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点啥》覃果文

18、养鱼(十八)

　　木淳只觉得背后生了凉意，她微低着头，用眼角余光去看自居，“子溟，还好吧？”

　　试探？猜测？

　　木淳心中惴惴不安，心慌的厉害。连带着身体有些不适，或是吃多了，恶心想吐。

　　发簪又被自居拿过，搅着青丝固定住发髻。冉自居很是满意，又理了理木淳几丝碎发，才罢了手。

　　他不慌不忙，故意反问：“那是谁？”

　　木淳：“我的朋友。”

　　“朋友？”他语气听不出轻重，可那眼中却透着恶狠狠的目光。

　　“活得很好。”他陡然轻笑出声，阴冷冷的，只听得木淳浑身打寒颤。

　　冉自居抬手呷昵地抚着木淳的耳垂，她耳垂小巧可爱，整个还透着薄红，自居却是爱不释手。

　　木淳只得痒，瑟缩着脖颈，片刻自居才收回手。

　　“你什么意思？”木淳僵在原地。

　　什么叫做“活”得很好？

　　木淳：“这发簪怎么……”

　　冉自居：“怎么到我手上的？”

　　一下自居又止了笑，俯身胸膛贴在木淳的后背，脑袋又磕在木淳的头顶上，似是要把所有力气都靠在她身上。

　　这让木淳感到不适，她缩在自居怀里，双手被桎梏住。

　　木淳挣着身子，“你干嘛？”

　　可冉自居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手上力劲更重了几分。

　　鱼尾拍打着水面，木淳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今日自居的很奇怪，莫名让木淳感到恐惧。

　　他的怀抱不在温暖，像是千万根冰冷的锁链，捆着你全身，让你动弹不得。又束着你的喉咙，让你悲喜叫不出声。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木淳激烈叫着。

　　冉自居抓着她挥舞的双手，依旧不放。

　　“我很难过。”冉自居脸埋进木淳颈窝，“我以为只剩你我，我们便会一直在一起，长长久久。”

　　“可你心里总会有其他人。”

　　木淳停了挣扎，听着冉自居轻声软语在耳边讲着。

　　“我……”

　　冉自居：“那怎么办？心里有人就把其他人铲了。”

　　双手被松开，木淳手腕上被压出一圈红印，隐隐作痛。

　　她挣脱了冉自居的怀抱，下一刻一跃便跳下了水。

　　冉自居眼神幽暗望着那深池，又把视线看向脚下那盘并未动多少的吃食，平声道：“那小子再也不会打扰你。”说完便要甩衣而去。

　　“你把他杀了？！”木淳冒出头，红着眼眶，质问着他，“你怎么能这样？！”

　　“那样？”冉自居却气愤起来，哑着声低气压反问道。

　　“杀了他？”冉自居抿嘴嗤笑，点头答着：“也是。”

　　他转身快步出了庭院，木淳不知他这是要干嘛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冉自居提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没有反抗像是一具人偶，任凭摆布。

　　人被一路带来了过来，重重摔在地上，就摔在木淳跟前。

　　冉自居拿出一方布帕，漫不经心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丝，又把布帕捏作一团搓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那人身形该是个少年，他身上的白衣被血水染红，垂在地上，血痕延了一路。少年低着头，凌乱的头发粘在脸上看不出容貌。

　　木淳脑中一片空白，僵硬着身躯游上了岸。她爬到少年身边，双手颤抖着拖起少年的脑袋。

　　乱糟糟的头发被拨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一点点映入木淳的眼睛，也一刀刀剜着木淳的心。眼泪止不住地流，木淳哭的泣不成声。泪珠像断了线，砸在子溟脸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子溟气弱玄丝，他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但还没失去意识。他支起沾满鲜血的手捏着木淳的手腕，嘴上还念念着：“快走。”

　　冉自居越看越觉得心烦，窝火。布帕一把被扔在了地上，他俯身攥着子溟的衣领，又把人给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