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日常》春分后十五日

4、第 4 章

　　“你怎么了？”我坐到他的旁边，湿润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你喜欢我吗？”鹤丸问。
　　这个问题很奇怪，鹤丸不是短刀，向来也不矫情，此时此刻却在吃醋般地问我:“和其他刀比起来，你更喜欢我吗？”
　　“为……”为什么要问这些？我看着他，想起昨夜一期的话语:这些刀……是不是到叛逆期了？都变得不像他们自己了。
　　他仍趴着，一半的脸压出红色的痕迹，浅色的睫毛轻轻遮着部分眼神，我看不出他的心情，只听他意外地来了一句，“一期说的居然是真的。”
　　“什么？”
　　白发付丧神的右手食指按住纸青蛙，松开，又重新按下，一连看着它跑出十几厘米，脑袋不曾动过:“你没有偏爱这种东西。”
　　“真奇怪啊，为什么呢，你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不像是鹤丸会对我说的话，他一直都是轻松惬意的，现在他的口气却像被负心的女主，决定与我决裂，可他还在玩纸！
　　“你的行为，公正到仿佛书桌上的文件，没有一丝纰漏；你对我们的感情就像是用尺子衡量过，没有多和少的区分——好像是个等式，因为我们是你的刀，所以你喜欢我们，因为我是你的鹤丸，所以你会喜欢我，如果在我之前有另一个鹤丸被锻造出，那么你也会用相同的感情来对待他，而并非是我。”

　　“真的很奇怪。一期和我说起的时候，我突然地明白了很多。”
　　“对你而言我们像是货架上的土豆，不管大还是小，只要是一斤的土豆那就足够了。”

　　很意外，从未设想过我身边的刀会有这种想法，他们认为我的爱不够深沉，几年了，我对他们始终如一，格尽职守，把和他们相处当做工作来看。——为什么呀，要这么想？
　　我回想了过去几年中发生的种种，自认为滴水不漏的做法居然在付丧神的眼中是不够爱他们的表现，因为我太过理智，而不够疯狂吗？
　　也是啊，爱会让人产生冲动，可我从未有过……但理智也不应该成为责难我的原因。

　　我看着鹤丸，分明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怎么动过，可我瞧得出他有些伤心，又有些懊恼，大概在后悔刚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他怕我生气，却又无处发泄心中的苦闷。
　　在一期眼中，我对鹤丸情有独钟，然而本尊确认为我对他的爱还不够，因为我只把他当做鹤丸，却不是唯一的鹤丸。这句话说起来很难理解，通俗来讲，就是他认为换一把鹤丸对我来说和现在没有区别，时政的鹤丸千千万万，而他是其中之一，别无二致。

　　鹤丸不像一期，也不像龟甲，所以我打算换种方式和他聊天。
　　“郁闷的鹤丸老爷爷，请你告诉我，在你们眼里，我和其他审神者的区别在哪里？”
　　伸个懒腰，我也学他脑袋枕在桌子上，这样我就能看清楚他的表情。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忽然调皮地弯成月牙，他伸出手指，把纸青蛙往我这里推了推。
　　我照他的样子让青蛙动起来。

　　我的问题他不假思索地答了出来，“你们是不一样的，比起他们，我们更喜欢你。”
　　“其他本丸的审神者比起你们，是不是应该更喜欢他们自己本丸的付丧神呢？”
　　“按理说是这个样子。”
　　“那我也是这样，比起其他付丧神，我更喜欢你们。我相信缘分，当你们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为我们成为了一家人，家人是无可替代的。”

　　鹤丸在思索，我不想让他一会儿打断我，所以我继续说了下去，“你和其他鹤丸是不一样的，也许我真的只喜欢自己本丸的付丧神，然而恰恰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并非其他的的鹤丸。如同恰恰是我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并非是其他审神者。”
　　我们彼此成了唯一。他们是特殊的，哪怕一万只鹤丸出现在我面前，哪怕花费再多时间，我也能逐一地分辨出哪个才是我的鹤丸。因为我足够爱他。
　　至于他所说的偏爱，更是无稽之谈。当爱超过一个某个限度后，再去比较就没有了意义。或许我性格冷淡，才让他们有我不爱他们的错觉。龟甲是这样，一期是这样，就连我眼前的鹤丸也是这样。
　　在我这里，他们没有亲切的昵称，没有过多的互动，没有甜蜜的表达……可我在乎他们。

　　“我很生气。”我和鹤丸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我直起腰，把青蛙放在鹤丸的头发上，打断他想和我一起起身的想法。
　　他便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听我讲着。平时他的话很多，现在却格外老实，也许他真的太郁闷了。
　　“我很讨厌被人误解，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最近修行的人太多了，我想你们可能被其他人影响了。你去把长谷部叫来，就说明天我要开全体会议，一个也不能少。”
　　明天龟甲也会回家。
　　他们需要一个定心丸，否则一个接一个去做心理辅导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