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黄牛有点虎》淡定的糖nora

60、番外3

　　黄子奇心里藏着事，无论杜阮怎么问，他都不说。杜阮很想知道黄子奇在想什么，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很多苦。

　　在出租屋的床上，杜阮紧紧地搂抱着黄子奇，感受着他的体温，生怕什么时候他就消失不见了。杜阮偶尔还会做梦被活活吓醒。黄子奇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怎么样都找不到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心跳得极快的感觉，直到醒来还持续很久。他太怕了。

　　没有安全感。

　　一个学期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转眼就到暑假了。

　　杜阮让黄子奇跟自己一起回农村，就住他家，跟以前一样。黄子奇欣然同意了。

　　见过大城市的干净卫生，回到农村，又感觉农村有些脏乱差。但出门看到外面的青山绿水，又觉得农村好，空气新鲜，风光无限，令人怀念。

　　自从和黄子奇发生更亲密的关系之后，杜阮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媳妇。眼里心里都是他。爱管着他，也爱惯着他。

　　“黄子奇，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黄子奇，去洗澡，身上脏兮兮的。”

　　“黄子奇，明天带你去玩儿，去不去？”

　　“黄子奇……”

　　黄子奇喜欢待在农村，喜欢待在有杜阮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令他喜欢。他最喜欢杜阮。最喜欢杜阮喊他的名字，喜欢杜阮注视着他。

　　杜阮就是他的归宿。他的灵魂在此栖息。

　　黄子奇虽然很舍不得杜阮，但还是要去“亲戚家”住，偶尔才会留宿杜阮家。

　　杜阮心里藏着一个疑问很久了，哪一家，才是黄子奇的“亲戚家”？

　　在黄子奇消失的那段时日，杜阮一家家的问过，没有人认识黄子奇，没有人知道他，问得他都感觉自己在发神经。可是黄子奇又分明有这样一户“亲戚”。那就怪了。

　　哪一户才是？村里通共就这么几户人。问黄子奇时，黄子奇总是含糊其辞，就说在上面，问具体是哪一家又不说了。

　　这一晚，黄子奇照例要回亲戚家住。杜阮没有挽留他，也没说要送他。黄子奇说了一句要回去了，就跑掉了。杜阮偷偷在后面跟着他，要看看他家亲戚到底是哪家，搞得那么神秘。

　　黄子奇玩了一天，心情十分雀跃，他蹦蹦跳跳地往上面去，没察觉杜阮在后面跟着他。

　　夜色深沉，九点多的农村已经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夜里，一双眼睛直勾勾滴盯着前面那个少年。少年白色的衬衣在夜色中飘动。

　　衬衣飘着飘着忽然化了一团光晕，折返回来往另一个方向飞去，杜阮猛的站住了脚，躲在一棵树后，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世界在这一刻颠覆了，黄子奇化成了光？杜阮简直要怀疑自己看错了。那光晕就这么从他眼前飘过去。

　　杜阮见了，心里又惊又疑，眼看着光晕要飘远了，杜阮只得快步跟上。他的心全被那团光勾走了。也顾不得脚下踩到了什么。

　　杜阮眼见着那团光落在了一处，然后定在了那里，不动了。杜阮站定，看了一会儿。光晕慢慢暗淡下去，而后熄灭了。

　　杜阮见了，心里惊了一下，他想要过去，又怕惊动了什么。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不敢动。

　　杜阮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蚊子在他耳边嗡嗡地叫。杜阮骤然清醒了一下，假装镇定地朝那团光落下的地方走去。慢慢的，他家新买的那头小黄牛出现在他的视野。

　　光就落在了小黄牛的身上。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月光照在那头小黄牛身上。小黄牛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尾巴时不时地挥动着，驱赶落在身上的蚊虫。杜阮看到小黄牛，脑中嗡的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他走近，摸了摸那头小黄牛的脑袋，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黄子奇，难道是牛变的吗？

　　黄子奇，黄牛，黄牛，黄子奇，杜阮在记忆里搜寻着黄子奇的身影，黄子奇一开始出现时，的确顶着一头黄毛，就跟黄牛的毛发一个色。

　　真的是牛变的？杜阮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世上竟有这样神奇的事。

　　黄子奇说过他被卖了……杜阮想起之前为给外公治病卖掉的那头黄牛，难不成……

　　卖掉的那头牛，忽然消失不见的黄子奇。

　　黄子奇喜欢吃素，不喜欢吃肉。

　　杜阮回忆着黄子奇的点点滴滴，猛然发现，他就跟牛一样啊！他还吃草，吃生笋！

　　所有的疑惑忽然有了答案。

　　杜阮手抚摸着小黄牛的脑袋，小黄牛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还拿鼻子蹭了蹭他的手。这举动在杜阮看来是那样可爱。

　　不管他是什么，黄子奇就是黄子奇。

　　是他的爱人，是他最亲密的枕边人。是他今生割舍不下的存在。没有他，他的人生毫无意义。

　　黄子奇原本准备睡觉了，一睁眼看到杜阮就在那里，生生吓了一跳。

　　怎么办？杜阮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要睡觉了吗？

　　黄子奇生怕杜阮看见他，大气不敢出。

　　杜阮待了好一阵，这才转身回去。黄子奇暗松了口气，然而见杜阮去而复返，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杜阮拿了一圈蚊香过来，放在小黄牛的旁边点燃。蚊香赶跑了恼人的蚊虫，小黄牛再不可怜巴巴地被蚊子叮了。

　　杜阮点完了蚊香，又摸了一把牛的脑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二天，黄子奇又来了。因为前一晚的事，黄子奇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杜阮怎么忽然就去看小黄牛了，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黄子奇怀揣着自己那点小秘密，看杜阮都是小心翼翼的。

　　杜阮还是跟往常一样对他，只是再不强迫他吃肉了。

　　“喜欢吃青菜就多吃点。”杜阮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嗯。”黄子奇应着，乖乖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菜。

　　杜阮对黄子奇体贴入微，对家里的小黄牛也上心了。去哪里干活都惦记着，有好草就割回去给小黄牛吃。还帮它驱虫，给它擦身。

　　黄子奇看到杜阮对小黄牛这么好，都有些嫉妒了。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杜阮伺候小黄牛吃，伺候小黄牛喝，还给它梳理毛发，体贴得不得了，把他一个大活人晾在一边。他很不开心。

　　“杜阮~”黄子奇闷闷地喊了杜阮一声。

　　“嗯？”杜阮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们去玩啊，别管它了。”

　　“嗯。你想去哪里玩？”

　　“我们去镇上吧。”黄子奇想去镇上玩。

　　“你想去镇上？”杜阮转头看向他。

　　“嗯嗯。”黄子奇一个劲地点头。

　　杜阮见了，笑了下，“好，一会儿就去。”

　　杜阮骑摩托车带黄子奇去镇上玩，在车上的时候黄子奇还是习惯性地双手抱着杜阮的腰。虽然杜阮心里很喜欢这样，可到底还是有些顾虑。

　　“不要抱我。”杜阮单手拉开了他的手。

　　“……”黄子奇见了，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不要抱啊？他想要抱抱。从前杜阮都是让他抱的。

　　杜阮从后视镜里看他不高兴，又无奈又好笑。

　　到了镇上，热闹的集市把黄子奇的心思勾走了。他又变得活泼起来。

　　杜阮见黄子奇喜欢什么，就给他买。黄子奇现在知道了钱是个顶重要的东西，他生怕杜阮把钱花完了，又要卖牛，一个劲地让杜阮不要买了。

　　“你想要就买啊。”杜阮像哄孩子一样。

　　“我不想要。”黄子奇嘴里说着不想要，眼却直勾勾地盯着。

　　最后杜阮还是给他买了。

　　“杜阮，”黄子奇拿着那新奇玩具，有些不安地问：“要是家里没钱了，会不会卖牛啊？”

　　杜阮看向他，见他一脸认真，不由起了逗他的心思，“没钱了就卖吧，牛比较值钱。”

　　黄子奇一听，脸立刻垮了，“不能……不卖吗？”

　　看到他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杜阮捞了他过来，凑近他耳边道：“那你给我一个不卖的理由啊。”

　　“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是啊。”

　　“那你还卖？”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家的牛，嗯？”

　　“因为……”

　　黄子奇快哭出来了，杜阮不忍心再逗他了，捏了捏他的脸，向他保证：“不会卖的，你放心吧。”这辈子都不卖，谁卖跟谁急。

　　“真的？”

　　“真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