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王冠》困困的小玫瑰

2、第 2 章

　　凤涟琛万万没想到，姑父出轨的对象会是姑姑的养女皮雅芙。他几乎能想象到姑姑狂怒的样子了。而姑父黑河公爵此刻正慌忙将一件罩衫往自己赤膊上套。

　　“您还是先穿好里衣吧，黑河公爵。”凤涟琛背着手，自认还算善解人意。但姑姑到底是血亲，他小心眼地不肯背过身去，心里头把黑河公爵骂得狗血喷头，恨不得这两个寡廉鲜耻之人能更尴尬一点。

　　也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姑父并没有对凤涟琛冒火的小眼神有什么不自在，不过皮雅芙表现的颇为在意，一双带着几个草莓印儿的臂膀环在身前遮遮掩掩，并眨着小鹿一样清纯可怜的眼睛请求道：“可否请小熊弟弟先出去一下呢？”

　　凤涟琛直视她那张清纯的脸蛋，心里奇怪为什么世上最寡廉鲜耻之人往往有着最清纯可怜的皮囊。

　　“当然不能，皮雅芙。你身上还有什么是男人不能看的地方吗？”

　　啊哦，凤涟琛心想，我是不是太刻薄了？话一出口这对狗男女惊诧的视线就齐刷刷射过来，尤其皮雅芙，被蹂躏的微肿的红唇半张着，脸色惨白的好似马上就要昏厥过去。

　　“挺住，皮雅芙。你昏倒了可没人帮你穿衣服。”

　　她双眼霎时水雾弥漫，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那紧绷的神经就要断裂了一样。但谢天谢地，她坚强地挺过来了。白莲花那圣洁的脸上带着惹人心疼的倔强，抿起嘴巴默默将衣服最顶端的扣子也系好。

　　皮雅芙的头无力地低垂，凤涟琛只能从她凌乱的额发缝隙中窥见那阴狠如冷血爬行动物的眼神。他眼睛一转，觉得而今他这皮囊年纪还小，正是容易被吓到的年纪。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抬手迅速在胸前打了两个叉——据火女说，这能带来神灵的保护。

　　“火神在上，皮雅芙你吃姑父一个就够了，千万放过我吧！我可还小呢！”

　　姑父没忍住发出闷笑，被皮雅芙凶狠的目光一瞪，艰难地憋回肚子里。这举动大损他男子汉的雄风，黑河公爵遂半真半假地讥讽着：“瞪我做什么，小熊说的没错，你刚刚的确‘吃’了我，不止一回。”

　　姑父挤眉弄眼，气的皮雅芙涨红了脸，反应了慢了半拍。但她也还算及时穿好了衣裳，这一次终于顺利晕了过去。

　　姑父讪讪地摸摸鼻子。毕竟是才刚睡过的养女，总不好太……他自己是想不出什么形容方式的，但凤涟琛替他下了个定义：渣。

　　可能也知道自己过分了，黑河公爵犹豫着在凤涟琛面前蹲下来，想要替皮雅芙（主要是他自己）求个情。可惜凤涟琛多精乖个人呢？好容易把柄在手，怎能轻易就叫人讨了面子去。

　　“想清楚，姑父。您的所作所为，背叛的不仅是公主，我的姨妈，您的妻子，而是父王乃至冰蛮王族一姓五氏。”

　　姑父立刻将求情的话吞了回去。很好，还不算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凤涟琛本意是借机讨价还价，不是将人得罪死。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您当然可以求得身心愉悦，这年头谁都没法指望能在政治婚姻中求得幸福。”

　　只要父亲还在，黑河公爵和公主就绝不会离婚，但作为自己仅有的保护势力，凤涟琛也不能让黑河大营的实际掌权者的某生活太过不快。不然五十万的黑河军面前，只怕自家亲爹就要过得不大痛快了。想了想，凤涟琛决定将姑父轻轻放过。

　　“但是，父亲只会将最心爱的长姐托付给最信任的近臣。”他试图动之以情。

　　姑父松了口气，看着凤涟琛的眼神带了一丝感激。很好，这就方便了他处置另外一个人。

　　“至于你，晕倒的皮雅芙小姐，”
　　皮雅芙的手指动了动，但固执地不肯起来。行吧，作为一个绅士，他应该允许一个脆弱的女士用鸵鸟的方式保留一丝颜面。

　　“您可以选择保留养女的身份，去以屈勒内（黑河公爵的姓氏）的名义终身侍奉神庙众神。”凤涟琛玩味一笑道：“顺带好好清洗您肮脏的□□和灵魂。”

　　“不——”皮雅芙晕不下去了。她受伤的母狮一样从床上弹起，嘴里凄厉地叫嚷着：“你无权处置我，我是公主的养女！”

　　凤涟琛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漂亮的脑壳，心里怀疑那里面可能空空如也。
　　“正因为你是养女，才能苟活一回。不然您年轻的生命就要遭受疟疾或是其他什么疾病了。”

　　“什么意思？”皮雅芙瞪着一双美眸茫然地望向黑河公爵。

　　“他的意思是，若你不肯去侍奉众神，就只能暴毙了。”姑父同情地看着皮雅芙。
　　老混蛋，睡了人家一回，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凤涟琛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心里恨的牙痒痒。
　　若是这老混蛋肯多替皮雅芙求求情，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要黑河公爵一个人情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叫一个□□去神庙那种无人看管的地方当圣女，这简直就是主动在给老混蛋行方便！从此他大可以打着去神庙祭拜的旗号随心所欲了！起码黑河堡里还要小心姨母的眼线。

　　至于皮雅芙，虽然这辈子都不得结婚，但相信只要她有心，老混蛋起码在金钱上不会亏待她的。说不定年老体衰，退出圣女团之后，还能剩一笔钱养老。

　　凤涟琛郁闷地瞥了姑父一眼，啊哈，那个老混蛋果然在偷笑。

　　不过皮雅芙可不这么想。她只觉得这个才刚在她身上展示雄风的男人太令她失望了。
　　“吉利屈勒内！”她绝望地叫着养父的名字。然而姑父只是低下头，就像任何一个偷情被抓包的懦弱男人一样，躲开了女人的视线。

　　姑父将皮雅芙凄厉的喊声留在了身后，出门邀凤涟琛去他的地方坐坐。凤涟琛知道他早就不肯跟姑妈一个卧室睡觉了，平时除了在军营附近的宅子，偶尔留宿黑河堡也只会在东侧住一住。他是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东侧楼里最好的七八处屋子都被他独占了，就连最宠爱的情妇也不能留在那儿过夜。

　　凤涟琛有点想念他那儿的茶叶了。姑妈是个典型的冰蛮贵族，平时喝茶只爱喝调了味的奶茶。但跟姑妈不同，姑父早年是在明德游学过的。比起甜腻腻的奶茶，他更喜欢泡清茶的味道。

　　想了想凤涟琛就点头同意。姑父伸手招来个小厮，但是凤涟琛不爱叫别人抱，于是将自己的小手塞到黑河公爵的大手里。黑河公爵一笑，不知想到什么，竟突然把人扛起来，两条长腿甩的飞快，在走廊里一路狂奔。仆从们追着他，一行人凌乱的脚步将黑河堡的严肃、沉闷、安静，踏得粉碎，一路洒下兴奋的笑声和粗重的喘息。

　　一口气跑到了自己地盘，黑河公爵才把凤涟琛放下来，砰地一声粗鲁地推开门。扛着凤涟琛跑了这么长的路，他的喘息还十分平稳。凤涟琛眨眨眼，对姑妈从前“只知道鬼混”的定义不以为然。

　　不愧是父亲看重的将军。一个常年只知道鬼混的男人可不会有黑河公爵这样的体力。哪怕没有如寻常军士一样日晒雨淋的训练，起码的锻炼还是不缺的。就不知他的长枪是不是还和年轻时耍的一样好。

　　“进来吧，小熊。看看我这儿怎么样？”

　　凤涟琛背着手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走到客座处，略微吃力地爬上了椅子。他如今个头还小，爬凳子的姿态逗得黑河公爵哈哈大笑。乐够了就叫人端了热热的茶上来：“给小熊用那套我新淘来的，那个小熊图案正合适。”

　　茶很快上来了。凤涟琛手里捧着萌萌的小熊茶具，小口仔细啜饮。喝了半盏茶，黑河公爵忽然道：“你姑姑没有女儿，对皮雅芙可比对几个臭小子好多了。你自作主张安排她的将来的去处，只怕你姑姑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