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吹拂]行走》nini7

6、脾气暴躁的研一到处吵架

　　快要期末考了，操场上训练的人数都变少了，本着既然没什么人就不要浪费了的心理，灰二开始上跑道训练。说起来明明也是田径部的一员，灰二却没怎么和部员们一起训练过。除了灰二的心理问题，宽政大田径部的过于松散也是原因之一吧。

　　虽然天气冷，但空气还算不错，研一心情挺好地坐在操场边上，手上拿着本书，偶尔看两眼灰二跑步。

　　灰二跑步的样子很赏心悦目，他的身体修长，每一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在奔跑中流畅地运动着。

　　看他现在的样子，绝对没法想象，两年多前，灰二躺在病床上要死要活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的膝盖跑废了，即使伤好了说不定也跑不出好成绩了，一听说这个消息，灰二整个人都丧气到像是这辈子再也不能跑步一样。

　　那副样子研一看了就生气，明明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一辈子都不能再跑起来的人，为什么他还必须要被他的妈妈拜托，去安慰他不可啊。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冲击病房，指着灰二的鼻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那段时间，因为灰二的身体，再加上自己家里的事情，他整个人也都一直处在崩溃的阶段，那些痛苦他谁都说不出口，也不懂得去请求安慰，最后能做到的也只是无理取闹般通过怒骂来宣泄出来。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骂醒这个奢侈的家伙，最后却越骂越停不下来，只是一个劲地在吐露自己的委屈。

　　因为太难堪了，研一单方面决定那天是自己一生的黑历史。

　　偏偏灰二那个家伙像是故意读不懂空气一样，总是会反复提起这件事。

　　“因为我觉得那天真的超有价值的啊，”灰二在这种时候，总算睁着大眼睛，装出一脸懵懂的样子，“我感觉自己像是从那天开始就觉醒了。”

　　而研一总会这么嘲讽他，“跑了十几年步，这个年纪才开始觉醒，你这个庸才。”

　　研一低下头翻页，他在看学校的教科书，除了好胜心，家庭条件也是他必须名列前茅的原因，要是拿不到奖学金，他的大学生活会更加艰难一点。

　　“哈哈哈，这个好有意思。”

　　“啊，真的诶哈哈哈”

　　“呀~你好讨厌~”

　　是在操场边互相玩闹的情侣。

　　手指狠狠地捏紧书页，一旁的欢声笑语不停地钻到耳朵里。

　　真讨厌，真烦人，这些家伙天这么冷，真的想玩闹的话就跑去没有人的地方，别给我打扰别人啊。

　　研一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毕竟在外面，吵起来谁都不好看。

　　“所以啦，我们就买了这个。”

　　“真搞笑诶哈哈哈”

　　“你们，好吵啊，就算恨不得在这里上床，我还不想看你们的身体啊。”

　　但是脾气上来了，他真的控制不住，他倒是很佩服为什么灰二每次都能控制得那么好。

　　“哈？你这家伙，是谁啊!”黄毛站起身恶狠狠地瞪过来。

　　研一抬起头，也气势惊人，“我是你爸爸啊!在公共场合，就不能声音轻点吗!”

　　“你这个家伙!别以为是个残疾，我就不敢打你!”

　　研一听到这话，气得更爆炸了，他刷地把书往地上狠狠一摔，“来啊!我怕你吗!”

　　灰二在远处看见这边的动静，赶紧横跨操场，加速跑了过来，他站在研一身旁，身上冒着运动后的热气，头发被风吹得往后倒，看上去居然成熟了一点。

　　“怎么了？”他问。

　　看见灰二的样子，黄毛和他的女友有点害怕地往后退了退，“你这家伙，居然还有帮忙的是吧，你给我等着瞧！”

　　说完，他就带着女友跑远了。

　　“谁带帮手啊!我和你单挑啊!，”研一不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切，垃圾。”

　　灰二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无奈，又哭笑不得，“怎么又这么大火气？”

　　研一喷了喷鼻息，“看这些家伙不爽还需要什么理由。”

　　灰二捡起地上被研一扔出去的书，拍了拍灰，“是，是。”

　　他把书递出去，满脸笑容，“那至少别在我训练时候这样，会让我觉得你讨厌我的。”

　　“我本来就讨厌你。”

　　灰二耸耸肩，“我喜欢你嘛。”

　　说完，他就跑向一边继续训练。

　　研一愣了一下，捏着早就皱巴巴的书角，想把书再扔出去一次。

　　这次的期末考，研一信心满满，不过这么说可能也不对，他每次考试没有一次不是信心满满的。他有两节选修课和灰二是重叠的，两人一起走向考场教室。

　　灰二虽然比不上研一，不过他本身学习成绩也不错，并不担忧考试问题，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走廊上，嘴里随意地闲聊着。

　　“你知道川崎这几天生病了吗？”

　　结果一开口就似乎是想要找茬的话题，要不是灰二清楚研一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不定会觉得研一又要开嘲讽了。

　　“真可惜呢，大概是要参加补考了吧。”

　　“啧，”研一不甘心地咂嘴，“上次我打败了那家伙，但只是一次的话就像是偶尔情况而已。”

　　“对方明明没有这个打算，你就放过他吧，”一想起川崎每次路过研一时的表情，灰二就格外地想笑。

　　研一恶狠狠地磨牙，“开什么玩笑，既然敢超过我，就从前排要做好被我超过的觉悟，我是永远不会放过那家伙的。”

　　考试的座位是由老师随机打乱的，研一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从前排拿到递过来的试卷时，对方莫名其妙地瞪了自己一眼，研一没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地看着卷子。

　　“啪。”

　　研一身体往前一冲，手上的笔滚了下来，重新拿起笔，可是不久之后，研一就再一次手一滑，在卷子上划了一条横线。

　　研一满头青筋，手死死地握紧拳头，从考试开始，他背后的女生就不停地在踢他的轮椅，让他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写卷子。

　　考试，是为了测试你对知识掌握的熟悉程度，每个人对知识的掌握都不同，而研一则致力于展示自己在各种情况下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这种情况，他的确可以通知老师换位置，但换了位置，就代表他认输了。

　　他重新拿起笔，一边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一边加紧写完考卷交了上去。

　　“你今天写得好快啊，”灰二交完卷跑到门口向等着他的研一走去，心情不错，“走吧？”

　　研一沉着张脸“等会。”

　　灰二很诧异，只是考了场试，卷子也没这么难，怎么研一的脸色这么难看。

　　研一一直等到考试结束，坐在他后排的女生慢吞吞地走出考场，他才划着轮椅走上前。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那个女生吓坏了，“什么？!”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研一放大嗓门，“你是猴子还是青蛙，管不住自己的腿是吧，啊!”

　　“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

　　那个女生慌慌张张地抱着自己的包就想离开，这时灰二也看懂了什么，他也沉下脸，看过去。

　　“你走啊!我告诉你，就算你他妈在我桌上蹦迪!老子都能考得比你好!”

　　研一愤怒的声音穿出去很远，周围路过的老师和学生们都纷纷转过头来看发生了什么。大概对方也没有想到研一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叫骂起来，只好落荒而逃。

　　灰二想追上去问是怎么回事，又看看骂得开始喘粗气的人，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灰二问。

　　“好个屁！”

　　又是脏话，灰二知道这人真的气上头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每句都是脏话。

　　灰二蹲下身，也不说话，只是安慰性质地摸摸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