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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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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练习生在宿舍私藏违禁药品……”
“……疑似吸毒。”
“西八！”
李斐依当下就骂了句脏话，然后右手成拳，用力地锤了下桌子，骂道，“他们疯了吗？！毒品那东西是能碰的吗？！”脸色难看得不行。
俊书少有见她这么生气的时候，吓得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弱了下来，说道，“确实不能碰……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不是应该尽快想办法解决嘛……”
“你说的倒轻巧，现在盯着我和公司的人这么多，这事儿往小了说是练习生私德败坏，往大了说，那些媒体污蔑我们公司是个毒窝怎么办？以后我们公司的艺人往外一说，人家就觉得他们私生活混乱怎么办？”
系统听到这些话，忍不住感慨一句，“依依子你这嘴怕不是开了光……”
李斐依沉默，“……”
李斐依难以置信，“不是吧不是吧？我们公司之后不是真的变成不道德标杆了吧？”
系统赶忙解释，“当然不是啦，是另外一家公司……哎呀，总之也是早期不重视后来酿成大麻烦的典型，你别跟着学就没事儿。”
“……行吧。”李斐依无奈，叹气道，“这件事确定不好处理。”
“这样，俊书，你让老师们给练习生通知一下，今天晚上课程先停一停，让他们到练舞室等着……就说公司要临时抽查一下他们的练习进度，到时候我再找时机露面敲打一下。”
“如果能私下里主动过来认错就好……算了，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在期待些什么。”她捏了捏眉心，语气带着一丝疲倦，“搞出这档子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这人都算是废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碰毒品这玩意儿呢？
简直胡闹，不可救药。
俊书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知道那个不知名练习生的下场已经没了悬念。
门被带上，李斐依靠坐在办公椅上，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无比疲惫。
怎么一天天的总摊上这么些事儿。
正感叹着自己运气差，突然，她想起什么，问系统说，“统哥，你知道匿名举报的人是谁吗？”
系统，“啊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李斐依反问，“怎么不可以呢？”
系统，“唉，不是，匿名这种东西，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好叫别人猜不出自己是谁的嘛？”
李斐依微微一笑，“啊……原来你是这么觉得的呀！”
系统，“你干嘛啦，皮笑肉不笑的，什么事都找我，那我是不是干脆连□□的那个人都一起告诉你好了？”
李斐依这次的笑容终于带了点真诚，“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啦！”
系统得亏自己没有物理条件，不然白眼指定要翻到天上去，哪像现在，只能自己努力平复激荡的数据流，以免烧坏了自己的CPU。
李斐依解释道，“公司拢共也没几个练习生，私底下各自的小团体我又不是不清楚，到时候只要知道是哪个宿舍搜出的东西，吸毒的人是谁，那还不是一目了然？”
系统，“……行叭，你说服我了。写举报信的人是去年选秀进来的那一批练习生之一，名字叫作范禹浩。”
李斐依略一回忆，立刻就有了点印象，问，“就是那个，上次月末评测，扭扭捏捏问我能不能把奖励换成GD签名的那小孩儿？”
系统，“没错，就是他。”
李斐依，“藏东西的人呢？”
系统，“你又没往练习生宿舍里安监控，我怎么可能知道！”
李斐依，“你不是系统嘛，最会的不就是大数据分析了。只要你看看哪个练习生最近消费开支突然变大，或者账户上有资金来往不明的，不就立马知道了？”
系统，“凡事都讲究个证据，我是系统，又不是侦探，这种胡乱猜测的事情我可不干。”
李斐依，“啧，好歹是个高科技呢。”
系统品出这短短一句话里莫名奇妙的语气，又气又委屈，“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些什么啊！”
李斐依，“啧。”末了又补一句，“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多想。”
系统，“……”
系统，“李斐依你个没良心的！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本统的本事，我就把我‘年度十佳系统’的牌子给吃了！”
李斐依：今日激将法，成功get√。
＊
晚上的课程临时取消，据说是有上头领导要来抽查练习生进度，时间定在六点之后。
范禹浩算了下时间，原本晚上两个小时的课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现在时间至少得翻个倍。别的练习生平时基本上都会留下来继续做练习，但是他不一样，他还想早点结束去电视台蹲他家爱豆的下班路呢。
忧心忡忡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他是担心考核会被骂。
练习生们少有不被骂的，因为在老师的眼里，孩子们的潜力还有很多可供挖掘的余地，所以总是甜枣大棒一起下，夸奖不会少，批评也更不会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统一的话术，老师们总是说着如出一辙的话语，比如说：
“没人主动是吧？那我点名了……”
“你们跳舞跳得好不好跟我没关系，公司发的工资我照样拿！”
“讲完这个动作我们就下课，我再讲最后一分钟！”
“就这个动作，上次我就是站在这里教的，怎么错的人还这么多？”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练习生！”
嘶……恐怖如斯。
范禹浩在学校里听班主任说这些话，回到公司又听舞蹈老师说这些话，累极了神情恍惚的时候，差点都要以为舞蹈老师被班主任附体了……这可怕的既视感！
他吃完饭去练习室的路上，还在犹豫该不该请假，忽然听到两个经过他的男生说，“晚上是不是要检查卫生啊……”
检查卫生？
检查什么卫生？
谁要检查卫生？
为什么要检查卫生？
范禹浩并不过分灵泛的小脑袋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也许，大概，可能，maybe……举报了一个室友来着？
哇，公司效率这么高的吗？
昨天晚上才寄的信，今天就有行动了？
他想到了之前待过的那家小公司，虽然pd人很好，老师也很负责，但是公司部门处理事情也太拖沓了。
同行的练习生排挤他，后来甚至发展成为光明正大的欺负，可那家公司却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查清楚因果。虽然最后给了他公正的处理结果，但是效率上多少有些慢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家公司太卷了。
练习生们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地练习，连做梦都在数拍子。只是为了追星方便的范禹浩自然吃不了这个苦，一个冲动就换了公司。
现在一看，Faye虽然也和之前那家公司卷得不相上下，但是好歹他练习之余还有时间去看演唱会啊！甚至他还卷到了他家爱豆的签名照！
这波明显是他赚了嘛。
范禹浩越想越兴奋，脚下步子愈发轻快。可是才等他走出楼梯口，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摸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他以为绝对不会在此刻出现的人名。
他有些犹豫地按下接听键，声音也带上了迟疑的意思，“哟不塞哟……这里是范禹浩，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传来男生温柔到令人胆寒的声音，“是你吧。”
陈述语气，没有疑问。
范禹浩无意识地捏紧手指，心跳加快，莫名慌乱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对面好像是笑了一下，笑声温和，却又带着无尽的冰冷。
“举报我的人，是你吧。”
*
晚六点，李斐依踩着点进了公司负一楼。
自从开始大批招练习生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地下的练习室了，现在站在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居然还有些怀念的感觉。
十来岁年纪的少年们排排站立，眼神专注地盯着最前面讲话的人。
李斐依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继续看着屋里的人。
屋里的爱拉，收到短信提醒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内容让她有些惊讶。但是理解完内容过后，她便对着这满屋子的练习生，镇定自若道，“今天晚上的临时抽查，表现最好的几位，可以有机会参与到Fay新曲的mv拍摄。”
此话一出，练习生们的眼神瞬间变了。
锋芒，野心，势在必得。
李斐依喜欢这些孩子们带着冲劲的样子，因为他们拥有着她自己并不具备的，对舞台的野心和向往。
少年人最不缺的就是热情。
尽管他们中肯定会有这么一些人，在生活的打磨中失去了棱角，被时间裹挟着向前，却渐渐失去了自我，忘却初衷，泯泯于众人之中。
可是也肯定会有那么几个固执的傻瓜，一腔热血，奋不顾身。
十年如一日，每一次都是拼尽全力。
他们用最粉身碎骨的付出，去诠释对舞台的热爱。
他们用血汗泪水铺成了自己的成功路。
鲜花，掌声，赞誉。
他们获得了一切。
他们值得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