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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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小厮通报：“国公爷，禄山侯府的许侯爷来了。”
后院的侍女也来报：“姑娘，禄山侯府的许姑娘来了。”
来得真快！
程安宁立刻转向老爹：“爹爹，您别为难了，女儿有办法，让女儿来和侯爷说吧！”
见程父点了头，她立刻吩咐侍女，“让许大姑娘也过来吧，哥哥们不在，不用避嫌。”
侍女应了，不多会儿，许家父女俩就进了前厅。
照例是先寒暄，许思雨见了程安宁，赶紧笑着快步走来，握了她的手，笑眯眯道：“还想着去后宅找你玩，没想到你在这里。”
程安宁满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着痕迹地挣开手，强忍着恶心笑道：“我和爹爹正说着松山书院的事呢，正巧侯爷你们就来了。”
许思雨眼前一亮，松山书院招生人数太少，她年年催着父亲，都没能抢到入学名额。前几天来拜访程安宁时，却听说程父已拿到了入学贴。
她好说歹说好几天，又是诋毁又是哄骗，好不容易劝着程安宁放弃了去书院的念头，扭头便催着父亲去找程国公要帖子。
今天听爹爹说入学帖要到了，她怕夜长梦多，赶忙拉着父亲来拿，生怕中间又出了什么差错。
至于头脑简单的程安宁，她当下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悄声诉苦：“我才不想去呢，可爹爹非说松山书院好，一定要逼着我去……”
“哦~”程安宁夸张地开口，嗓音中气十足：“那正好，你不想去就还是我去吧！”
说完还转头看向许侯爷：“世叔您就别逼阿雨了，女孩子家，也不用强迫自己非得去上学。”
许侯爷一愣，女儿不是哭着喊着要去书院吗？怎么这会儿反悔了？
许思雨急得直跺脚，只好硬拗着说道：“不是，我是听说今年书院里莫大家会去开课，这才想着，不上学，去瞧瞧莫大家也是无妨的。”
“可我是真心想要去书院读书的！”程安宁一脸认真地看着爹爹，对许思雨使过来的眼色视而不见。
许思雨一看程安宁真的反悔了，当下也顾不得了，直对着英国公掉眼泪：“世伯，我真的很想去书院，您都答应我爹了，就把入学帖给我吧。”
英国公这会儿已经被两个小姑娘一会儿要去一会儿不去给弄晕了，一时间瞪着眼睛哑口无言。禄山侯低眉敛目，不悦之情从脸上一掠而过。
程安宁等许思雨哭了一会儿，才笑着冲禄山侯一福身，“让侯爷看笑话了，其实安宁有个主意，可以让我和思雨都去学院。”
许侯爷潇洒一笑：“愿闻其详。”
程安宁走到两位父亲面前，朗声道：“松山书院一季虽然只收十数人，但并未要求只能学生一个人前去，随从人员也是可以进书院的。”
说到这儿，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程安宁拿了入学帖，算是正式的学生，但她可以挑选一到两名侍女或伴读同去，许思雨要去，便不是以学生的身份，而只是随从人员。
程安宁说完，转向许思雨，情真意切地拉着她的衣袖：“就是要委屈妹妹了。”
许思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正要发火，许侯爷已大声笑道：“不错不错，还真是个好办法！国公爷，有女聪慧如斯，真是好福气啊！”
从一开始就完全状况外的国公爷：……那是那是。
一脸别扭的许思雨被父亲带着出了国公府，上了马车就忍不住发脾气。
她一向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不论琴棋书画，哪一点都比英国公家的那个胖妞要强，因此总是暗暗较着劲。
这一次，也是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取代程安宁进入松山书院。
没想到今天程安宁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把她布置的一切都顶了回来。如今只能以随从的身份进入书院，还不知道会遭到那些小姐妹们怎样的嘲笑。
“爹，这太不公平了！”
许侯爷一声冷哼，面色铁青：“人家是英国公，爵位摆在那里，轮得到你胡闹！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抱怨？你不是说已经把程家的姑娘吃得死死的吗？自己没本事还想拉着老爹去帮忙，再有下次，当心我打断你的腿关进祠堂去！真是丢人现眼！”
一番话下来，许思雨吓得瑟缩不已，低下头去暗暗啜泣起来。
第二日便是松山书院开学的日子，头天晚上，得知消息的兄弟们趁着五郎来送凉粉的机会，又各自塞了好多糕点吃食，生怕妹妹去书院的时候饿着了。
于是，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的程安宁，就看见小锦摇摇摆摆捧着一个巨大的食盒，庄严无比地放上了马车。
待到了书院门口，许思雨已经在等了。见程安宁下车，忙收了怨毒的表情，做出一副殷勤的样子，还试图和小锦抢着拿东西，被程安宁拦了下来。
到得门口，成安宁上交了入学帖，端端正正签下名字，去对应的书房领书，再由一位学姐领着向上课的书斋走去。
领路的学姐姓沈，闺名沅沅，是当朝中书令家的二小姐。
沈姑娘气质华贵淡雅，礼仪姿态都是顶尖的，轻摇漫步带着众人穿过一片小竹林，对着一旁古朴典雅的书楼笑道：“这里是书院的藏书楼，收录各类书籍两百多万册，可以说，是整个大楚书籍最多的地方。各位学妹以后若有疑问，皆可到书楼来寻求解答。”
顺着学姐优雅的指引，程安宁向藏书楼看去。
时值夏末秋初，竹林里阳光浅淡，一阵凉风吹来，青青翠竹随风轻舞，竹枝掩映之下，轩窗之后君子如玉，身形优美的男子正垂首执笔，认真地抄录着什么。
程安宁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那日，她从昏迷中初醒，模糊的视野中谢钰执笔垂首，一边批示公文一边为她守夜。
眼下有些热热的，程安宁迎着风眨巴了一下眼睛。
其他贵女此时也发现了窗后的男子，囿于礼教，偷偷看了两眼之后便挪开了眼，片刻后又偷偷再看回来。
早已习惯了的沈学姐心中笃定，松山十景之首不是盖的，又迷倒了一批学妹。嗯，以后年年带新人都从这里走。
学姐继续向前，程安宁赶了两步走上前去，小小声地问：“学姐，那个是不是谢钰谢公子啊？”
沈沅沅刚才见到这个圆圆的女孩就心生喜欢，特别是那毛绒绒的鬏鬏头，一直手痒地想去摸一下，这会儿得了机会，忙压下心头的兴奋，轻柔优雅地抬起手，揉了揉学妹的小鬏鬏，笑道：“就是谢师兄啊，你怎么也认识他？”
程安宁红了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听家里六哥说的，说……谢师兄很有才。”
“你家六哥，可是国公府程六郎程昱？”
“嗯嗯！”小女孩眨巴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一脸自豪。
沈学姐嘴角暗暗抽搐，真不明白那个混世魔王，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
“那位谢师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一直留意她们的许思雨突然插话。
沈沅沅回头淡淡一瞥，见几乎所有的贵女此刻都悄悄竖起了耳朵，悠然道：“谢师兄是贫家孤儿，莫院长见其有才，收留他在书院，如今是跟着院长学习，在书楼里抄录古书抵学费。”
一听是贫家子，许思雨立刻失了兴趣，沈沅沅冷眼旁观，几乎所有的贵女都撇开了脸，再也不提这个话题。
这届学妹不行，都是些贪慕虚荣的！
心中正冷哼着，沈沅沅突然感觉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搭上了自己手臂，那个出身高贵的国公府嫡女嘟着肉肉的小嘴轻轻问：“等会下了学，我可去找这位谢师兄请教问题吗？”
沈沅沅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只有单纯的仰慕与信任，心中一热，主动拉起了她的手，笑眯眯道：“当然可以啊！”
上午共有两堂大课，开学第一天，先生们没有讲授太多的内容，只说了些书院的规矩和学年计划，同学之间相互认识了一番。
来自英国公府的程安宁在众女中家世最好，自然收到了不少吹捧，她一律淡淡应付，没有对任何人露出亲热的态度。
众女倒也感觉自然，毕竟那么雄厚的家世摆在那里，程安宁不欺负人，能够与她们和睦相处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男孩子们则不同，还未下学就开始悄悄议论：
“你们看国公府的大小姐，圆圆的挺可爱啊！”
“嘿，你不是说喜欢赵飞燕那样的纤细女子吗？怎么，口味变了？”
“去你的，娶妻当娶贤，外表哪有那么重要？”
“我看不是外表重要，家世才是最重要的吧，哈哈哈！”
待下了学准备吃午饭，几个侯府、伯府的男孩子还试图上前搭讪，被程安宁心不在焉地打发了。
松山书院极为讲礼，用膳必须到指定的园子去，不可弄脏了读书之处。好在园子够大，亭台楼阁、花园竹林皆有，各人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地方。
小锦铺开了巨大的桌布，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许思雨已经毫不客气地坐下吃饭，程安宁却一直心绪不宁地四处张望着。
沈沅沅今日也在这里用饭，老远便瞧见小胖妞顶着两个可爱的小鬏鬏，扭着脖子到处看，心都萌化了，故作悠然地走了过去。
待看到桌布上的饮食，沈沅沅一滞，午饭……要吃这么多的吗？终于知道小师妹的珠圆玉润是怎么来的了。
程安宁一看见沈沅沅，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学姐，来这儿和我们一起吃吧！”
沈沅沅又揉了一把可爱的小鬏鬏，心中舒坦，“我吃过了，你怎么还不吃饭？”
“我……”程安宁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谢师兄也在这儿吃饭吗？我没看见他……”
又找谢钰？
沈沅沅笑眯眯地说：“谢师兄中午不吃饭，他要用这些时间多抄点书。”
“不吃饭？那怎么行？”程安宁瞪圆了眼睛，怪不得，刚才见到他，脸颊都凹下去了。
程安宁迅速站起身来，三下两下把装点心的食盒倒空，迅速捡了两荤两素和一大碗米饭，盖起盖子拔腿就跑。
“欸，姑娘，您去哪儿啊？”小锦来不及拦她，追在后面问。
“我给谢师兄送饭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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