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爱》仅夕远

4、第四章

　　薛翼扬吃得很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程沫溪狼吞虎咽。偶尔程沫溪抬起头望他，他就不慌不忙的把头别过去，看向窗外。
　　那天，薛翼扬脸黑黑的冲出家门，开着车一路狂奔。他娴熟的跃过一辆又一辆车，大概是思绪乱的扰人，他竟然没有注意到油量针正飞快的向零靠拢。薛翼扬发现的只是车速慢了下来，而且提不上去，于是他将车靠边，再一会儿，车子已经自动休息了。推门，下车，关门。狠狠地踢了一脚车门，薛翼扬骂了一句，接着转身径自走掉。
　　他随便找了一家酒吧，以喝醉为目的不停的灌啊灌啊。碰巧有献殷勤的小姐投怀送抱，他顶多算半推半就，结果却让一个好管闲事的女孩捉了正着。自己白挨了巴掌不说，今天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居然还觉得她挺特别，不落俗套。为此，薛翼扬严重的鄙视了自己一下。
　　这次午饭实话说，薛翼扬吃的并不怎么痛快。但就是再怎么样也好过去给哪家千金赔笑吧。反正薛翼扬心里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不过刚刚踏进社会，还在计划着趁年轻气盛好好地折腾一把，家里却偏偏给他拖后腿。时不时的身边冒出一位美艳佳丽，还有午饭约会，说得俗点就是相亲，大概已经排到下个月。多亏了幕后辛勤操作的薛母，她儿子要是疯了，功劳得全部归她，而且没人抢。
　　今儿中午薛翼扬一个电话回去，不知又冷落了哪位美人，所有行程推后一天，。没有理由的话薛翼扬是逃不掉的，殊不知电话那头的薛母听到他是和尹若一起，心花那叫一个怒放啊，痛痛快快的松口答应。

　　回到家，程沫溪躺在沙发上，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是家，可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妈妈远在美国，忙着生意、事业。至于爸爸，程沫溪对他的了解仅是一个男人而已，因为自己还没出生，爸妈就协议离婚了。但她的成长不比同龄人缺些什么，妈妈给了她所有的爱。
　　没有爸爸，程沫溪一直很在意，但是她从未向妈妈提过半字。要不然怎么一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感，她就毫不犹豫的接受呢。那种被捧在手心，肆意胡闹的感觉，从妈妈那里得不来，并且从小到大，在妈妈心里，她一直是独立懂事的孩子。
　　程沫溪的这些小心思，恐怕只有苏跃一个人全部理解。
　　想着想着，程沫溪不自觉的打起了盹。是翻到地上，这才摔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摔到脑子，程沫溪开了先例，她要倒追，目标——薛翼扬。哈哈哈大笑了三声，然后比个“耶”的手势给自己加油。

　　程沫溪享受着自己给自己放的假，至于享受的方式嘛，不过就是每天中午去骚扰尹若，可以的话顺便再蹭顿午饭，运气好了还有薛翼扬作陪。
　　三人同桌，再没有第一次那样尴尬，反倒相当愉快。程沫溪能看到垂涎已久的帅哥，薛翼扬不必身不由己的去约会，何乐而不为，尹若倒都无所谓，总之，百利而无一害。偶尔尹若也会借故先走，留他们独处。这个红娘做得真的很称职。

　　努力坚持了一个星期，尹若使用激将法成功的让程沫溪决定和薛翼扬摊牌。不就是一句“我喜欢你”，外加“做我男朋友”，没有那么难的。程沫溪决定这个周末进行这项前所未有的告白计划。
　　挑了一家饶有情调的咖啡厅，程沫溪看了下表，五点半，她整整早到一个小时，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熟人。开始拿着镜子对着空气排练，要不这样说，哎呀，不好，这样，也不好。
　　“那你要怎样？”程沫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收起镜子，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想着到底如何开场。
　　“你想说什么？”问的也算大大方方。程沫溪抬起头，对面的薛翼扬正陷在舒服的沙发里，两眼放光。
　　“我….”，程沫溪抖了两下肩膀，突然双手拍到桌子上，“我们交往吧。”四目相对，磁场碰撞。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握起，眼前的人渐渐放大。“我们结婚吧。”薛翼扬的表情很正式，不像是说笑。
　　“好啊。”回答得真快，不用考虑的。甚至程沫溪都怀疑这俩字是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明天去登记，上午九点，我去接你。”像是有预谋的，太像了。
　　接下来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了解，也算是增进感情，气氛出奇的暧昧、温馨。

　　薛翼扬支走了司机，自己开车送程沫溪回家。
　　“是不是新世纪的女性都这么主动？”
　　“我是跨世纪的新女性。而且，我刚才是冲动。”
　　“这方面冲动的女性，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第一次。”
　　“你就不怕我拒绝你？”
　　“没想这么多。那你，为什么？”
　　薛翼扬偏过头，扔下一个十足的媚眼，“因为第一次。”
　　程沫溪有点后悔自己那个指代不明的第一次，偏偏就有人故意曲解。搞什么啊，他俩这就算迷迷糊糊莫名其妙的献出了第一次。
　　薛翼扬以为程沫溪会脸红的低下头，然后氛围安静下来。他忘了，眼前这个女人真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你以为哪个正常的女人，面对认识不过两星期的男人的求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是的，她是疯了，那么，他也疯了。
　　程沫溪故意往他这边蹭了蹭，睁大眼直直的瞅着他，倒瞅的薛翼扬浑身不自在，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的紧了下，“不用这么盯着，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
　　“对于一个明天要一起去领红本的男人，我可不可以小小的拷问一下。”
　　“我争取实话实说。”
　　“交过几个女朋友？是不是二婚？”
　　“女朋友没数过。结婚没试过。”
　　“哼。那你有没有过脚踩两只船？包括现在。”
　　“以前都是能踩几只就踩几只，现在觉得只有一只也不会掉下水，有你就够了。”
　　这算什么？打情骂俏？薛翼扬，你是真心的吗？她和你以往的朋友不一样。
　　“我们去看电影吧。有空没？”程沫溪提议道。
　　“有。可是我….”
　　打断他，阐述自己的理由，“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看，我也知道看电影很俗，没什么新鲜的。但现在时间还早，就当是陪我。”
　　“那好吧。”
　　“这就对了嘛，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薛翼扬坏笑，“你知道吗，这是我…..”
　　“你怎么突然口吃啦？”
　　“算了，没事。你想看什么？”
　　其实他想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去电影院看电影，想到又一个第一次，不禁嘴角上扬。
　　“嗯。找个看完可以让我哭出来的。”
　　“你是压力太大了？”
　　“嫁人不是都得哭嘛，我只不过提前感受一下。”
　　果然，看电影时薛翼扬睡着了，程沫溪懒得叫他，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回到车上。
　　“不是说想哭一回？我怎么没看出来，是不想让我看见你哭吗？”
　　“你多想了，我没哭。”
　　“电影不够悲伤？”
　　“很伤感，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何必浪费自己的感情呢。”
　　“怪不得人家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
　　“善变是女人的天性。”
　　“爱哭不也是女人的天性，我怎么没在你身上发现这个潜力。”
　　“天性这个问题，我得问一下我妈，回头告诉你答案。”
　　相视一笑，然后各怀心事，又或许在回味刚才的融洽。

　　薛翼扬看着程沫溪上楼去，他自己也不明白，心里竟然对明天满心期待。和她结婚，应该不只是受不了老妈的压迫吧，至少现在，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她站在阳台，看到他的车疾驰而去，方回过神来。
　　已快深夜，程沫溪丝毫没有睡意，洗完澡回来上网。苏跃在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次程沫溪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薛翼扬的等等。苏跃说再过几个月学业完结会回国待些日子，程沫溪开心的保证让他享受到三包服务，包吃、包住、包玩。
　　苏跃有事先下了，程沫溪又打开博客，回复留言，去别家跑堂，写新日志，忙得很那。她经常会写写文字，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看着日志分类里每栏都有数十篇的文章，忽然也觉得这该算是她生活的另一种形式，文字的形式，是见证，也是痕迹。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又绕回了薛翼扬身上，她现在还在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思议。那么多的为什么，问自己，也要问薛翼扬。
　　今天这篇日志破了纪录，没想到居然堆了这么多字。程沫溪感慨着，顺便又敲下几句话。“想那么多干嘛，简简单单的快乐满足也没什么不好。该来的总是要来，时间放慢脚步的时候，懂得抓紧时机享受才行，别等错过了再无谓的叹息、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