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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技术宅女子x现充系女子⑶(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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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夏天】
路酒喜欢夏天。
因为棒冰袋的水滴,因为可乐罐挨上脸颊那一瞬间如气泡绽开的颤栗,因为江临与她在游园的有烟花的夜晚,因为那晚小手指被勾起,心中像火般灼热的,欣喜与雀跃。
江临的身高一下子窜了五六厘米,暑假后路酒再见她时,江临已经差不多与她一样高了。
她身上的气质更加出众,站在人群里周围都得给她让出一团真空。
像是孤僻、更像是孤独。
路酒在夏日的烈阳下走到她身边,去挽她的手。
江临想,路酒一定是拥有魔力。
不然怎么她一笑,她就想移开眼。
却又移不开。
12.【约定】
“嗳,”路酒敲着键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班的那对情侣,他们好像已经要结婚了。”
江临单手拎了罐可乐,歪着身子和卧室里的路酒讲话:“那对被通报批评过的吗?”
路酒指尖一顿:“你怎么就记得这个。”
江临左手不空,便单手拉开了易拉罐:“只记得这个,你也知道我的高中大部分都是你,哪有空关注别人。”
路酒老脸一红。
她故作冷静地干咳一声,这边却压不下嘴角:“总之,她请我去喝喜酒。”
“要去吗?”
路酒思量了一下,咋舌:“不太熟。”
江临了然,这是不想去的意思。
江临不在意这种事,她把可乐拿进卧室,递给路酒让她喝一口:“那就推了。”
路酒就着江临的手嗦了一口,汽水中的二氧化碳瞬间霸占了她的鼻腔。
路酒脸皱成一团,江临背过身肩膀耸动。
“说真的,”路酒扯着江临的袖子,又嗦了一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生高中就说要娶她。”
江临干脆把可乐放到路酒桌边,用手去冰她的脸:“记得。”
那对小情侣在高考前因为考试压力太大吵架濒临分手,男生刮破脑袋,终于在高考前一周给女朋友整理了针对她的易错数学题集,一是希望两人能和好,二是希望小女友的数学不要再丢应得的分。
他在宿舍下面用蜡烛摆了个“高考倒计时7天”,把小女友喊下来郑重地递上精心包装好的数学题集,深情地对她说:“琳琳,我们和好吧,我和你承诺过大学后一定娶你,我不想因为外物食言。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那一定是因为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出了问题。”
小女友脸都气绿了,她一时不知走好还是就在这里甩他巴掌好,她室友在后面劝她消消气,说:“他不是还精心准备了礼物吗?快打开看看!”
男生感激地看向小女友的室友,下一刻就对上拆完礼物的小女友阴云密布的脸。
“数学错题集”几个大字歪歪扭扭地写在封面上,整个本子因为书写者需要追赶进度而显得有些皱巴。
小女友提拉着书脊,晃了晃。
男生一脸懵,不觉得哪里不对。
室友捂住脸,不忍直视。
这样一对欢喜冤家,真的走到了一起,现在要结婚了。
路酒拿起可乐罐往嘴里倒,只喝到了最后一滴掺水的假可乐。
她还记得那个女孩那时本来想走,后来又倒回来揪了一把小男友的耳朵,恶狠狠地告诉他高考后算帐。
那时她和江临讲这件事,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想到这里,路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盯着空的可乐罐,嘴角一直弯着。
那时江临说:“那我们也去好了。”
“去干嘛?”高三的路酒奇怪道。
“他们要结婚——那我就陪你去干你想干的所有事。”
“旅行、结婚、吃美食、看演唱会,总之,所有。”
路酒还是去了小情侣的婚宴。
在婚礼途中,新娘特地来和路酒打了个招呼。
她说,她很高兴路酒能来。
“毕竟是临江中学的风云人物。”新娘拉起白色婚纱的裙摆,脸上是甜蜜的笑容。
“你们最后怎么样了,”新娘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用手肘碰了碰路酒,“你和江神。”
路酒老脸一红,移开视线。
“哦~”新娘子挪揄道,“还在一起呢。”
“真好。”
毕竟约定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路酒想。
最这就是她最想完成的事。
13.【奖励】
路酒回家后,江临还在补眠。
她为了一个工程已经熬了很久的夜。甲方是界内顶尖的公司,一直想把江临招到他们公司,可惜努力未果,江临油盐不进。最后对方开出了史上最卑微条款,江临才答应同期的工作第一考虑他们。
路酒一边嫉妒地眼红一般又在暗爽。
这么厉害的人是她的。
路酒看着半个脑袋蒙在被子里的江临,没忍住偷偷亲了下她。
她溜出卧室,自己去解决请假之后发到她邮箱的工作了。
路酒这次出去不止参加了婚礼,更顺利考察了一下邻市的一家百货公司。
她一边咬着鱿鱼丝,一边敲考察报告。
夜幕降下来,路酒堪堪完成一半。
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半,随即另一个温热的躯体依附了上来。
江临像只树懒靠上来,抱着路酒,把头埋到她的颈窝里,喉间发出呼噜声。
像没睡醒。
路酒把零食袋塞给她,江临半天没有动作。
等她缓过神,慢慢地从袋子里扯出来一根鱿鱼丝。
路酒刚想问她睡醒没,江临就附上身,整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罩过来。
温热贴合,某人半睁着眼,眼里全是她。
被巧妙地撬开唇齿,后脑被她扶住。
逃离不开。
江临吻够了,心满意足地开始吃拿着的那根鱿鱼丝。
路酒懵懵地把视线移回文档。
她把那一串意义不明的字母删去,回忆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要写什么。
电脑被放回桌子上。路酒还能记得保存文档。
路酒知道江临结束了她最近的工作。因为那家伙每次都会这样。
像小孩子做了值得夸奖的事,跑到妈妈跟前要一个奖励。
只是江临不是小孩子。
硬要说的话——
更像一个强盗。
一个强抢民女的强盗!
14.【醋】
江临是个醋罐子。
路酒最早发现这件事是在和江临认识不久之后。
她对异性笑江临会醋,对别人过于友善江临会醋,去联谊会醋,在聚会上抽到鬼牌被要求跳舞唱歌这位会醋。
那时她们还没有交往,路酒被江临的低气压压地心烦,故意去了一场二十人的聚会。那场聚会上,有人提议让人跳舞助兴。
路酒捕捉到了那个人不时看向她的眼神,当即明白了。
“要我来吗?”
她几乎是带着最肆意的气焰,一颦一笑都牵动在场人的神经。
路酒脱了外套,上半身只剩了件露脐吊带。
路酒的舞富有张力,似乎要把柔和媚全部融进自己身体里。
她的手指指向每一个人,眼神毫不保留地宣泄那股被压抑的欲。
路酒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只是这一刻,她想,要是江临能在这里,看见她在所有人面前跳热舞,看她对所有的人笑,看她向其他的人展示这幅平时根本看不见的表情————
江临会不会气地要哭。
路酒跳舞的视频不知道被谁录了下来,上传到学校的论坛,一跃成为热度第一。
路酒看见好友兴奋地和其他人炫耀这件事,仿佛成为众人话题中心的是她一样。
“路酒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
“她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路酒想,也并没有。
她还是开心的,她期待,并且心底在想,这样江临应该就能看见了。
路酒特地去放学后的那个路口找江临。
怀抱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期待和雀跃。
那个人和她之前见的时候一样,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酒走上前去,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气——
直到她撞上一双通红的眼。
那个在她看来无所不能的人,正看着那个对她议论纷纷的贴子憋眼泪。
心脏像被一千根针刺了一样的痛。
“不要哭——”
“别看我!”
她们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是她的那道声音呜咽着,江临把自己团成一坨,蹲在地上死死捂住自己的脸。
“......别看我,求你了。”
路酒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她为什么会想看这个一心只有自己的人难过。
别说落眼泪。
就江临现在这个样子,她都难过地不行。
——对不起。
“对不起。”
路酒愣住了。
她想要道歉,但是一道更颤抖的声音在这之前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江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对不起。”
路酒心脏像被揪住一样,她撞上去,抱住那个人,一个劲地道歉。
江临没有她想的那样无坚不摧。
或者说江临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无坚不摧这种说法。
她慌乱地去捧江临的脸,用衣袖去给她擦眼泪。
她想不起来书包里还有纸巾。
“对不起,对不起,”路酒眼前模糊起来,“我就是,我就是气。”
江临没止住哭,突然开始打嗝。
打哭嗝的小孩或许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现在碰上了,便不想放开。
糖被她握在手里,化成糖浆,沾了一地。
她害怕自己再也没有了。
然后回到以前那种暗无天日的清冷里。
她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让这个人不舒服了。
让她最喜欢的人,因为自己不开心。
是不是再也不会有了?
是不是又被抛弃了?
“交往吧。”
江临愣住。
路酒的发丝在夕阳下染成了葡萄酒一样的红色。
“别施舍我。”江临挤出这句话。
路酒摇头:“不是施舍。”
“那是什么。”
路酒想了半天,没能给出答案。
江临气笑了,她站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和眼前的人都可恨。
“别施舍我。”她重复了一遍。
路酒盯着她看,看到江临想要逃走。
路酒突然说:“你讨厌我吗?”
江临几乎是瞬间反驳:“怎么可能!”
路酒笑了:“我以为你已经讨厌我了。”
江临死命摇头。
“可我就是想看你得不到我的样子——”
江临动作一顿。
“至少是在今天之前。”
路酒说,对不起。
她扯着嘴,像在真诚地反省自己的行径。
解释到最后,路酒突然想通了。
她就是气不过,江临一边默默吃自己醋,又不宣誓所有权。
江临太过于尊重她,对待地小心翼翼,捧着世界上最后的珍宝,不敢摸不敢碰。
她受不了。
路酒喜欢江临。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表达出了这种感情,察觉到时,她已经说出了那句更像是邀请的告白。
她说:“现在,我想让你得到我。”
路酒被江临抵在墙上,她的新女友像是恶犬,狠戾地吻住她,像是很早之前就想要这么做。
“你后悔不了了。”
江临嗓音带着呜咽的沙哑。
“你是我的了。”
15.【惩罚】
路酒想起来之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那时她还没有毕业,担任学生会外交部部长。
某次联谊后大家相约去KTV继续嗨,路酒没有理由开溜,只好跟着他们去了。
结果那一次众人的目标根本不是KTV,而是酒吧。
策划的富二代对路酒的猛烈求爱搞得是全校皆知,这次的行动确实过了格,一切都是瞒着路酒进行的,目的是要把她灌醉,为这位太子爷铺路。
反对的人不来,也来不了。
活动进行到一半,太子爷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下一步活动,某个一身戾气的人直接闯了进来。
她看着就不属于酒吧,更应该呆在战场上。
她环视一圈,直直地往这边来。
太子爷刚在想这位是要来找谁,就发现她停在自己面前,帽檐下的双眼折着酒吧的光,冷冷地盯着他。
太子爷只感觉寒意从脊椎骨往上蹿,自己大脑内的血直接冷了一半。
他听见那个人多一秒都没有多呆,丢下一句:“抱歉,来接家属。”后,直接拉走了路酒。
太子爷傻了。
其他人也傻了。
那天之后路酒给部门的人带了些点心赔罪。
被问起来时,她说:“是家属。”
有人问她,是姐妹吗。
路酒摇头,只是仍然笑得很甜。
那是她老婆。
路酒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对着进门来脸色苍白的太子爷隔空敬了一下。
是她护短牛皮的醋精老婆。