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鹤杂文集》松下有鹤

7、给女主跪了

　　‘我在看着你’，他想要表达的无非是这个意思。

　　显然他对于玩弄人心有一手，但这些在华扇眼中不过是幼稚的小儿科。稚嫩的初学者手法，随时可以被反向操控，最开始华扇的确对他生出了一丝兴趣，但在了解后就感觉再无挑战性了。

　　不过，虽然她根本不想再理会这个心理扭曲却很是幼稚的“爱慕者”，却也不能一直这样放任。

　　锁上的杂物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透过门缝去看，可以望见巨大的玻璃箱内几只双眼赤红的小白鼠在四处跑窜，牙齿以极快的频率上下抖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它们彼此间并不厮打，仿若看不见般无视而过，只一味地从箱底跑到箱顶，循环往复不知疲惫。

　　华扇走进去，从小孔中倒入几滴散发着清香的液体，几只小白鼠鼻尖耸动，便争着跃上去舔舐那沿着箱壁滑下的水珠。

　　“吱——”喝过那液体，躁动的小白鼠顿时安静下来，眼皮上下挣扎几番就闭上眼躺在了底部，一动不动。

　　“睡个好觉。”华扇微笑注视了会儿玻璃箱，将药瓶放回架子，关上灯退出。

　　拿出昨买好的巨大挂历，将它挂在了杂物间门口，恰好将门挡住，如果不是特意去搜寻，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小房间。

　　她怡然自得不紧不慢地布置着周围，被她无视了好几天的问号君却是在桌面握紧了手机，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机身扭曲。

　　阿扇从那次自杀后醒来就变了许多。问号君想着，忍不住将两人以前互发的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觉得，之前的华扇和现在根本就不像同一个人。

　　他对华扇观察的时间不短，性格方面可说了如指掌，他有自信迟早会得到这个女孩。仅仅是一次意外而已……变数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女孩？

　　想到什么，他快速打开电脑，黑暗的房间中，唯有键盘的霹雳啪声，幽冷的电子光显得他的脸色惨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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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云山公园离闻雅中学不近，又因为露营是三班和二班的老师一起决定的，学校就租了两个大巴，两个班级混合坐。

　　华扇是在三班，车上加进了一半她不认识的人，而且几乎全是男生。

　　二班出了名的阳盛阴衰，全班就五个女生，平时都是班宝级的。一群半大的男孩乍一见到华扇这个他们暗地封的校花还有这么多女生，不免都有些缩手缩脚，个个都顺从地待在位子上，乖巧极了。

　　“噗嗤。”黄鹂暗暗笑起来，推了推华扇，“二班的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傻。”

　　话音刚落她头顶就被会心一击，齐飞低笑道：“你声音可不小。”

　　果然有几个二班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黄鹂脸一红，低下头老实坐着，紧靠着华扇不再言语。

　　齐飞状似嘲笑地看着黄鹂，余光却是一直在旁边的华扇身上，他觉得她今天脸色有点不好，担心她是不是没休息好，却不好问出口。

　　这辆车是由三班班主任李群带领，他今天穿的是T恤运动外套加休闲裤，显得年轻了好几岁，车上还有女生在偷偷讨论班主任四十多了也不显老还很有气质，李群听到几句，唇角不免扬了起来。

　　他的外套口袋上夹着一支随身带的钢笔，华扇扫了一眼垂头继续看书。

　　她这样安静，倒是让周围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吵闹了。有几个二班的男生偷偷瞄她，不过少年人毕竟拘谨，偷偷关注已经是胆大了。

　　车开到一半时，华扇觉得一阵晕眩，她没想到这具身体还晕车，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闭眼靠在窗上，想借助车身的颠簸来缓解头部的晕眩，因为不开心连唇也是孩子气地往下撇，这让她看起来又稚嫩了许多。

　　“她是晕车吗？”有人小声问。

　　一直低头玩PSP的黄鹂这才注意到小伙伴的失常，啊了一声担忧道：“华扇，你是晕车？”

　　华扇小幅度的点头，车子的不平稳导致她泛起一阵阵的恶心感，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也褪去，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那……我这还有一粒晕车药。”迟疑的声音响起，“要不给她吧。”

　　出声的却是一贯喜欢讽刺华扇的周芳，她也是被华扇的脸色吓住了，华扇连唇都是雪白的，她从来都不知道晕车还能晕成这样。

　　其实华扇问题并不大，只是她这具身体自小羸弱缺少营养，加上自杀了一次，底子自然弱，最近虽然补回了点却受不了什么刺激。

　　“算了吧。”黄鹂摆手，“晕车药要提前半小时吃才有效，现在给她也没用。”

　　闻言周芳有些尴尬地坐下，转而看向另一边窗户，身边好友小声抱怨她好心却没被领情真是不识好歹云云。

　　“喝点热水吧。”云晨阳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来，“杯子是新的，我还没用过。”

　　他难得没有脸红，用手试了下华扇额头，惊讶道：“她温度有点高。”

　　“不能急着喝水。”柳胜男推开他的手，“先把她放平。”

　　黄晓莺忙让开了位子，看着副班长让华扇躺在了自己的腿上给她按太阳穴，惊喜道：“副班长你还会这手啊。”

　　“在家会给父母按。”柳胜男一直是那副平静淡定的模样，让黄鹂有些讪讪，过了会儿又叫道，“哎稳住啊，手。”

　　车子正好要上山，盘山道弯来绕去，让那些本来没事的同学都有些晕了，黄鹂靠着座椅，看柳胜男很快稳住了手继续轻柔地按着。

　　“这边怎么了？”李群走过来，看到躺在座位上的华扇担心道，“华扇不舒服吗？”

　　“老师，她好像晕车，还有点发烧。”

　　“这可不行。”李群低身探了温度，将华扇扶了起来，“让她坐到我那去吧，空间大空气对流，药不在我这，等到了地方再让徐老师给她看看。”

　　华扇当然没有晕到有人扶着自己走动还察觉不出的地步，她知道是李群在搀扶自己，也清晰地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不由泛起了一丝的笑意。

　　见她睁眼，李群愣了一下，“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老师。”华扇斜坐在另一边，靠着窗又闭了眼，“不用麻烦老师，我自己休息一会儿就可以。”

　　不待李群再说什么，她已经是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姿态，李群看了会儿也只好走到大巴下层的司机处去坐着。

　　华扇却是在想刚刚几个人的反应。

　　对于问号的身份，她基本肯定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怀疑的人暂时只有两个：一是班长云晨阳；二是体育委员齐飞。

　　问号是个比较有自制力的人，他在平时不会表现出对华扇的特殊，但如果华扇有危险或者是很痛苦呢？

　　他那么想要保护华扇，那个时候应该做不到无动于衷。

　　其实最初云晨阳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刚刚在给华扇测温时手颤抖地极其厉害，那种微微又极快的颤动让华扇想忽视也不可能。

　　一个男生对于女生的害羞真的会到这种程度吗？华扇一直觉得他眼中不时露出的对他人的防备很有意思。

　　齐飞性格开朗，对很多女生都一视同仁地打闹，是个大众型小王子的角色，除去偶尔的一些小坏，他的性格中几乎没有阴暗的一面，但并不排除他极会伪装。真正让华扇对他生疑的是他时不时对华扇超乎寻常的关注，一向是和事佬的他在华扇与其他人的纠纷中总会偏向这边。

　　当然华扇并不是百分百肯定问号一定在这二人之中，毕竟所有的信息都是她推测出来的，同班同学的猜想也是基于她的假设，华扇自信却不盲目，而且她总觉得……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车子在盘山路上绕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半山腰，跃云山属于半开发地带，许多设施都不齐全，不过正是这样才更有自然风光，许多学生一到这里就激动地叫了起来。

　　清点好人数马上就开始搭帐篷，这是最重要的。

　　由于华扇是体弱人士，便在一旁休息，并且在第一个帐篷搭好后得到了进去休息的机会。

　　李群和一个女生一起将她扶了进去，随后让女生去帮忙找点药来，宽大的帐篷暂时就剩了他们两人。

　　李群注视着这个无力地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嘴唇恢复了一点血色，是淡淡的粉，胸口小幅度地起伏勾勒出身体美好的弧度。

　　她的腿很长很瘦，此时并得很齐，更显出了腰肢的纤细。李群镜片后的眼神不由沉了沉，他最喜爱的就是这些学生身上甜美青春的气息，美好得让人迷醉，而面前的华扇犹如一朵娇弱美丽的花朵，他随时可以采摘，这种诱惑着实让人难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