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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我在明治时期的那些事情 ...

  •   我失忆了。
      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后,精神恍恍惚惚了好一段时间。
      母亲来看过我一次,还是偷偷摸摸的,趁着夜色,来看我。
      对一脸茫然的我垂首落泪。

      “那个孩子,死掉了。”
      母亲告诉我。
      “谁?”
      我反问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房间看着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古装片的结构?诶,还是大河剧?
      看着像是大河剧,那就是大河剧了吧。

      “理子,我可怜的理子。呜呜呜,理子啊。”
      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叫理子吗?
      好奇怪的名字,听着就超级古老的样子。什么老土的名字啊。现在都21世纪了吧?
      当然,应该不是21世纪。

      我恍惚的理解了一切。

      “你还是不愿意说那个男人是谁吗?”

      “???”我还是很茫然。
      我感觉自己下半身都没有任何的知觉,躺在床上。
      我是受伤了吗?
      这一点也不了解。
      我的神志能够清醒的时间很短,恍恍惚惚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母亲几次来看望我的哭泣里,我逐渐了解了一切。
      我叫黑泽理子,十八岁美少女,可是因为不检点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有了私情,怀孕了,几乎是生产一样的流产了。
      实际上流产就是另外一种情况的生产,不过生下的是死胎而不是健康的胎儿就是了。
      我说不出是谁干的。
      哪个男人也不知道。
      家里人苛责我,把我逼疯了。
      逼到我流产的程度。
      然后,那个孩子,几乎有了完整形貌的小孩死掉了。
      当然了,这可是明治时代,孩子的成活率有没有二分之一都是问题呢。

      这、是、明、治、时、代。
      不存在大河剧这种20世纪的新兴产物,别说电视机的,连点灯都是新鲜玩意。
      明治维新还没结束呢。
      你X的,为什么。

      母亲又来了,她告诉我死掉的孩子不会被埋在家墓里,她觉得太可怜了,就收敛了孩子的尸体。
      我看了一下。
      装在桐木的狭长盒子里,小小的,比我的小臂还要小的桐木匣子。
      抽开木板,里面放着尸骨。
      就算是。
      死胎。
      那么快就变成白骨。
      “可怜啊,这个孩子,老爷不同意将他埋进家庙,又不允许收尸,随便丢弃到了山上。”
      母亲找到时机,带回了那个被丢弃的孩子。
      这个,被丢弃的小孩,在山上已经变成了白骨。

      “骨头,都齐了吗?”

      我的问题吓到了母亲,但是她愣愣的回答。
      “啊,我看过了,都齐了。老爷恨到在尸体上涂满了砒霜,骨头上也都是砒霜。根本没有动物会吃尸体……老爷的仁慈吗?可我要用筷子把骨头捡起来。我数过了,骨头都齐了。”

      “这样啊。”

      “真可怜。”我想,“匣子是空的。”
      空荡荡的,被放在匣子的骨头们,没有填满的匣子。这样,太可怜了。
      居然还有缝隙。

      我发现自己能够行动了。
      就试着走出屋子。
      我被放在了一个隔离院落的房间。
      是柴房吗?
      这个时候还有这种房间吗?

      简直就是禁闭室。

      院子里长满了谁也不在乎的杂草。

      【没有一种植物叫做杂草。】
      我想起了这个话题。

      谁和我讨论过这个话题来着?
      反正不是明治时代的人吧。

      应该是那个大河剧时代的人,某个人,和我聊起过这个话题。

      【这个草有名字。】

      【繁缕。】

      “是繁缕啊。”既然是随处可见的杂草,拿来填充匣子,也是很好的吧。
      我拔了繁缕,似乎混入了其他的草类植物。
      总而言之,都可以。
      只要把匣子填满就好了。

      把匣子填满后,我在无聊中晒着太阳。
      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总之,不能这样下去。
      我得跑。

      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可是留在这里是不行的。
      我清楚这一点。

      必须得走。
      那么,要怎么走呢?

      门外传来了人的声音。

      “老爷,请您再考虑一下,理子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能送去陆奥的久世家那么偏僻的地方!”

      “我已经想好了。”

      “这样的话!”

      “老爷,夫人,姑太太说起的日上山的巫女,已经来了。”

      “那么,”男人说,“日上山如何?”

      “那、那个地方。”母亲的声音,她在哭泣,“那么荒凉的地方。”

      啊,对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陆奥——北海道那种地方,偏远的就和流放没什么区别吧。
      那都是罪人和穷人才回去的地方。

      “以前那里叫虾夷吧?”
      我喃喃自语。
      怀里抱着那个桐木匣子。
      唉,实在是无聊透了,我已经把这个匣子研究了个遍。
      匣子上沉淀着长年累月放置香料时的香气。
      是什么重要的香料吗?
      一股深沉奥妙的气息。

      我差点就对着匣子说话了。
      我好惨。
      惨。

      我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神经病了。

      父亲去招待客人了。
      过了一会儿后,母亲来了。
      她拿着一封信,还给了我一些钱。

      “理子,”母亲说,“快跑。逃到我的老家,你就安全了。”

      她把信和钱塞给了我,又给了我一个包袱,把我送出了后门。

      我站在街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但是,匣子还被我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街上有一个穿着打扮很奇怪的男人拦住了我。
      “小姐,你如果无处可去,不如来我们教里吧。”
      他对我微笑。
      “我们的教徒里有许多无处可去的女性。”

      “你们的宗教……叫什么名字?”

      “万世极乐教。”

      “真是奇怪的名字。”

      我决定告辞。

      这个名字听着就不像是正经的宗教。

      他也不强求。

      毕竟是大街上,抢人总不好。

      我决定再多走几条街。

      街上有一个卖炭的店铺看出了我的情况,对我说:“小姐,你如果无处可去的话,不如去山对面的寺庙。那个寺庙以前是断缘寺,你去了哪里,就安全了。”

      “啊,这样啊。”

      “主持叫什么来着?”店主的老婆走过来问他,“那是个男人吧。”

      “好像是姓加贺?是个很有名的大家族的姓氏了。”

      我觉得不行。

      “接下去,要去哪里呢?”
      我拆开了信。
      母亲的娘家地点是……
      皆神村。
      我把信揉成一团,然后塞进了稍微打开一点点的匣子的缝隙里面。
      “那里不能去啊。”
      这种名字,一看就不靠谱。

      好,那么去哪里呢?
      母亲给的钱不知道能用多久,我决定去横滨。

      横滨有外国人的租界,想办法泡个外国人,去海外的船吧。
      逃到海外去,就安全了。
      在街上行走的时候,我有透过反光的金属面看过自己的长相。
      怎么说呢。
      我自己长得还蛮好看的。
      我对自己的容貌有充足的自信。
      长久不见光的皮肤过于苍白,反而透着一股病态的美。
      嗯,我还挺漂亮的。
      泡个洋人应该易如反掌。

      我是这么思考的。

      但是怎么说呢,要去靠谱的站台,要翻过山才行。
      果然,还是要翻山。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非常强的方向感。
      母亲给的地图,虽然画的很烂,但是勉强让我知道了方向,依靠书店偷看到的地图的线路。

      我踏进了山中。

      一进山里,我就觉得非常的安全。
      没有进入山中时的恐惧和畏惧,也不害怕也野兽和山里可能遇到的人。
      纯粹的喜悦充盈了全身。

      我看着怀里抱着的匣子。

      “诶,你也会觉得高兴吗?”
      我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没办法,这是被关久了的精神不正常的症状吧。
      我决定好好思考一下。
      最起码不要对着个匣子自言自语了。

      这种时候,如果遇上暴雨,那就必须找个地方躲雨才行。

      确实是躲雨了。

      有个山洞,我走进去躲雨了。

      然后,山洞里面传来了我不得不去看一下的气氛。
      我决定从心去看看。

      “这样啊。”

      山洞里面有人工建筑的痕迹,还有一个向下凹陷的自然洞窟。
      洞窟里面,躺着一具人身鱼尾的“尸体”。
      不,是活物。
      活物吗?
      “人鱼?”

      趴在岸边的人鱼没有动弹。

      我太饿了。
      一天都没吃东西,走了那么多的路。

      “人鱼肉好像是能吃的吧。”
      我决定吃了。

      跳下去,走到人鱼的身边,没有腐烂的气味。
      如果闭上眼睛,甚至可以觉得自己在吃人参果。
      西游记吗?
      吃人鱼肉和吃人参果差不多的话,那么就是正常的行为了。

      这么一说,确实是正常多了。

      “该说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就是单纯的,怎么说来着?
      哦哦,对了。
      鱼肉的味道本身就没什么吧。腥味好像也没有。

      “你要吃吗?”
      我塞了一块人鱼肉进了匣子。

      单纯的,我觉得人鱼肉可以卖钱,就把肉塞进去了。
      我想,我的孩子应该不介意和人鱼肉共处一室的。

      然后,很突然的,匣子动了一下。
      我惊呆了。

      匣子掉在了地上,盖子掉了下来。
      .
      .
      在山上的加贺宪伦看向了深山的某一个地方。

      “这个是——”
      谁在用——
      庞大的灵力从天而降。从深夜的月亮上直入山中的某处。
      这是。
      “这难道是灵返魂术吗?”

      返魂术凑齐的条件太多了,世人皆知的是死者暴露于山野之间,仅剩白骨之后,在骨头上涂抹砒霜,骨头之间填塞进繁缕、莓叶等填充物,然后焚烧沉香、末药等等香料,静置与僻静干净的深山之中。
      但是中间省略了太多的东西,当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了。
      比如僻静干净的深山,所指的是灵力干净的山中。
      这种地方本就不存在。
      就算存在,人踏进去的瞬间也不存在了。

      返魂术本来就是悖论集合体的术式,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不可被人类使用的用于人类的术式。

      但是,现在居然——

      “这是招灵!”
      加贺宪伦被这一幕迷住了。

      和这一幕相比,自己所在的是多么愚蠢又渺小的事情啊。
      .
      .
      简而言之,我的儿子复活了。
      吞下我塞进匣子里的人鱼肉,拥有了□□,然后爬出了匣子,像是某种刚出生没多久就断奶了后知道怎么吃肉的野兽幼崽一样,渡过了母亲哺乳的时期,迅速的跨入了幼年期。

      当人鱼被吃的差不多后,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了。

      “是男孩子啊。”
      我好失望。
      “我的孩子,为什么是男孩子啊。”

      这样的话,不是不方便我骗洋人了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关于我在明治时期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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