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冰同人》寒酥仙芽

5、【凉薇】梦

　　年少时凉冰曾躲在远处见过凯旋的凯莎满身是伤，那一战听说并不像之前那般容易，凉冰依然看到凯莎眼神冰冷，于马上英姿飒爽的睥睨众臣的样子，她身后跟着的战俘零零散散双眼无神，可凉冰注意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子。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把自己藏进人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气质还是让观察入微的凉冰一眼就看见了她。留意了一眼这个倔强的姑娘，凉冰在看到后姐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凉冰一直不被凯莎允许参加任何战役，凉冰虽然委屈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凯莎对她的保护，每每于凯莎战后归来，她于礼法束缚不得亲自出天城迎接，于是每次都要先赶去天城门远远看凯莎一眼，然后再赶回天城宫殿安静等待。

　　像往常般的，凯莎会在睡前给凉冰一个晚安吻。

　　千年时间过去，当初的红发女仙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甚至战功累累，被诸神之王凯莎任命为鹤熙战神的接班人。

　　作为新任战神的她也会征战，可到底不像是那个梅洛天庭刚刚建立的时代了，战争少得可怜，她这个战神仿佛成了个吉祥物。

　　远处正于湖边嬉闹的不正是诸神之王的亲妹凉冰王储吗？蔷薇走神时被女子的嬉闹声唤回了神智，一眼看向声源，棕发的女子笑得肆意，边上的婢女脸色阴沉，似有不满。

　　呵，这个小王储，明明是诸神之王的亲妹，她简直活得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眼神清澈干净得不参一丝杂念，蔷薇喜欢她的纯善。凯莎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不过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近乎严厉的禁锢与监控，将人无情的锁在自己的羽翼下，凉冰只被允许在她的可控范围内自由，偏偏凉冰还一无所知的在她安排好的环境里快乐成长。

　　愣神之际，小王储已经看见了新任的战神蔷薇，凉冰笑笑，当年那个躲在人群里的小姑娘敛尽锋芒如今倒是暴露得张狂。

　　“蔷薇战神？”凉冰走过去同她打了招呼，两个私下从未有过交流的人啊，凉冰倒也不怕什么，不过打个招呼而已……

　　“殿下。”蔷薇起身微微弯腰便是一个礼。

　　身后的若宁似有若无的不屑与轻视，蔷薇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得到，凉冰皱了皱眉头，心底叹了口气，恼怒的情绪这一次实在太过强烈，即使稍纵即逝，可还是被向来感知幼妹情绪极其敏锐的凯莎捕捉到了。

　　不等反应，凯莎的神圣领域降临带走了若宁，消失前留下了凯莎的口谕：“战神蔷薇，幼妹暂时交于你分心照顾了。”

　　感受不到凯莎气息的凉冰自顾自坐在了草地上，“其实呀，我并不想这样的。”

　　蔷薇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静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若宁她过于傲慢了，我虽然不谙世事，但不代表姐姐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先前我的婢女换了一个又一个，起初我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每次婢女惹我不开心了，姐姐总会即使出现将人带走，然后又派一个新人来，开始我还好开心，觉得姐姐出现的好及时呀……”

　　“后来次数多了，周围的婢女们看着我总会露出害怕的神情……”

　　“我那日大发雷霆，姐姐过来了。”

　　“姐姐温柔的蒙住了我的眼，我听到了她们的求饶，还未说完，便消失了。”

　　“重新获得视线以后眼前空空荡荡的，姐姐笑着跟我说她把她们流放了。”

　　凉冰把自己埋进怀里，蔷薇揉了揉她的头，莫名的情愫自她心底升起，灼烧的感觉让她的心口钝痛，将人揽进怀里，轻轻的。

　　凉冰在她怀里乖顺的像只猫，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动了。

　　“我想，我还是不要戳破姐姐的谎言好了。”

　　“嗯。”蔷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小王储，刚刚的她还像个孩子般玩闹嬉戏，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满怀心事忧心忡忡的样子，“殿下，你大可不必活得如此清醒。”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永远鲜明永远明亮，永远天真永远感染着别人。凯莎的本意一定也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保护好她，可到底方式用错了，错的离谱。

　　“可我有我的责任，但我不希望我王储的身份有一天会真的派上用场。姐姐她一直统领着众神就好了。”

　　凉冰在她怀里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清香味道，“蔷薇……你身上好香……”

　　“嗯，睡一下吧。”蔷薇苦笑，她常年身边都带着安神用的香囊，倒是没想到这时候用上了。

　　凉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寝宫睡得舒适，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蔷薇身上的清香，她都以为自己仅仅只是做了梦罢了。

　　“殿下，睡醒了？”蔷薇端着一碗清汤走进，凉冰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轻易的信任一个人了，软软的身躯靠了上去，“蔷薇，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啊。”

　　“久吗？”蔷薇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久，一点也不。”

　　“殿下，我们的故事明明才刚刚开始啊。”

　　“是吗？”凉冰懵懵懂懂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怀念，蔷薇压下泪意，只是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当然了。”

　　“那么我们明明才刚刚认识不久，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已经相处了很久了。”

　　“我明明从未告诉过你我爱喝清汤的。”

　　“嘘……”

　　“殿下，这些你都在梦里告诉过我了。”

　　所以就让那些伤痛过去吧，你已不必再记得。

　　那一年，蔷薇战神突然叛乱，软禁王储凉冰，叛乱不久凯莎突然自缢，战神鹤熙随后殉情。同年新帝蔷薇登基。

　　而凉冰，是为蔷薇挡了凯莎一剑被凯莎亲手湮灭了神魂，魂飞魄散。

　　蔷薇究竟等了多久才将她的神魂一点一点聚合的，她自己也数不清了。

　　神是不死的，岁月于她们来说不过虚无罢了。

　　蔷薇看不到的地方，凉冰的泪水滴进被子转眼即逝。

　　蔷薇啊，你总说凯莎囚禁了我真正的自由，而你何尝不是？

　　蔷薇啊……

　　永别好不好？

　　她闭上眼睛前又看到蔷薇那双担忧又暴戾的眼神……

　　与记忆重合的脸……果然吗……

　　梦不是梦，那些都是真的。

　　……

　　蔷薇抓不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跳进了诛仙台。

　　“凉冰，神是不死的。”

　　“我们慢慢相互折磨吧。”

　　……

　　“蔷薇，我为什么觉得自己睡了好久？”

　　“不久，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