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甜心》我有九个胃

7、第 7 章

　　“投骰子。猜点数大小。”
　　“六个数字，猜中了才算赢？”

　　“六个数不太好猜。”温莹想了想，“要不然猜是奇数还是偶数吧？没猜对的人要接受惩罚。”

　　两人商量后，决定各自写几条想让对方回答的真心话和想让对方执行的大冒险。
　　规则是，把自己写的字条打乱，奇偶数没猜对的一方无法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只能从被打乱的字条中随机抽取一张对方写的，并完成字条上的要求。

　　季瑜姝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本写了几页但是用不着的笔记本，撕下几页，温莹把一大张纸裁成八张小的。

　　温莹一边写一边问：“姝姝，你是16号生日吧？”
　　季瑜姝扭头看她：“你在哪里看来的？”
　　温莹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用手肘子碰了她一下：“我自己想起来的啦！”

　　温莹把手上的字条写好，折了两折放到一边。
　　“你猜猜我怎么想起来的？”

　　季瑜姝蹙眉思考了片刻，摇摇头：“猜不到。”

　　温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高三那年，你不是在学校过的生日吗？你说‘再过一个礼拜零一天就是平安夜了’，所以平安夜往前推一个礼拜零一天就是你的生日啦！”

　　被这么一提，季瑜姝的思绪立马飞回九年前，当年生日的那个晚上她过得尤其充实。

　　*
　　高三那年的十二月，温莹还没决定好要进演艺圈，她和班级里的大家一样在学校上课、准备高考。
　　第一件事发生在十六号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后，季瑜姝和平常一样准备拉着温莹去食堂，坐在她后座的男同学突然拽住了她的校服外套。

　　季瑜姝已经不记得高三上学期坐她后面的男同学的全名，仔细想想倒是能记起他的外号——兔子。
　　据说他高一刚入学的时候，每天晚饭后必吃一根胡萝卜，雷打不动，他的室友们便以此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小名。

　　兔子拽着季瑜姝的衣服叫住她：“季瑜姝，你先别走。”

　　这个点，大家不是回宿舍洗澡，就是去食堂吃饭。所以没一会儿，教室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就只有季瑜姝、温莹、兔子和四个跟兔子同寝室的男同学。

　　季瑜姝扫视了一圈剩下的同学的面孔，最后把目光停在兔子脸上。
　　她张口道：“食堂去晚了就没菜了。”

　　兔子认真地与她对视：“没关系，一会儿有的你吃的。”

　　季瑜姝沉默了两秒，哦一声：“怎么啊，你不会要给我过生日吧？”

　　似乎被一语道中，兔子的脸瞬间红了，他低头推了推眼镜，欲盖弥彰道：“等下你就知道了，反正你先别走！”

　　季瑜姝抿了抿嘴，没拒绝。她坐回座位，从课桌洞里掏出一本杂志。
　　杂志是前桌看完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谁买的，反正传到季瑜姝手里时，新一期再过两天也要发售了。

　　季瑜姝是上午才拿到杂志的，拿到后还没时间看，这会儿一翻直接翻到书心。
　　书心部分是比较特别的栏目——心理测试。

　　她看得很专注，温莹也贴着她一起看。
　　两人做到测试结果，季瑜姝指着选项C，温莹指着选项A。

　　温莹凑过去看季瑜姝的结果，一边看一边小声念出来：“好运指数四星半。近日，你的桃花将出现。如果你想谈一场恋爱，不妨试着抓住这个机会……”

　　这时，一名一直站在门口的男生A突然用急促的声调说：“快去个人接一下东西！老三拿不下了。”
　　男生B扬手示意男生C男生D：“先把窗帘拉起来！”说完，他冲出教室去接应外面的人了。
　　男生C打开教室前半的灯，随后迅速拉上了靠走廊一侧的窗帘，男生D收到指示后也光速拉上了教室另一侧的窗帘。

　　温莹抬头看了一圈，想站起来，季瑜姝按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挤了挤眼。
　　“就坐这里好了。”

　　刚刚冲出去的男生B带着一早就离开教室的男生E回来了，前者拿着一束橙褐色的花和一盒蛋糕，后者提着两个特别大的袋子。
　　两人一走进来，季瑜姝就闻到了诱人的炸鸡的香味。

　　兔子站起来，拳头抵着唇轻咳一声，他招呼男生B赶紧把蛋糕放季瑜姝桌上。

　　一切准备就绪。
　　兔子反坐在季瑜姝前座的位置上，解开固定蛋糕盒用的绸带，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奶油香味扑鼻。

　　是最近很流行的水果蛋糕，红色的草莓、黄色的芒果丁、绿色的猕猴桃片和深紫色的蓝莓落在白色的奶油上，令人食指大动。

　　兔子拿出数字“1”和“8”的蜡烛插在蛋糕上，问男生A要了个火机点着。

　　站在教室前门的男生C在蜡烛点燃后关了灯，整个教室暗下来，两抹烛光照映着他们的面庞。
　　有人起了生日歌的调子，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唱生日歌，季瑜姝被围在中心，跟着一起摇头晃脑。

　　唱完歌，兔子望着季瑜姝，眼里跳跃着烛火：“许个愿吧。”

　　季瑜姝朝他一笑，站起来，把他单独叫了出去。
　　兔子拿上花跟上，季瑜姝回头看了一眼，说：“不用带花。”

　　兔子当没听见，兀自抱着花跟她走到了西侧的楼梯平台处。
　　这里到了饭点几乎没什么人，比较方便说话。

　　季瑜姝的双手背在身后，身体轻倚着墙，她笑了笑，稍稍歪了下头。

　　“花是送我的吗？”
　　“……嗯。”
　　“你是想拿它来跟我表白吗？”

　　兔子的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把手里的橙褐色玫瑰花往前一递，嗓音哑哑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和我谈朋友。高三了，学习才是首位，这个时候表白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我真的真的等不到高考后了……
　　“我喜欢你季瑜姝。我已经做好了你拒绝我的准备，但你能不能收下这束花？”

　　季瑜姝看着面前的花，沉默了数秒。

　　“这是香槟玫瑰吧？”
　　“嗯，是的。”
　　“不好意思，我收不了。”

　　兔子像一尊石雕一样静默了片刻，他问：“如果不是香槟玫瑰，你会收吗？”
　　季瑜姝想了想，回道：“看情况吧。”

　　兔子放下玫瑰，一脸悔恨状：“我就说了买个别的花！老大非要我买香槟玫瑰……”

　　等兔子平复完心情，两人重新回到教室，三名男生已经趁热吃起了炸鸡，男生B见他们进来，还举着一块炸鸡挥了挥。

　　季瑜姝坐下来，注意到旁边的温莹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她低下头，凑到对方面前，问：“怎么了？”

　　温莹抬眼看她，随即摇了摇头。
　　季瑜姝明显感觉她有事，追问了一句：“你心情不好吗？”
　　温莹抿抿嘴，又摇了摇头：“没有。”

　　见她这会儿不想开口，加上周围还有别人，季瑜姝没有再问。

　　一整个晚自习，温莹都很安静。平常她都会小声跟季瑜姝讲两句悄悄话，或者问几道题，但今天一直盯着作业本看。
　　季瑜姝留意了一下，发现温莹的作业本一直停留在同一页，等她写完了一面的题，对方也没有下笔。

　　季瑜姝扯了张便签纸，写了一行字推过去。
　　温莹看了一眼，没扭头，握着笔写了两下。

　　[身体不舒服？]
　　[有一点点]
　　[回寝室休息一下吧.]
　　[不要了，我趴一会儿就好]

　　晚上回去，温莹洗洗就躺床上睡了。
　　季瑜姝睡在她的上铺，看了集美剧后也准备睡了。

　　季瑜姝爬下床，看了一眼温莹微微鼓起的床铺，然后才去厕所。
　　从厕所回来，她摸着黑去爬梯子，一脚刚上去，就有人扯了扯她的衣服。

　　温莹把手缩回被窝，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声音闷闷的：“你接受了你的桃花吗？”

　　季瑜姝看着她，摇了摇头。

　　温莹“哦”了一声，把脑袋整个钻进被子里，两秒后又探出来，说：“晚安姝姝。”

　　季瑜姝把脚放下来，掀开温莹的被子钻了进去。
　　她贴着对方，压低了声音说：“再过一个礼拜零一天就是平安夜了，我们找个理由偷偷溜出去吃饭吧？”

　　温莹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季瑜姝摸摸她的刘海：“真的。”
　　温莹弯起双眼笑：“好~”

　　*
　　温莹又写完一张字条，她一边折一边垂眸道：“睡前，你还给我发消息，说要送我一个又大又圆又红的苹果。”

　　季瑜姝顺势接上：“结果有个调皮鬼问我，能不能送她一个又大又方的苹果。”

　　温莹把折好的字条丢进字条堆里，咯咯笑了：“然后，到了平安夜，某人真的拿着一个方苹果给我。”

　　季瑜姝也笑了，她双手做捧状，比了个托举的动作：“真不好意思，又大又方的苹果我实在找不到，但我努力把大苹果切成了方形的。请温莹同学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温莹本来打算写一张新的字条，回想到当时的场景，笔都握不住了。
　　“结果、结果你切得太早了，苹果都氧化了！！”

　　季瑜姝在手边的字条上画了两笔，接着把字条举起来面对温莹。
　　“抽到这张纸，今天你还有机会获得一只又大又红的方苹果！”

　　温莹吐了吐舌：“变不出真苹果都不作数的！”

　　话题终结，两人间安静了片刻，耳边只有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季瑜姝看着手边空白的小纸条：“那天……”
　　温莹转过头：“嗯？哪天？”

　　季瑜姝拿着手里的笔在纸上戳了两个小黑点。
　　“我写上面吧。你要是抽到了再回答。”

　　温莹笑着说：“好啊~”

　　季瑜姝斟酌着写了一行字上去，接着将字条叠了三折丢进已经叠好的字条里。

　　写完字条，两人将各自面前的字条互换，随后用微信上的随机骰子投点数。

　　第一轮，季瑜姝猜了个偶数，温莹猜了个奇数。
　　骰子丢出去，最终的点数是4个点。

　　温莹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堆字条看了两秒，随手拿了一张折完后整体偏小的字条。

　　字条展开，温莹一边看一边念出来：“2013年12月16日那天，你为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