭的联系人，结果就没有下文了。后来林爸也有点气赌气的成分，这个大儿子也太不懂事了, 难道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吗? 不知道来问候问候他老子吗?
　　林塑看着这样的父亲，不禁也有点不舍，为了安慰父亲，他答应了。

　　另一边的万忆林对他穿越后的生活环境非常满意，学校条件又好，公寓离学校又近，什么都不缺，又是被经济资助着，还不用强迫他做不喜欢做的事；就读的学校也不愧是私立大学，设施非常齐全，还有独立的练琴房，可以免费租借给学生。于是他用方淼淼的身体，又过上了家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他在学校练琴房能待上一天，哪怕没课的日子，哪怕有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